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安抚了秦小楼,苏冉俊却并没有按照自己话里所说的那样去跟苏夫人商议提亲的合适人选——或者说他心里已经有了极为合适的人选。

何必再找谁去求到李庆跃门前呢,明明现在正是李庆跃需要交好他的时机。

苏冉俊选择的人,是李汉郁。

从秦小楼的述说中,他已经知道了徐氏打得好算盘。秦家三房这些年经营的很不错，竟然起了攀龙附凤的心思，妄想奇货可居一步登天。只是李汉郁现今需要的,却不仅仅是金银。李汉郁不可能如徐氏母女所愿娶秦小歌,现今秦小歌失了贞洁，更是与李汉郁半点可能都没有。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李汉郁知晓这件事后会无动于衷——初初到了京城，只要任何对李庆跃可能有害的事情，在李汉郁来说,应该都是值得一试的。

苏冉俊的来访,有些在李汉郁的意料之外。

一路上苏冉俊对他的示好并不热衷，冷淡的样子让李汉郁对拉拢他几乎没有了信心。而现在，苏冉俊竟然亲自前来拜见。

“苏少将军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这里蓬荜生辉了。”李汉郁笑道。

“皇孙殿下切莫妄自菲薄。”苏冉俊环视四周，笑容中愈加有几分深意。李汉郁受召回京，住回了三皇子府。三皇子受了皇帝陛下的斥责，在对待李汉郁的态度上格外谨慎一些。三皇子府最好的院子是三皇子的居所，而其次这个院子，就移给了李汉郁——而原本，这个院子是李庆跃的。房间里的摆设都不能仅仅说是雅致了，甚至很有些奢侈的感觉。多宝阁上满满地摆放着各朝的古物奇珍，当中的屏风描金镶玉，连桌布都是金线银丝。“这样的房间要是还要称作蓬荜，可真是不知道什么才叫金碧辉煌了。”

“也不是我的本意。”李汉郁苦笑，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不过还算不错，怎么说也要谢谢某些人，我们才有这样的好茶喝。”

“可惜这样的好茶给了我这种不懂茶道的人。”苏冉俊一口饮尽，放下茶杯。

“苏少将军心怀大志，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许小事。”李汉郁笑笑，“不过品茶这样的事情，偶尔为之也无不可。”

“是啊，很多事情偶尔为之，都是无不可的。”苏冉俊帮李汉郁斟满了茶，“说起来皇孙殿下与在下岳家也是旧识，上次秦小歌还提起她们临离秋风城的时候，正巧碰上了皇孙殿下呢。”

“哦？”李汉郁没想到苏冉俊说起岳家，却没有提起秦小楼，反而拿秦小歌说话，沉吟了片刻，才说道，“确实，我在秋风城居住了很久，与秦家有所交往。”

话说到这里，李汉郁却停住口不在继续了。

一路上他与苏冉俊所言甚多，苏冉俊应该早就对他和秦家的关系了如指掌了。这时特意前来拜访提起，必然是有所图的。

“说到这里，殿下的回京的时候秦家三房也有前去十里长亭迎接呢。”李汉郁的态度也在苏冉俊意料之中，他笑道，“内人跟我讲，三婶对殿下甚为推崇呢。殿下龙章凤姿，可是让在下的妻妹甚为仰慕。”

“呵！”李汉郁笑笑，在心里盘算着苏冉俊的意思。听他的话音，秦家三房那两个姐妹对自己有意？那苏冉俊所来为着的是什么事情呢？难道他竟然敢来为三房商户之女提亲？

“也是巧合，在迎接殿下的时候，秦小歌与三婶走散，正巧被令弟所救呢。”苏冉俊继续说道，“令弟还亲自送了秦小歌回府，三婶感激不尽，正想求了恩典来三皇子府道谢呢。”

“是李庆跃救了她，而且亲自送回了府？”李汉郁皱了皱眉头，随即展颜笑道，“做下这样的好事，有人想道谢就尽管来，三皇子府还能闭着大门不开不成？”

