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芸被司徒锦打量得心里有些毛毛的,但只要一想到她在将军府生不如死的日子,心中恨意翻涌而出。
“二妹妹丰腴了不少,想必在王府过得不错。怎么,王妃娘娘没有为难你?”
她的眼光在司徒锦和龙隐身上绕来绕去,最终还是忍不住带着酸涩的口吻冷嘲热讽起来。只要一面对司徒锦,她就无法沉住气。
司徒娇虽然低垂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司徒锦却也是她恨入骨髓的人。若不是因为她,她又如何会落到如今这地步?可是她不敢再胡闹,她必须要隐忍。只要她出了这个家门,她发誓,她一定会狠狠地报复!
“大姐姐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过?”司徒锦反问了一句,将她内心的阴暗全都揭露了出来。
龙隐听到妻子的话,不由得抬头冷冷的盯着司徒芸不放。难道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反省,还想害他的锦儿?
感受到龙隐身上那阴森森的寒气,司徒芸不禁打了个冷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应付道:“哪儿能呢,二妹妹多想了…”
江氏见到这个不省心的嫡女,心里不屑的冷哼一声。她还以为她是这个家里的嫡女身份尊贵呢?真是不知好歹!
如今司徒长风卧床不起,家里的所有事务都由她握在手里。她想要拿捏谁,就可以拿捏谁,外人根本插不上手。她以为她嫁了人,就可以不把她这个主母放在眼里了?真是笑话!若是她再继续这么放肆,那么她绝对会让她尝尝她的手段。
司徒长风瘫坐在躺椅上,嘴巴一直在哆嗦着,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司徒芸见状,立马来到他的身旁,假装孝女。“爹爹…您受苦了…没想到几日不见,您居然会落到如此田地…到底是谁害了您啊…”
听着司徒芸的哭诉,司徒锦只觉得好笑。
司徒长风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回门的时候回来了,还在这儿假惺惺的做戏,真真是恬不知耻!
司徒长风嘴巴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响动,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司徒芸却凑上前去,假装仔细的聆听,然后一边点头一边说着是。
屋子里的人眉头全都一凛,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司徒长风和司徒芸身上。
“爹爹说…他想念四弟了…说要接他回府…”司徒芸充当着司徒长风的传话筒,将那些模糊的声音转化成她的意思。
司徒锦拧了拧眉,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她起身,走到司徒长风身边,问道:“爹爹…大姐姐说的,可是真的?若是真如她所说,您就点点头。”
即使不能说话,不能走路,但点头总还是可以的。
司徒芸先是蹙了蹙眉,但随即又松开了,似乎是信心十足的样子。果然,司徒长风在看了两个女儿一眼之后,便点了头。
司徒锦在心里猜测着,司徒芸肯定是跟司徒长风达成了什么交易。不然,以司徒长风对司徒青的厌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过,她也不急。司徒青那个败家子,也翻不出天去。即使他回来了又如何,终归不过是个庶子,也大不过江氏去。
“既然如此,母亲便让人去庄子里将四弟接回来吧。”司徒锦转过身去,对一脸凝重的江氏说道。
江氏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半晌没有吭声。不过看到锦儿神色镇定自若,这才轻轻地点了头。“再过几日便是中秋,是该一家团圆的。”
司徒芸见江氏也同意了,不由得得意起来。“既然是一家人团圆,那么周姨娘是不是也该接回来呢,爹爹?”
她问的对象不是江氏,而是成了废人的司徒长风。
司徒锦听到周这个姓氏,顿时明白了。原来司徒芸打的是这个主意!如今这府里没有男人当家,族里的人也开始觊觎太师府的家业。司徒芸这是想利用司徒青,重新夺回江氏手中的权力啊!
