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易钧容挑了挑眉:“哦?原来陶陶只会给我和禾城主煮茶。 ”像是得到了什么特别待遇,易钧容语气和神态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优越感。
嘴角抽了抽,就我那茶叶煮的,我自己又不是没喝过,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好。不自在地向成秋碧看去:“蛇,我还有好多事情想要问你,咱们回禾府再聊吧。”
直身向隔在后堂的珠帘走去,却被易钧容一把握住手腕:“有什么事情这样隐秘,是禾城主都不能知晓的?而且我听说,禾府可是不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像他这种外人……”话中意思,就是在讽刺成秋碧反客为主。
话说禾契笙万年奸商这个时候突然不知道怎么了,一点也不给未来的皇帝留面子,在易钧容话落之际,他就不知好歹的接道:“成公子怎么会是外人,怎么说也算丫头的家属了,所以自也是禾府中的人。”
易钧容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一双眼横向禾契笙,目光如同凌迟的刀片,直把所到之处割成偏偏碎屑。好在他并未深究,而且易钧容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想必也不会太过为难禾契笙,何况,他们应该还有合作关系,恐怕易钧容想要顺利登上皇位,还要多多受着这天下第一赌坊老板的支持。
正在我感叹人之间的关系是何其复杂的时候,一直处在被议论角色的成秋碧轻咳一声,淡淡道:“叶叶,我的事等晚些再说也可以,拿人钱财忠于人事,你既是拿着禾城主的银钱,也应当忠于职守。这才接近晌午,怎么可以说旷工就旷工,这样,禾城主和钧王爷不都大赞叶叶你的煮茶技艺好么,那不如就在此给我煮一杯如何?”说着似觉得这话的分量不够,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可是也想得到叶叶你的特殊照顾,就当是给我劫后余生的探慰也好。”
经成秋碧这么一提,我心中顿时升起愧疚之情,垮下肩膀。我点头说:“其实我煮的茶真没有他们口中说得那般夸张,只当做解渴之用还可以。他们如此赞叹,估计是给我面子而已。”
这时,易钧容好死不死的声音又响彻耳边:“陶爷这张小脸也不见得有多薄,我和禾城主干嘛还要给你面子,好喝就是好喝!”
眉角抖啊抖。他那厚脸皮的理论我已经熟记于心了,不用他一而再的提醒我也能倒背如流。合着就是在骂我脸皮厚是吧!
白了他一眼,我对成秋碧说:“这可是你要喝的,等一会儿不合口味你可不许嘲笑我。”赌气似的背过身走向放在后堂角落里的茶炊用具,春天已经过去,大夏天的,他们也就真舍得我坐在火炉旁闷痱子。
等我在茶炊之侧坐定,易钧容也已在与成秋碧相隔一张矮几的椅子上没骨头地躺了上去。成秋碧斜目不着痕迹地看了易钧容一眼,随即回答我刚才的话道:“只要是叶叶煮的茶,都会合我的口味。”
止不住拿茶壶的手颤了一下,成秋碧这话就等同于他的味觉就是为我而生的。心中暗自摇头,他真的会喜欢吗?他可是喝黑暗之城的茶水长大的。混合血液的茶我不好说,但副主府里无血的茶我可是喝惯了的。那真不是一般的人间美味了,也因此我觉得我煮出的茶水真的没啥子味道,起码我自个儿不喜欢是真的。
一屋子的和睦气氛,我在一旁煮茶,淡淡的茶香流溢满后堂,而禾契笙又循着话头和成秋碧聊了起来,而易钧容也在不知不觉中参与其中。
禾契笙说:“成公子,听你刚才所说,你好似已经有很久不见我这丫头了,不知你们从前是因何分开的。”一脸的莫名和探究,不过我并未过多关注于此,而更在乎他口中那句“我这丫头”,喵了个咩咩的,老子啥时候成他的了。
成秋碧单手放在身旁矮几上,时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听到禾契笙的提问后,似有若无地朝我瞟了一眼,随即淡笑道:“这就是情敌太多的坏处。”
呃……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的回答是这个。
立刻,禾契笙和易钧容的注意力全全被成秋碧的话吸引了去。
另一边易钧容好奇地“哦”了一声,接着不解道:“情敌?不知成公子所爱恋的人是谁,所树的情敌又是些什么人。”
“坏就坏在这些情敌没一个是人。”说话间,成秋碧那双黑中透着隐隐红光的眸子始终凝在我身上,我心中暗骂,你说他说情敌就说情敌吧,干嘛总把眼睛黏在我这里?难不成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情敌?
呃……难道成秋碧也要步他爹和他妈咪的后尘?
