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苏白惦记着火凛同他讲的那些话,所以,自那之后,苏白对他是极好。开 心 文 学 但凡有了好吃好玩的了,便是第一个同他说,带着他去。他明白那种不受人待见,亦或者是被人抛下的感受。所以,他便将自己想要的那份关注,以自己的方式给了火凛。只不过,他却从未认真去探究一下火凛是否对此感兴趣。
可阿吱知道,阿吱知道火凛对此不但不感兴趣,还厌烦的紧。那些苏白买来的小玩意儿,送给火凛的,却都被他随手丢至一旁,有的落了灰,有的,干脆就找不到了。阿吱心疼。苏白舍不得吃穿,却总是舍得买这些小东西来逗哄他们,人人都有份,却不是人人都珍惜。李玲是喜欢苏白的,所以,只要是苏白送的,她都珍藏着;他也是喜欢苏白的,因着他从未被别人这么认真的看待过,所以,苏白送的东西,他也都珍藏着。可是,只有那两个人,一个不在乎,一个无所谓。却硬生生的把这人的好,当成了……
阿吱明里暗里的提过,可却也不敢太直白,怕苏白伤心。只是苏白太过迟钝,说的婉转了,他也只当阿吱是心疼钱,舍不得花钱罢了,便告诉他不要紧,他能赚钱的。阿吱明白他说的赚钱是什么。
苏白替人抄书。半夜里的舍不得点蜡烛,只是借着月光,若是没了月光,这才不得不点着哪里拾来的蜡烛头子,借着摇曳的烛光抄起书来。他字写得秀气整齐,就是写得慢了些。所以,若是东西多了,少不得要熬大半宿。他以为谁都不知道。
晚上熬夜熬的狠了,白天自然死瞌睡,吃着饭都能睡着。几人便是调笑苏白,苏白也不介意,醒来了接着把饭吃完便是。完了,还要带着火凛四处游逛。阿吱看着,心中对那狐王颇有些怨憎,这般好的人,却被他这种妖怪糟蹋了。可阿吱却到底不敢说,只是后来,夜里头施了法术让苏白沉沉睡去,自己个儿的,便开替他抄书。不过,最初的时候,他也是用了法术来的,不一会的便将这些书抄校整齐,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老老实实的握了笔,一笔一划的学着苏白的字认认真真的抄了起来。
一指宽厚的书抄下来,也不过是十几二十几文钱罢了。可自从阿吱帮忙了以后,这书自然是抄的多了起来,钱也比以前多了少许。而阿吱,也因着抄书,竟愣生生的多了份书卷气来。形貌体态,竟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这些事,自然是谁都未发现,一个个的心思全是用在了别的人,别的地方上,哪里有人会管过苏白。只不过阿吱伺候的好些,看着也便没有那么疲累。李玲倒是有心想问,可看着苏白成日不是与火凛在一道里,便是晚间的窝在房中不出门。她倒是看得出来,那个红衣男子对苏白是极好,好的有些不正常,好的自家的大哥也有些不正常了。总之,李玲觉得,这几个人,除了苏白,都不正常。
“玲儿若是喜欢那小子,大可上去与他说,江湖儿女也不拘小节。”
“大哥?!”
“可你若只是这么盯着他,只怕要将人烧出个洞来了。”
李玲被他说的一阵脸红,低着头也不再言语。
“我倒是奇了怪了,那小子有甚好的,你竟会喜欢他?我原还想着,怎么着你喜欢的也会是那红衣裳的。”
李玲听他这么说,愣怔了片刻,随即笑出来:“火公子自然是品貌上上的人,可却实在不是良人。不若阿苏这样的,踏实,又有些傻乎乎的,倒是真的会疼人,也招人喜欢。”
凤灼一笑:“这还没怎么着呢,好话就一箩筐了。”
李玲顿时脸红了个透。
“我知道,你们都瞧不上阿苏的,嫌他有些呆气,有些傻。可架不住他心地好,待人诚。”
“好了好了,莫要再说了,也不嫌羞。你去找他出门玩吧,我瞧着,他倒是真挺在意你的。”
李玲刚要跑开,却停住了,回头看向凤灼说道:“大哥,别去喜欢那人,他一点都不值得。”
凤灼一愣,复又笑了笑,点了头,只是,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于这凡间一待就是数百年,期间也遇人无数,终是在这李解李玲兄妹俩身上体味到些许温情来,自然的,对他二人也就躲有关照。可李解不在了,他便全心的用在了李玲身上。如今她说喜欢苏白,他自然少不得要衡量一番,看看那呆子是否当得起这份喜欢。
只是那火凛……