若是司徒青一个人回来也就罢了,反正是个不成器的,也闹不出什么大的动静来。但若是周氏也回来,那可就不同了。那个女人,恐怕对母亲和自己恨之入骨了。她又是个心思缜密的,一旦让她回来,那么即使只是个姨娘,也肯定会闹得家宅不宁。
司徒芸果然是不安好心!想要利用他们来对付母亲,真是异想天开!有她司徒锦在一日,她就不会让她的计谋得逞。
果然,司徒长风在听了这个建议之后,又点了点头。只不过,这一次,他点头点的不是很干脆,似乎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龙隐一直没有吭声,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不过,他的心思也是活跃的,早已猜到了司徒芸打的什么算盘。
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他眼帘低垂,不知道又在设什么局了。
江氏脸色有些不快,但却不好说什么。司徒长风毕竟是一家之主,如今有外人在,她也不好表现的太逾矩。
“既然是老爷的意思。来人,去家庙将周姨娘接回来!”
紫英微微一愣,继而垂下头,出去了。
司徒芸脸上的笑意更盛,看向司徒锦的时候,也是炫耀之极。似乎在说,看吧,还是我棋高一着吧?有了爹爹的支持,这家里的实权,最后还是会落到我的手里!
司徒锦对于她这幼稚的示威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她回到座位上,便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弟弟身上。“娘亲,怎么不见念恩?”
“奶娘抱出去喂奶了…”江氏提到儿子,精神这才好了些。
“是吗?我还未见过这个弟弟呢,快叫奶娘抱出来瞧瞧!”司徒芸忽然对这个弟弟也来了兴致,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江氏吩咐了丫鬟几句,不一会儿,一个少妇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娃娃走了进来。
“见过老爷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五小姐六小姐!”那少妇见过礼之后,便将孩子送到了江氏的怀里。
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便知道这是二姑爷,沐王府的世子爷,立刻又跪拜了下去。“见过世子!”
龙隐脸色冷的像块冰,但却未刁难她,只说了一个字。“起!”
奶娘战战兢兢的起身,然后退到一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江氏抱着小儿子,逗弄着。想起锦儿也好几天没见到弟弟了,便将孩子递到了她的身边。“兴许是知道你今日回门,念恩一大早就醒了。”
看着弟弟那胖乎乎的小脸,还有那不断吐着泡泡的小嘴,不禁喜笑颜开。“念恩…念恩…想姐姐不?”
念恩看着眼前这亲切的笑容,咯咯的笑了起来,还玩兴大起得伸出手去抓锦儿头上的发钗。
“他笑了…他笑了…”
江氏也笑了起来,脸上满是知足。
司徒芸看着她们母子三人和睦的景象,心中很是嫉恨。若不是为了自己的计划,她真恨不得冲上前去,撕烂她们的笑脸。
“七弟越来越俊俏了,真有爹爹当年的风范!”司徒巧也是欣羡不已,便也凑上前去,跟她们一道逗弄起小家伙来。
念恩被一群女子围着,十分的享受,不禁笑得更加欢快。
屋子里的每个人似乎都被这一幕所触动,就连那动弹不得的司徒长风,也昂起头,挣扎着想要看儿子一眼。
司徒锦眼角扫到司徒长风的表情,便抱起弟弟,朝着他走去。“爹爹,您看?弟弟都开始张牙齿了呢!再过不久,就能开口讲话了。”
司徒长风的眼睛突然湿润了,似乎很是感怀。
念恩还小,看到司徒长风的长胡子,也想抓到手里玩。于是伸出小手,不停地挥舞着,眼看着目标就在眼前,但下一刻,便被另一双手臂给抱了去。
“哟…长得不错…”司徒芸双手从念恩的腋下穿过去,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酷似江氏的一张脸。
江氏见司徒芸将儿子抢了过去,不由得急了。幸好司徒锦比较冷静,才没让她冲动的冲上前去。
其实,她也是在猜测,为何司徒长风会那么听司徒芸的话。她刚才这么做,不过是在试探而已。如今看来,司徒芸果然是拿了司徒念恩做要挟!司徒长风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居然就听信了司徒芸的话!
司徒长风看着大女儿将小儿子举在半空中,整个人都僵住了,眼中还露出惊恐来。这一现象更加的验证了锦儿的猜测!
