( 请牢记 ) ( 请牢记 ) 翟忠汉根本没有料到,翟先华会如此鲁莽<a href="http://./books/0/885/">盗墓脑记</a>。 一开始,就猛地两口灌下了这么大半碗。他想,自己若不防着点这三个愣头青,说不定会被他们弄个下马威。
“你小子,怎么喝酒的规矩一点都不懂啦?刚一开始,就要给我灌这么一大碗。往后还怎么个喝法呢,啊?”翟忠汉仗着自己具有喝酒的老资格,就倚老卖老教训起了翟先华,“这下头晕了吧。哈!看你这脸,红得像个猴屁股了。没深没浅的,就猛来这么一下,吃得消?”
翟忠汉下意识地用眼睛的余光略过了摆在自己面前的那碗酒,他表面上是在教训翟先华,其实嘴里的口水也差一点流出来了,“好吧!看在你小子初次喝酒不懂规矩上,原谅你啦!”他一仰脖子,大半碗酒咕咚一下就灌了下去。
三楞子和翟存水看着翟忠汉一口就喝下了那么半碗,禁不住相互对视了一下,都拍手叫着好。
“其实,我还是喜欢喝慢酒的,这样一口就干,我也是不行的啦。”翟忠汉把空碗放在面前朝前一推,看着翟先华,“先华,我有个事问你。”
“叔,什么事,你说。”翟先华恭敬地问。
“你小子,光祖家的小翠对你有点儿意思吧,啊,哈哈!那闺女生得也不赖的。要不,我出个面,找光祖老儿说说。”翟忠汉很自信地样子,“我出个面,料他还是肯卖给我这个面子的,哈哈!”
“叔,今天,我们只喝酒,别的什么都不谈,好吗?”翟先华对三楞子和翟存水挤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让他们声援自己,免得一下子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主题给转移了,“三楞子,存水,你们都说句公道话,我有这回事吗?”
三楞子先给翟忠汉面前的碗里倒了满满一碗酒。然后,他接着翟先华的话笑嘻嘻地打趣说,“嗨嗨,主任这话就有点官僚了,不怕先华责怪我嘴快,他这种人会有有姑娘追他?一晚了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门,就看他那几本破书。你说,这样一个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货色,有谁看得上他?哈哈哈!”
“嗨嗨嗨,主任,先华不行,我行呢,你就帮我说说吧,啊,哈哈哈!”翟存水说着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呵呵,存水,可以啊,我给你去说说……”翟忠汉一下不知怎么回答了。
“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翟存水自我嘲解,“不过,小翠那风骚蛇,我就是娶了回来肯定也没那个能耐管得了的啦!哈哈!”
“实话,大实话啦,哈哈哈!”三楞子插嘴。
一番话,就这样打了岔;喝酒还得照常进行下去。
说话间,翟忠汉的第二碗酒也慢慢地喝下肚了。
翟先华用一根火柴棒把绿豆一般的煤油灯灯芯剔了剔,屋子里一下子就畅亮了许多。
这时候,翟存水站了起来,“翟主任,我也学着先华,给您敬酒。”
“我说,这是怎么啦?一个个都这样抬举我……”翟忠汉抬眼看了看翟存水,现出为难的样子,“非得喝么?”
翟存水也不再说什么,仰起头把端在手里的酒一口灌下了,“翟主任,先华敬你,您喝了;我,我敬你,你哪怕只给我赏个脸呀!”
“你小子!有种!嘴挺厉害的。”说着,翟忠汉端起碗也已仰脖子,“好!我喝。”
三愣子见自己落在翟先华和翟存水的后头了,他慌忙站起身来忙从翟存水的手里抢过酒瓶子,给自己的碗里加满了,端起碗来对着翟忠汉。
“翟主任,我不会说话。先华和存水他们都敬您了,我不能不敬的。我敬主任您一碗。”
“嗨!哪有像你们这样喝酒的啦,打轮流战了么。我就是海量,也灌不了这许多的么,啊!说好了,这碗喝了,我,我真可不行了……”
说着,翟忠汉终于喝下了第四碗酒。
虽然大家的碗里都又加了酒,可是谁也没有这个胆量再提议别的话题了。大家只是随意地一边说着话,一边不时地端起碗来假意地做个样子。
“翟叔,您说,气不气人么。那天我们几个去梁堡镇迎接知青……真是气死了。”翟先华抬眼溜了一下三楞子和翟存水。
“梁堡镇?受谁的欺负了,说来听听,在梁堡公社还有谁敢欺负翟家庄人呐?啊!”翟忠汉气呼呼地站起身来,睁开了血红的眼睛嚷道,“说呀,哪是谁那!”