事实证明,神经粗有时候好处是大大的,至少烦恼就比正常人少许多,而有幸成为这个神经粗的人,正是某。
顺着成秋碧的目光,禾契笙和易钧容的目光也黏了过来,我盯着三双六道闪烁饿狼光芒的目光,想想也知道压力是有多大了。
易钧容狭长的眉毛慢慢皱起,他说:“不是人……”不屑地笑了笑,“难不成还是神仙?”类似于嘲讽的语调我之前只觉得他过于执拗,可现在明白了,他心中曾经也向往着有神仙的帮助,可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甚至,失望的附加值已远远超过期望,在绝望徘徊之际,他宁可相信这世界有妖邪,也不信任蓝天白云之上有神仙。
成秋碧端坐椅上,此时斜目看了看说话的易钧容,若有所思,随后看到我端茶而来,便又收起那双打探的眼睛。
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这次成秋碧回来,和从前有着很大的改变,不止外貌,还有性格,而且相较于他巨变的外貌,他的性格已快要完全颠覆以往那种阴霾晦暗。
这是好事——我这样安慰自己。可心中那股失落感却越来越浓,好像与他共同经历的那些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样。
心绪复杂地走到成秋碧面前,犹豫了半天,终是没有把茶杯放在他的手中,而是就便放到他轻手扣着的矮几上。
不抱任何自信,我用目光示意成秋碧,说道:“喝吧,味道……味道可能不是怎么好。”就像是和一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抑制不住就在他面前表现的扭捏和踟蹰。
似也看出我的不自在。成秋碧眉宇间多了丝忧愁,他伸手向那只青花瓷杯。然就在同一时刻,坐在矮几另一边的易钧容也同时伸出手来,虽让人诧异他的举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要和成秋碧去抢这杯茶。
成秋碧不妨。发现易钧容有这个举动后手上动作微顿,但随后也加快了取杯的动作。同一时刻,两人在同一时间握住那只茶杯,而适才才握到一起的两只纤长宽厚手掌又次相交在一处。
这一画面虽然很养眼,但身在画面当中,我只感觉到了迫人的压力,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我从前从未遇到过。
伸手想要把易钧容拉开,之前又不是没交代过这茶是给成秋碧煮的。怎么突然又不顾形象的强抢起来?
易钧容发现我的靠近,一双妖邪的眼睛含满厉色光芒直直向我扫来,吓得我不自觉向后一缩,低声咒道:“不就是一杯茶嘛,用得着抢吗?你要是愿意喝。我大可以也给你煮一杯。”
今天禾契笙真的与以往出现大大的不同,一点脸色也没有。不阻止这一幕也就算了,居然还从旁看热闹似的添油加醋道:“这杯怎么能和你口中的‘也给你煮一杯’相提并论呢?成公子,钧王爷,你说本城主说的对不对?”
对?对你个大头鬼!没看两个人抢的更起劲儿了咩?
只见成秋碧紧握在杯壁上的手指慢慢萦绕开淡绿色光芒,而易钧容脸上也不再有玩笑和松懈之意,握在杯子上的手也缓缓收紧,而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则捏得骨节泛白,咯咯作响,显然也已经拼上了内力。
觉得这样下去一定不会有好事发生,我斜瞪一眼禾契笙,三个大男人,今天咋就跟三个光屁股的小娃娃呢,因为一杯茶也搞得像角逐武林盟主似的。
咬了咬唇,我硬着头皮上前,一手拉上一个,恼道:“不就是一杯茶,喝了还能升仙不成?”呸呸呸,咋地还三句不离神仙了捏。
果然,听到我口出“神仙”二字,易钧容脸上立马浮出唾弃,他邪气地勾起嘴角,额头青筋因为内力尽出而暴跳:“能不能成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本王喝不到这茶,就会下地狱!”
易钧容话才出口,立刻,对面与之夺杯的成秋碧脸上就浮出一抹轻视:“地狱?你想下地狱阎王也不会收你。”
一边禾契笙又在那里点火:“呀呀呀,二位别一句一个地狱,小店明日还想正常开张,若是出了人命……”我一记眼刀扫过去,禾契笙抬了抬眉毛,悻悻闭口。
回眸我刚想再行阻止,就只听喀吧一声,白瓷青花的茶杯,眨眼间就裂成齑粉。看着白色粉末犹如流沙一样从二人纠结的指间流泻而下,我心中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怒,隐忍再隐忍,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我狂躁地一跺脚指着易钧容鼻子臭骂道:“你不是说你今天喝不到这杯茶你就下地狱吗?你下呀,你现在就下给我看!”
易钧容唇角抖了抖,也状如委屈地道:“陶陶,你怎么就知道怪我,难道这位……这位蛇公子就没有责任了?若是他大度一些让出茶盏,这杯子怎么会碎,这茶又怎么会洒?”某不要脸的最擅长的就是转移责任。
我怒极攻心:“易钧容你***给我闭嘴!”