火凛若是对人好起来,那真是要将人给融化掉了,所以这世上多的是痴男怨女为他神魂颠倒。只可惜,苏呆子却没什么觉察,只是觉得有人对自己好,自己也要百般的对人家好,这才能还得清。说到底,他还是将火凛当做了高不可攀的人,生怕自己一个不当,得罪了人家。火凛心中着急,若是苏白对他不放下心来,他又如何能说动这人跟着自己一直走,直到找到释慧。
而且,他隐隐觉得这几日身子有些异常,掐指一算,快是月圆之夜,怕是要恢复了原形了,不由心里头骂娘。自上一次重伤,便到如今也还未好利索了,落下这等毛病来,连他自己都想死上个七八回的。现在又见着这不开窍的,面上那点淡定怕都要维持不住了。加上苏白也的确是颇有些啰嗦,火凛便厉害了几句,甩了袖子就走人了。
苏白有些愣怔,也不知自己哪里又说错了话将人得罪了,心里头颇有些沮丧,低垂着头,半晌也不曾说话,直到李玲过来叫他,他这才回过神来。看到来人叫他一同去逛夜市,不由有些高兴,带着些许羞涩的点了点头,便跟着李玲出了门。这可好,叫一旁看着的火凛更是气上加气。合着是就不待见自己呢。
“两个年轻人自然说的到一起去,你倒是着急了,不是只当他是个饵么。”凤灼这话凉凉的在耳边响起,让火凛不由眯了眼。
“怎么?当不当饵的,也是我与他的事,倒劳烦了你来操心。”
“今日夏至,晚上正好有集,也一道去看看吧。”
火凛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挑了眉,然后,便施施然伸了手过来。
凤灼看他这般模样,也笑了出来。扶手相携,似是这时光就如此停滞不前了一般。
他们二人,皆是执着些不该执着的。他执着他的风华绝代,他执着于释慧的随性洒脱。便是这样生生的折磨着自己个儿的,结果到最后,谁也得不到谁。
凤灼不由看向远处,苏白同李玲说些什么,两人皆是高兴的很。他不清楚,是不是凡人间的情爱要比他们简单许多。可又一想,也不是,凡人的情爱掺杂了许许多多其他的外物进来,倒是不见得多真,反而不如他们更加直接的表露本性。可到如今一看,最不干脆利索的却是他们。
“火凛,你若是找他为饵,也别把事做的太绝了些,那孩子……”
“我亦是喜爱他的,不然的话,我怎么到如今还未碰过他。只是,再喜欢,也不过是喜欢个物件儿罢了,可珍惜,可珍藏,却不能珍爱。就是这么个道理。你瞧着他与那凡人姑娘家的好着呢,心中难不成想与他二人保媒?”
“保媒这事可不是我做得的,得问问月老手上的红线呢。”
火凛看他笑的畅快,心里颇有些不豫,盯着前头那两个人,眸色也不由阴沉许多。
“凤灼,他不可以。”
凤灼一愣,不知为何火凛说了这话来。转头看向火凛的时候,却见他神色颇为严肃,不由心里一惊。若是平日里调笑,火凛那份纵容从来都不会让自己觉得害怕,只是越陷越深,且会真的以为火凛不过是个温柔的浪荡子,可若是火凛如现在的模样,严肃起来,生起气来,那凤灼却是极为害怕的。
“我想,你靠近他也绝不会只是因为他身上带着我的气息吧。”
凤灼勉力维持了笑容说道:“不错,是因他身上气息清净,与他相近相交,便觉灵台清明,神思沉定,于修为而言,的确大大有益。是因为此,我才近他身,想一探究竟。”
“他早些时候遇到过释慧。”
“什么?”
“呵呵。他额上的朱砂,便是释慧为他施的咒术。那颗朱砂吸引着所有想要有所修为的妖,却领那些有邪念的妖们近不得他的身。”
“原来如此,哈哈哈,原来如此啊。释慧,果然……你该高兴的,火凛。他在意你,才施下这等咒术来。苏白身上气息是他种下的,你便会盯着他不放,只为了找到释慧,这样,你便不会再对其他少年人下手,少些造冤孽来。呵呵,你二人倒也真是情真意切,可惜苦了那孩子无辜了。”
火凛听他说此话,不由愣住,他从未想过这一层面。
“说来,你二人皆痴情,也对他人实在太无情,正正好的配了一对儿来。”
“他如何就知道我不会再去收集些男娃儿来?”
凤灼笑他还不明白这些道理,只问了一句:“自从你知道苏白身上有释慧的气息,你可还再找过其他男娃儿吗?”
这话问下去,便如施了定身咒一般,将火凛死死钉在原地,不再动弹。
“释慧虽是修道的,却全无这慈悲之心,他如何忍心将这孩子拖了进来。”
苏白大约是看到了他们,大老远的便冲他们招了招手,凤灼也笑着回应,心里却有些心疼。那孩子从来不知道,眼前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都是对他有所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