“谁?那个秃子呀!”三楞子脱口而出。
“就是公社那个姓林的林秃子!”翟存水霍地站起身来嚷嚷着,像是给三楞子作了补充。
“叔,你先坐下,听我给您说。叔你知道不,我们翟家庄青年对这次知识青年下放的分配意见很大呐,别的大队别的村不去比,就看看人家半山庄吧。分给他们村的为什么都是一色的女知青,凭什么分给我们村的全都是男知青?”翟先华带着醉意一口气把要说的都说了出来,“有人说,这都是公社那个林主任说了算的,叔,您给评评这个理,那个林主任也太欺负我们翟家庄了吧。”
“你小子,原来就为了这个生鸟气?哈哈!一个个都动歪心思了吧,人家城里姑娘都是金枝玉叶,你们是在做白日梦吧?!天空中的天鹅肉,地上的癞蛤蟆能吃到吗?”
“叔,你瞧不起人,都是苦大仇深的,你贫协主任还这样损我们……农村人怎么的?知识青年不是都下放农村接受再教育了么。”翟先华说着,忽然又端起面前的酒碗,把这碗酒又咕嘟咕嘟灌了下去,一边喷着酒气,一边朝翟忠汉嚷嚷着,“叔,我们的意思,就是,就是想辛苦您一趟,请您到公社跟那个林主任说说好话,给,给我们村分几个女知青来……”
翟存水极力附和着,“叔,不就是跑一趟么,就算是您为我们翟家庄挣个面子……”
“求求那个秃子,成就成,不成就算了他娘个球!擦!”三楞子狠狠抹了一下嘴巴,“这个秃子,听说,知识青年的分配就是那个秃子说了算的。”
“哈哈哈!你们几个龟孙子!哈哈……”翟忠汉狂笑不止,连眼泪也都笑出来了。他用粗壮的手抹了一下眼睛说,“你们几个那,哈!公社是有分配政策的,每一个村要么全是男的,要么全是女的。这样,可以减轻村里的负担,村里就只要造一幢知青屋了啊,男女总不能混杂着住一起吧,啊?”
“我们村如果再分来女知青,我就去发动村子里所有的青年人,自己掏钱再造三间知青屋!叔,你信不信?”一边翟先华拍着胸脯一边大声嚷道。他像是有些失态了。
“不用的呀!你们看,我这屋子修一修就行,反正我是一个人住的,我搬出去住,就把我这屋让给女知青住……”翟存水咧着嘴大呼小叫。
或许是翟先华他们三个人对的刺激,也或许是酒精的作用,翟忠汉突然霍地一下站起身来吼着,“好啦!就这么说了!拼着村里再造几间知青屋么,明天,我就去公社一趟!”
第二天傍晚,翟先华终于从公社盼回了翟忠汉,“你们这帮龟孙子,亏你们想得出。公社林主任问我了‘你们翟家庄怎么就特别要争取女知青啦?这个苗头可要高度重视了,要警惕有人破坏上山下乡运动啊!’”
翟先华觉得,他和翟存水、三愣子的产生出这个荒唐想法,真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魔障了一样,确实太过分了。
姜小翠每天都在注意观察翟先华的一举一动,她总是在心里嘲讽他——这个怪物,说起来还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你识字,我羡慕你,可你有什么了不起?那副高傲的神气劲,眼睛框子里没有人似的,恶心!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值得本姑娘稀罕的,家不像家,屋不像屋,穷得响叮当!
姜小翠每当想到了这些,都要长长地嘘出一口气:都怪我那个爹,如果当初他能让我认得几个字,也不会屁颠屁颠老是跟在人家屁股后边,追他的冷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