易钧容一怔,立马抬起一只手扣在嘴巴上,眼睛眉毛一起朝着上方抬了抬,那模样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眼睛里还一闪一闪地放射着得意的光芒。
忍不住朝着他小腿就是一脚,在易钧容弯身大呼“杀人了”之时,我抓住成秋碧手臂急急奔出后堂。
我只记得躲易钧容远远的,可我忘了后堂外面是什么地方。倾城雅悦,赌坊,后堂与前堂赌坊只一帘之隔。出了后堂,便是人声鼎沸的赌坊,本来已经恢复以往秩序的赌坊,当我拉着成秋碧冲出去的一刹,立即鸦雀无声,而后很快的,就有一声惊呼在人群中响起。
“你们看!你们看陶爷居然拉着那个男人的手!!”
顿时犹如深海之中投入了一枚爆发力十足的炸弹,人群在寂静三秒后,突然犹如炸了锅一般,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和成秋碧交握的双手。
有人无法相信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才易公子不是和陶爷坦白了吗?”
“诶。你这就不懂了,易公子的容貌哪敌得过这位公子。啧啧,我活了几十年,还第一次见过这般漂亮却又阳刚的男人,我要是个女人呀,我都心动。”
“可陶爷是男人啊。”有脑袋不开窍着如是说道。
立刻。这脑袋不开窍的家伙就遭到适才说话者的毒打:“你知道什么,你看看陶爷。虽然是男儿身,但除了那两撇胡子,哪里像男人,哼,分明就是看上这位公子的姿色了。”语罢还扬眉一脸的得瑟。
我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我和成秋碧交握的双手,只怔愣半秒,立即像被烫到似的甩开成秋碧。其实并不觉得我和成秋碧手拉手有什么不自在。和他曾经相处过那么久,身体都被他看过了,就只拉个手……关键是人言可畏呀,特别是人群中的议论纷纷,舆论压力向来是只猛虎。没有几人能阻挡它的攻势。
我也一样,阻挡不了。更承受不了。从前在黑暗之城里遭受众多白眼时,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所有人的矛头都是指向梦魅儿的,而不是我芈陶叶,因为无关,所以不在乎,正所谓关心则乱,我不想让成秋碧卷入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当中。
我向成秋碧看了一眼,示意他随我离开,也就在我和成秋碧再次抬步时,众人期盼的另一男猪脚出现了。
心中恨恨,易钧容你个大脸,在后堂窝着就算了,怎么又晃悠了出来。
从前斜斜瞪了过去,易钧容就当没看到,摇着步子追赶到我身边,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猛地垂头把红润得散发着珠光的双唇贴到我的脸上。如此迅雷不及的速度,即使是身侧成秋碧,也是猝不及防,更不用说我这个法术有等同于无的菜鸟。
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易钧容都已经与我拉开距离,我还愣愣地瞅着前方,只觉得耳朵里充斥了震天惊呼之声,其他的,我什么也听不见。
哦不,除了震天的惊呼声,我还听到一个声音,那是从易钧容的口中发出的,在他与我零距离接触之后,在他即将与我拉开距离之前,他贴着我的耳朵说道:“陶陶,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皇位一定,我就会迎你入宫。”
迎你入宫……
迎……你……入……宫……
纳尼?迎我入宫!!?
话说,我什么时候有答应过他这么逆天的事情!!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易钧容已经转身走到倾城雅悦的门口,在即将隐没在倾城雅悦的大门时,似有所感,顿下脚步,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场吵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我怔怔看着他脸上那不再是妖笑而是笃定的笑容,不知为何,本来要质问的话直接被吞回了肚子里。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了我足有,想了很久,成秋碧忽而怅然一笑:“叶叶,你以为我在敷衍你?”神情中尽是受伤。
看到他那脸上的淡淡忧伤,我心中犹豫了下,有些不忍,说出的话也不似刚才怒火熊熊:“难、难道不是吗?”
左右摇头,成秋碧说:“自然不是,你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所说的,不是你杜撰出来的那个人,而是你曾经真实的在哪里掌握了赌术,我……便是在哪里掌握了和你相同的赌术。”某蛇不惜跟我圈圈绕绕地咬文嚼字。
我蹙着眉看成秋碧一张一合的嘴巴,末了还是摇摇头,大叹道:“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表述的复杂呢?就像许多理论,本是很简单很易懂的道理,但经过像你这种人的归纳总结,就让许多人都不明所以云里雾里,”我指着成秋碧的鼻子哼道:“你就说你在二十一世纪学的不就好了,跟我绕什么绕!”老子头脑还算清晰,在成秋碧才开口解释时,我就隐约的觉得他的意思是在说我曾经所在的现代社会,经他这么一解释后,我更加肯定了这个结论,氮素……他的表达方式实在让老子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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