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姬公孙不甚在意地朝我瞟了一眼,而后继续喝茶。 我前后左右挣了挣,可愈是挣扎,按压在肩膀上的力量也就越大,我一细高挑硬是被压成一小矬子。
这时身后突然刮过一阵清风,随着清风,禾契笙坐于我和禾契笙之间,看到我一副隐忍的表情,似有意若无意地拍了下我的肩膀:“丫头为何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道是这家客栈的茶水太难喝了?”
经由禾契笙的一拍,我肩膀上的重量倏然消失,我重重叹了口气,怒瞪一眼姬公孙,吸了吸鼻子,对禾契笙道:“茶水里有苍蝇算什么?在你身边有只苍蝇总是飞来飞去的才最令人恶心呢。”意有所指地白了姬公孙一眼,我知道他能听懂我在骂他,可我就是想他听懂我在骂他。
禾契笙随着我的目光看看姬公孙,忍不住垂头喷笑,强自抿了一口茶水,才将脸上的笑意隐没。禾契笙挥来客栈内的伙计,伙计也瞅瞅姬公孙,将姬公孙所叫的菜的菜名报上一遍,以防禾契笙重复菜式。
禾契笙想了想:“先来份鸭血豆腐汤开胃,嗯……再来份你们店的招牌菜酸辣鸭血和鸭血肥肠煲还有鸭血羹,”顿了顿,他侧眸看了看我,“再来份猪血粥,丫头你气血双亏,最是该补补。”喊了半天鸭血,最后又来了道猪血,我直觉禾契笙这人太狗血。
小伙计听禾契笙报菜名,双眼直发愣,末了机械转身,一边还喃喃:“老天爷,这得宰多少只鸭子呀……”
我眉角眼角嘴角各种角一阵抽抽,抽够了才低喝道:“禾契笙。你叫那么多带血的菜做什么!?”听见血字,我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
我的问题才问出,姬公孙也不经意朝禾契笙撇去目光。米糊糊和面糊糊分立姬公孙两旁。听到禾契笙叫的菜,也是说不出的别扭,时也关注着禾契笙。
受到重视的禾契笙。一刹就神了起来,瞅瞅我。又瞅瞅姬公孙,继而又侧目瞅瞅米糊糊和面糊糊,结果令所有人都差点吐血的回道:“爷喜欢。”
爷……喜欢……
爷……我服了你了……
禾契笙确实很喜欢这些带血的菜,饭菜一上来,他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可我面对着一碗猪血粥,却说什么也提不起食欲。我不喜欢吃带血的菜是其一。更大的原因,在于禾契笙的转变。他的口味从前并没有这样重,菜中的调味他都是偏清淡,可现在……看着被他一扫而空的各种鸭血所做的菜式,我心里又次升起浓浓的愧疚。
面前的粥碗突然被从旁撤走,继而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被换到我的面前,我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姬公孙,他正把一筷子嫩白的竹笋放入冒着热气的米饭上方。
不知所措,姬公孙何曾对我这般体贴过?要知道,他以前对我好。都是因为想要把我手刃升仙才故意做出来的样子,实质,他厌烦我还来不及呢。
我要不要受宠若惊一下下?心里这么想着,手中的筷子已经夹起碗中一根嫩白竹笋。咬一下清脆可口,等细细品嚼之后,只觉唇齿留香,味道竟是难得的上佳之品。
我正吃得兴味盎然,雪白的米饭之上骤然就被扣上了一勺子血肉模糊的东西。我抽着嘴角斜睨向禾契笙,只听禾契笙理所当然地说道:“丫头,都说了你气血双亏,你这不补一补,尽吃些清淡的,如何能把身子补回来?”说着又是一勺子血肉模糊的鸭血羹。
我眉毛抽抽的都不是自己的了,无奈环顾四周,已有许多人注意到了我们这边,正用一双双或是惊奇或是探究的目光看着我们,甚至我可以更加肯定的说,他们正在打量我。
不得不给足了禾契笙面子,我低低感谢道:“谢谢禾城主的好意,陶……叶叶不胜感激。”满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四周隐隐约约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俱是和我们这一桌有关的,没办法,谁让姬公孙和禾契笙都是那么出色的人物,可如此出色的两个人物,身边却跟了一个……呃,这么不出色的小丫头,而且还大喇喇的与这两位出色的人物同桌而食!?