司徒芸抱了一会儿,手臂便酸了。她不屑的将孩子递回司徒锦的怀里,说道:“过几日便是中秋团圆佳节,二妹妹到时候可要回来哟!”
准备在中秋动手?司徒锦挑了挑眉,心中已经有了数。
“这个是自然。”她害怕她不来呢!
几个人貌合神离的吃了一顿饭,司徒芸就离开了。江氏命人将司徒长风抬回自己的屋子,又将司徒娇和司徒巧打发出去之后,这才留下锦儿说起了体己话。
“锦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娘说?”江氏也不是笨的,早就看出了女儿的心思。
司徒锦也没有隐瞒,便将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司徒芸怕是想要一石二鸟,除掉我们,夺回家权,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将她治好了。”
“你爹爹竟也这般糊涂,居然允了她的要求,真是…”江氏一想到司徒长风的态度,就气得说不出话来。
司徒锦拍了拍她的手,道:“他也是没办法,司徒芸以念恩的性命相要挟,他自认为我们保护不了弟弟,所以才…娘亲放心,我会派人日夜盯着。她们若是敢对念恩不利,我定让她们不得好死!”
江氏听了这番话,起初是震惊,继而是哀戚。
那些人真是太可恶了!不但想要对她和锦儿不利,居然连念恩也不放过!她们好歹都是一个爹的亲姐弟啊!她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呢?
司徒锦见她如此伤心,劝道:“娘…念恩不会有事的。”
看着女儿那坚定的眼神,江氏便一把将女儿拥在了怀里。有这么个懂事的女儿在身边,她就无比的安心。
母女俩抱了好一会儿,江氏这才擦干眼泪,转移话题。“世子对你可好?王府里可有人刁难你?”
“娘…女儿很好,他对我…也很好。”说道隐世子,司徒锦不由自主的就脸红了。
他是真的对她很好,什么都向着她,处处为她考虑。不容任何人欺负她,就算是自己的亲爹娘,他也照旧站在她的这一边。这样的一个好夫君,她真的要谢天谢地了。
看到女儿脸上的红晕,江氏便放了心。但想到另一个问题,她又不免担心起来。“锦儿,你们…可圆房了?”
虽然这些问题有些说不出口,但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司徒锦脸上顿时涨红如番茄,眼神有些闪烁起来。“娘…”
江氏笑了,见女儿一脸的害羞,不由得取笑道:“没什么好害羞的,这都是必经之路。看来,这个女婿是不错的…”
司徒锦不好意思的羞红着脸,一双手不断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难得的看到她的女儿姿态。
江氏笑了一阵,便又开始严肃起来。“早些要个孩子,最好一举得男,如此往后才有好日子过。”
江氏的劝导,司徒锦不是不懂。
可是她才十五岁,这么早就生孩子,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她的身子都还未完全发育成熟呢,怎么能怀身子?
“这个…得看缘分…”司徒锦轻声的开口。
经过江氏这么一提醒,司徒锦便开始在心里计较起来。回府之后,她一定要跟世子商量着些,她不想太早生孩子。
打定了主意,她便又恢复了镇定。
“王府不必普通人家,子嗣看的比什么都贵重!虽然你贵为世子妃,但若是无所出,王妃势必会让世子纳妾,到时候…”
江氏不忍说下去。
一个女人,要跟其他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这是多么的悲哀。可是作为女人,这些都是必须要承受的!
虽然世子现在对女儿十分的体贴,没有其他的女人。但若是为了子嗣,他也会身不由己的!
锦儿沉思了一会儿,便安抚着江氏道:“娘亲…女儿有分寸的…”
江氏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春雨和霞儿,可还用的称心?”
提起这两个丫头,司徒锦没有多大的印象。不过既然是江氏挑选的人,应该差不到哪里去。“还算安分,女儿暂时没让她们贴身伺候。”
江氏点了点头,说道:“先观察着,若是满意,再提上去做大丫鬟。将来若是你有了身子,身边少不得要多几个人服侍的…”
她的话说的不算明显,但司徒锦还是听出来了一些异样的含义。听母亲的语气,似乎让她要提前备着几个通房丫头给龙隐呢!
想着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她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锦儿…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你…要学会承受!”江氏自然是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但为了女儿好,她还是好心的提点着。
这话,听着很不舒服,但司徒锦却没有反驳。江氏是她的母亲,她的担忧不是没道理,只是她所希望的那种夫妻关系,与她想的实在是相去甚远。她不仅要相公的关爱,更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爱情。
两个人之间,若是多了一个人,那便不会幸福。
她虽然不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但也绝对不会接受这种齐人之福。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宁愿跟世子和离,也不要受那一份气。
母女俩谈了许久,眼看着天就要暗了,司徒锦才从江氏的屋子里出来。
龙隐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屹立在院子里,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给了司徒锦一个浅浅的笑容。“岳母终于放你离开了?”
司徒锦抿着嘴笑了,上前去缠住他的胳膊。“等了很久?”
龙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抚着她耳鬓的发丝,将它们一一捋顺。“时辰不早了,回府吧?”
司徒锦点了点头,二人便携手朝着大门方向去了。
司徒娇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眼中满是羡慕嫉妒恨。凭什么司徒锦可以嫁这么一个伟岸而又深情的男子,她却要嫁给一个姬妾成群的败家子?
经过她近几日的打听,那府尹公子的一些事情,她早就一清二楚。虽说她嫁过去是正妻,但他也不过是个庶子,是个没权势没本事的人。她要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又岂能给得了她?
两相对比之下,高低立刻见了分晓。
同样是庶女,却有着如此大的差别,这叫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她真的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
手里的帕子几乎要撕烂,司徒娇看着那离去的幸福身影,咬牙切齿。“司徒锦,总有一日,我会过得比你好!”
沐王府
沐浴过后,司徒锦带着一身的淡淡的花香,从耳房出来。她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单薄中衣,头发也放了下来,柔顺的披在肩上。
龙隐见到她头发滴着水珠子,便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将她拉到床沿上坐下。然后,他很细心的一点一点的,将头发上的水珠一一擦干。那动作十分的轻柔,生怕弄疼了他心爱的人儿。
司徒锦静静地享受着他的服侍,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有这样一个夫君,妇复何求?
看着她半眯着眼睛,享受着他轻柔的抚弄,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原先没有过女人,他从不知道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如今成了亲,有了心爱之人,每每只要一接触她,他就难以自控。
她长得不算倾国倾城,却有着独特的风姿。没有妖娆的身段,也不像有些人会耍手段,只是偶尔的一个小动作,便让他移不开眼睛。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自成芳华,让他欲罢不能!
感觉到身边人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司徒锦的脖子都红了。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之上,麻麻的痒痒的,让她整个人都酥了。
“锦儿…”他的唇印上她如玉的耳垂,轻轻地啃咬着。
司徒锦只觉得浑身一颤,全身的力气放佛被抽干,轻轻地抖了起来。一阵阵的酥麻传遍四肢百骸,让她的意识也渐渐地飘远。
“唔…”她轻叹一声,身子突然娇软的落在一个坚实的怀抱。
“锦儿…”他欺身上来,将她翻过身子,寻找到她甜蜜的唇瓣,痴恋的吻了上去。
司徒锦迷蒙得睁着双眼,一双手起初是无助的抵着他滚烫的胸膛。继而,慢慢的攀上他的脖子,紧紧地缠了上去。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热烈回应,龙隐便吻得更加的卖力了。
双唇不断地交缠着,直到锦儿快要呼吸不过来,龙隐才放开她。痴痴的看着她嫣红的有些肿的唇瓣,他的眸光更加的深沉起来。
再一次覆上她的娇唇,龙隐渐渐有些急切起来。原先还是很温柔细致的吻,渐渐变得霸道起来。膜拜着娇妻温软的身子,他的双唇开始转移阵地。先是细细的品尝了晶莹剔透的耳垂一番,继而渐渐向下。
身子越来越热,令锦儿忍不住哼哼出声。
听到那犹如黄莺般的声音,龙隐只觉得口干舌燥,动作也更加的迅速起来。快速的解除二人身上的所有束缚,然后迫不及待的再次捕捉那红色的唇,深深地纠缠。
锦儿微微闭着眼睛,全身烫的厉害。她不由自主的迎合着他,感受着他所带来的战栗和深情,做出最真实的反应。
红烛帐暖,一夜**。
司徒锦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只有力的手臂缠在她的纤腰上,耳旁是平缓而安详的温热气息。
这是头一次她醒来之后,身边的人还在沉睡。
她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打量起他的睡颜来。他的确有一张令人着迷的俊逸脸庞,也难怪那些千金小姐全都巴巴的凑上来。尽管他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却也挡不住那自身的无穷魅力。
刀刻般的深邃五官,即使在沉睡中,也带着难以亲近的严肃。
司徒锦轻轻的抽回手,小心翼翼的在他脸上轻抚着。这个男人,是她司徒锦此生认定的男人!