有人开始对我的身份表示怀疑:“诶!那女人是谁?能同时和公孙仙人、禾城主坐在一起的,一定也是个非同了得的人物。”
另一人摸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嗯……此话有理,听闻禾城主此次进京是和当朝初莲公主同行,难道这女人就是我们晷宫国的初莲公主!?”一声低呼,说话者霎时无法镇定,几乎是惊呼出声。
这时第三人摇头插口道:“不见得,我明明听到禾城主称呼那女人为丫头,虽然听闻禾城主与初莲公主已有婚约,但是这样大不敬的称呼……不!这女人绝不是公主!”
“可不是公主,又能是谁?没听说倾城雅悦里还有这么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围桌而坐的第四人也止不住进入话题。
容貌秀丽……嗯嗯嗯,这形容我稀罕。
沉默了半晌,适才第三个开口的那人理性分析道:“观之公孙仙人与这女子的关系似也不简单,没准是公孙仙人的徒弟或亲友,公孙仙人向来很少在人前露面,我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子存在也就很说得过去。”
耳听着越来越嘈杂的议论声,我不耐烦地挖了一块被鸭血羹污染了的米饭,放到嘴里狠嚼了半天,发现真的很难吃后,我扔了筷子,起身道:“我累了,先上楼了。”
禾契笙和姬公孙还没来得及阻止,我已经转身大有一种逃跑的架势,疾奔上二楼客房。
禾契笙出手还算阔气,除了皇家侍卫之外,每人一间上房,跟随伙计来到属于我的那间屋子,除了皇家侍卫之外,每人一间上房,跟随伙计来到属于我的那间屋子,房间虽然不大,但贵在一应俱全。房间选用两进式,入门一间中央一张会客几案,两张红木圈椅其上花纹镂刻很是精致,墙角半人来高的青瓷花瓶里,插着时鲜花卉,令得屋子内都跟着香飘四溢。再往里,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张藤面罗汉床,其上还有一张矮桌,是专供雅士们下棋用的,而最里一间的屋子,才是睡觉的地方,黄花梨木六柱式的架子床,床帏流苏,奢侈得令我都怀疑这究竟是用来睡觉的还是用来欣赏的。
我自然没那么多闲情雅致来欣赏这间屋子是有多么多么的符合建筑意义和审美观,倒在松软的大床上,我几乎懒得再动弹一下,半个多月来在马背和马车上的颠簸,所有疲累一股脑涌泛出来,不消一刻,我就睡死在床榻之上,屋门都忘记反锁,幸好身上没啥米值钱的东西,否则……咳咳,我这条小命似乎更值钱,至少,在我看来这世间还没有什么可以敌得过我一条贱命。
这一觉很是漫长,我看到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粉红莲瓣,正抖动着挂满露水的硕大蓬叶,如同莲步轻移的少女,朝着我款款而来。红莲几乎与我面对面而立,倏然就化作一名巧笑盼兮的少女,精致的娃娃脸,虽然有些略显婴儿肥,但更显可爱和稚气,大大的一双杏核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双目,波纹流转,似在用眼神和我交流般,我却看不懂她想要和我说什么。
我们不知道就这样对视了有多久,脚下突然急剧震动起来,天旋地转让我左右摇晃,身体摇摇欲坠,几欲跌倒。
双目倏然睁开,我看着目前越来越清晰的一张美人脸,意识和理智同时回归大脑。揉了揉眼睛,知道刚才所见所感都是做梦,但面前的人是确确实实的,没想到,梦中所见也不完全是无理无据。
我睁大眼睛,尽可量把初醒的乏意消除,撇头看了看窗外已是日上三竿的天空,“公主……您……您怎么在这里?”手抚着额头挡住刺目的光线,我适应了好一会才又睁开眼睛,慢慢从床上爬起身,我竟然从昨日酉时一直睡到了今晨的隅中时分,也难怪易初莲脸上会露出担忧了。
易初莲体贴地上前将我扶起,她说:“我是来唤你起床上路的,辰时进来见你还在睡着,也不想打扰你,就此坐了等你起来。”
我惊:“那你岂不是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易初莲笑着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快起吧,若是再耽搁上路的时辰,恐怕我们就不能按期抵达京城,到时皇兄若是怪罪,遭殃的岂不是你的禾城主?”
易初莲的玩笑她自个儿觉得好笑,但听在我的耳朵里,就完全没有了笑点所在。急急向她摇手,我说:“禾、禾城主怎么可能是我的?公主你真会说笑,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禾城主他是您的呀!”这个玩笑可不是能够随便乱开的,开不好可是会闹出人命的,娘啊,我还觉得我的命不够长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