感受到脸上的酥麻感,沉睡中的男人忽然睁开眼,那幽深的眸子顿时绽放出黑色的耀眼光芒,犹如钻石般璀璨。
“你醒啦?”司徒锦捧着他的脸,笑着问候。
龙隐侧过头,见是心爱的妻子,便将手臂一伸,将妻子揽入怀里,让她趴在他的胸膛之上。“怎么不多睡会儿?”
难到他昨晚不够努力?
见他蹙眉,司徒锦轻咬下唇。她不过是偶尔比他早醒来一回,他居然又想多了。她这身板儿,哪里经得起他这么天天折腾?起初的疼痛是不存在了,但夜夜纠缠到深夜,她也是吃不消的呀!
轻轻地在头上印上一吻,他粗哑的嗓音在她耳旁响起。“一会儿,我陪你去府里转转。”
司徒锦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
她嫁入王府以来,还没有机会仔细的参观过王府呢。这沐王府要比太师府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她想要逛完,还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呢。
“好!”她答得干脆。
“再躺一会儿…”抱着她温软的身子,他忽然有种不想动的念头。这样一直抱着心爱的女人,也挺好的。
以往,他还能有超强的自制力,每日寅时起床。在院子里练武一个时辰,然后去书房批公文,要么就是去军营坐镇。可如今,有了这么个美娇娘在身边,他以前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有些不堪一击。
司徒锦乖乖的趴在他怀里不动,只是一只纤纤玉指,在他的下巴处轻轻地画着,那刚生出来的小胡渣,摸着怪舒服的!
被锦儿这么一摸,龙隐发现身上某处又开始蠢蠢欲动,立即拉下她的手,急声道:“别闹!”
司徒锦被他的言行给吓了一跳,不由得委屈了红了眼眶。他从未如此跟她说过话,突然来这么一下,还真是挺难受的。
看到锦儿嘟着嘴,一脸委屈模样,龙隐这才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是吼你,只是…”
接下来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用行动表示。
翻过身去,将锦儿压在身下,那灼热的某处熨帖着她细嫩的大腿,这才让锦儿惊呼一声,脸红了。
“若是你再乱动,我不能保证能否让你按时起床了…”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有一丝的痛苦。
锦儿知道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想累坏了她。如此体贴的男人,她如何忍心再责怪他呢?便伸出手去,将他的身子拉下,然后紧紧地抱住。“就抱一会儿…”
她闷闷的说道。
两个人在床榻上又躺了半刻,直到门外丫鬟敲门,这才起身穿衣。
缎儿从庄子里回来,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见到小姐和姑爷恩爱异常,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爷、夫人,早膳准备好了,可要端上来?”
龙隐嗯了一声,便开始洗脸漱口。司徒锦也穿好了衣服,走到梳妆台前打理头发。如今嫁了人,每日盘头发是少不了的。
缎儿让人将饭食端进来,便去锦儿身边服侍了。
春容和杏儿乖巧的将碗筷摆好之后,便安静的退了出去。如今缎儿回来了,她们自然是不需要贴身服侍了。
用完了早膳,龙隐突然被人叫走了。因为事情紧急,他答应陪她游园的计划,只好往后推了。
“去忙吧,正事要紧。”她体谅的将他推出门。
龙隐眼中有些歉意,但想到那十万火急的书信,他不得不抽身去军营一趟。“等我回来再陪你逛逛。”
“嗯,好。”司徒锦笑着点头。
龙隐匆匆的离去,司徒锦忽然闲了下来。计划被打乱,她只好再找些事情来做。“谢尧可在?”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对着天空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一个浑身被黑色包围的男子飘然而至。“夫人有何吩咐?”
“王爷的书房,你可进去过?”为了中秋的约定,司徒锦不得不提前做准备。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要帮助母妃夺宠,那么最起码要知道王爷的一些爱好吧?
书房重地,一般都是男人的秘密基地。那里,女人是不能随意进去的。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王爷公公的一些小秘密才是!
谢尧不知道夫人要做什么,眉头微蹙之后,便答道:“属下没有去过。而且,王爷的书房,不能随意进去!”
他是王府的当家,书房重地,是绝对不会容许人进去的!
司徒锦理解的点点头,然后转移话题问道:“你的功夫一定是相当的好吧?”
“尚可。”与他的主子一样,谢尧的话也是极少。
“若是本夫人要你进去一探究竟,你敢吗?”司徒锦将自己的想法提出来,试探着他的反应。
果然,这话一出,谢尧先是一愣,继而低下头去。“只要是夫人的吩咐,属下一定竭尽全力达成!”
“好!不愧是世子培养出来的人。记着,不要惊动任何人,只是去看看。我要知道王爷的喜好,顺便看看他书房里有没有女子的画像之类的东西!”
谢尧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也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很另类。不过既然世子让他听命于她,他也不便多问。
一个转身,人影便消失在了阳光下,快的让人看不清。
司徒锦一边感叹着他轻功了得,一边等着他的回复。
缎儿端着一些糕点过来,手里还多了一个软垫。如今天气渐渐凉了,石凳的温度低,她怕小姐冻着了。
“夫人…垫个软垫,会舒服很多。”
这个体贴的丫鬟,还真是没话说。
司徒锦笑着起身,然后顺了她的意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打趣道:“缎儿,你可有了中意的对象?”
“夫人…”缎儿脸色一红,道:“没有…您就别取笑奴婢了…”
自打进了王府,她又改回了原来的称呼。王府不必在太师府,处处都是虎狼之人。她怕给夫人找来祸端,所以还是自称奴婢。
见她那副娇羞的模样,想着刚才她躲在一旁偷看,心中便了然了。“既然没有,那本夫人做主,给你挑一个?”
缎儿的脸色顿时白了白,颇有些不自然。“奴婢…奴婢还想多陪小姐几年…”
“就算是嫁人了,也可以陪在我身边啊?”她不依不饶的说道,一双通透的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她,想要逼出她的真心话。
缎儿眼眶有些泛红,想着那人不是自己能够肖想的,便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吭声。
司徒锦见她这般委屈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心疼。她跟着自己这么些年,一直忠心不二,处处护着自己。她早已将她当成了自家姐妹,不只是主仆关系。她将来能够嫁得好,她才能安心。
“缎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她信誓旦旦的说道。
缎儿抬起头,看着小姐那认真的模样,从内心里感激她。只是,她的一颗心早已遗失在了某人身上,以后真的能够嫁给别人吗?
“相信我!”司徒锦看到她那绝望的模样,心中很难受。
不想让主子担心的缎儿,点了点头,算是应付了。
司徒锦刚要说什么,忽然见到霞儿和春雨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太可怕了…好多的蛇…好恶心…”
司徒锦不解的看着她们,等着她们的解释。
春雨和霞儿上前行了礼,然后便将刚才在前面听到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原来,西厢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也出现了好几条毒舌。虽说那些毒蛇都没咬伤人,但却将那边的几位主子吓得不轻。
据说莫侧妃睡到半夜,被蛇缠身,顿时吓得尖叫,连连做噩梦。陈氏则是抱着女儿在桌子上坐了一夜,怎么都不肯下地,可见吓得不轻。还有那个龙敏郡主,也是个娇贵的。见到那些蛇,居然吓得晕倒了,至今昏迷不醒。
司徒锦听着这些消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们这叫咎由自取!谁让大婚的那天,她们不安好心的在新房里放蛇的?龙隐这么做,也是以牙还牙,丝毫不值得同情。
春雨咬着下唇,一双眼不时地在锦儿身上瞄着,似乎还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直说,别藏着掖着。”司徒锦放在手里的医书,说道。
“是!”春雨迟疑了一会儿,便将所听到的那些不利于世子妃的传言给说了出来。“现在下人都在传,说世子妃是不吉之人…说自打世子妃进了门,这府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祸事…还说…还说那些蛇,都是世子妃放的…”
司徒锦听了这些流言蜚语,倒也不恼。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堵不住她们的嘴。不过,这样明目张胆的栽赃和藐视,却让人忍无可忍了!
“哦?她们倒是看得起我!”
那些毒蛇,岂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弄到手的。这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她们这样的人吧?
自己先造的孽,反倒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实在是不可理喻!
“她们还说了些什么?”司徒锦见她吞吞吐吐,便知道还有后续。
春雨吞了吞口水,见司徒锦没有发怒,这才继续说道:“她们还说…还说世子是个惧内的,居然为了夫人这个…这个妒妇连个妾都不纳…”
诋毁她也就罢了,居然还扯到了世子。
莫侧妃的司马昭之心,果然是藏不住了!
“夫人…不生气吗?”春雨见她无动于衷,不由得纳闷。
司徒锦瞥了她一眼,道:“生气,这些流言蜚语就会停止吗?”
春雨点了点头,觉得夫人说的极是。看来,是她们太过鲁莽了。霞儿也是红着脸低下头去,不敢再吭声。
司徒锦这是头一次对二人训话,也借着这个机会,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既然跟了我,有些事情,你们可要记好了!我不需要三心二意的奴才,若是存了别的心思,敢背叛我,那就休怪我不客气!若是…能像缎儿一样懂事、忠心,那么我也不会亏待她。不但月银比别人拿的多,将来有机会配个好人家,也是指日可待!我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
春雨和霞儿先是脸色一白,当听到后面的话之后,这才有些好转。等到司徒锦话音一落,她们便跪了下来,表示自己的忠心。
“奴婢绝对不会背叛主子,一定忠心不二!”
司徒锦扫了她们一眼,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改变对她们的感官。一个人的忠心,不是靠几句信誓旦旦的话就可以诠释的。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经过时间的考验,方能看出一个人是否真的可靠。
她们跟着她的时日不长,司徒锦自然会根据她们以后的表现来定夺。“都起来,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春雨和霞儿这才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缎儿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顿时皱起了眉头。“夫人,难道您就任由那些下人乱嚼舌根子吗?”
“我自然是不会任人欺凌的!”司徒锦张开嘴,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无关紧要的问了一句。“舅父那边,最近可好?”
缎儿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还是小姐高明!舅老爷如今是御史中丞,只要他在朝上说两句话,王爷肯定不会轻饶了那些人的!”
司徒锦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这丫头总算不笨,这么快就想到了这里。“一如侯门深似海,我也不想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但有些人,总是喜欢挑起是非,我也只好努力奉陪到底了!”
“夫人,奴婢这就是请舅老爷过来!”缎儿一高兴,便急着要去找救兵。
司徒锦将她叫住,道:“慢着!你这般去请人,未免表现的太明显了。江家表姐即将出阁,日后怕是见着面的机会少了…”
不等她话说完,缎儿便笑着点头。“夫人说的极是,奴婢这就是请表小姐过来叙叙旧。”
看着她如此通透,一点即通,司徒锦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