“只要殿下愿意开门迎人，一切都好说。”苏冉俊举了举手中的茶，“谢谢殿下的茶了，果真是好茶。”

苏冉俊告辞离开，李汉郁就着人去打探他回京当日李庆跃的行踪。果真如他所料——苏冉俊说是秦小歌与徐氏走散，被李庆跃所救，然后亲自送回府上。只是实情却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苏冉俊把这件事透露给自己，无非是想自己出面在三皇子面前抹黑李庆跃。同时此事闹到了三皇子面前，三皇子刚刚被皇帝陛下申斥，自己有才回京城，哪怕为着表示自己治家严明公正无私，三皇子也必然会让李庆跃对秦小歌有个交代。更何况牵扯到苏冉俊的关系在里面，秦小歌必然不会被太过亏待。

大家的算盘打得都很好。

李汉郁品了口手里的茶，冷掉的茶有一种特殊的苦涩，他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极有深意的笑容。

没想到才到京城，就有人送给了他一个这样的大礼。

徐氏在苏府好不容易劝得秦小楼愿意出面接管这件事，回到家里，却发现秦小歌还在闹腾。

“又是怎么了？”徐氏看着一屋子的碎片残骸，厉声呵斥着，“小歌你给我停下来！”转过身呵斥着旁边瑟缩着的丫环，“你们都是死人吗？看见小姐生气不知道劝着点儿？还不过来收拾屋子！”

“娘亲，我心里难受！”秦小歌扑在徐氏怀里，“我不想做侧室——”

“我临走之前，咱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徐氏的眼神凌厉，扫视着周围的丫环和婆子，“还是说我不在的时候，有谁又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

“反正我不想做侧室。”秦小歌哭道，“娘亲，你帮我找个其他人家吧，我们不嫁到三皇子府上了，我想做正室。”

“好了，把东西收拾收拾，都先下去吧。”徐氏看秦小歌越说越不像话，屏退了下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房门缓缓关上，徐氏放开了秦小歌，递给了她一张帕子，“别哭了，擦擦眼泪。”

“做侧室处处要受人拿捏，我要做正室。”秦小歌依言抹了抹眼泪，声音却依旧是哽咽的。“娘亲，您帮帮我——我知道只有您是为着我好的。”

“事情到了现在，哪里由得你说嫁就嫁说不嫁就不嫁？不嫁给李庆跃，换个人家，你说得倒是轻巧！换个人家你这个婚前就失了贞洁的新娘子，是上赶着送过去给人沉塘？”徐氏厉声呵斥。

秦小歌被她有些狰狞地表情吓到，连啜泣都停止了，只呆呆地望着她。

徐氏看女儿这般无助又无措的样子，心都碎了。

“有娘亲在，怎么会让你任人拿捏呢？”徐氏叹道，“你以为娘亲为什么非要跑一趟苏府？你以为娘亲很情愿去对着秦小楼一个晚辈讨好说话？”

徐氏亲自拿了张帕子细细帮秦小歌擦干了眼泪，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有秦小楼，甚至是苏冉俊出面，才能真正让京城的人知道苏将军府是你的后盾。有苏将军府撑腰，再有一个有身份的人出面来提亲，你嫁到李庆跃府上哪怕只是个侧室，也不会太被人看清。你还年轻，我早些年帮你调养的也好，只要养好了身体，早早地生下孩子，还怕没有好日子过？你看裴氏不也仅仅是个庶妃？她连侧室都不是，可是在这京城里又有谁敢不给她几分脸面？又有谁见了她不称上一句‘娘娘’？”

“可是，做侧室，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自己抚养。”秦小歌低着头，却已经没有了早先的暴躁。

“呵！话是这样说！”徐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远的不说，裴庶妃的手段为娘也不求你能学到，就看秦小雨那个亲生的娘，不过是个外室，一丁点儿身份都没有的人，这些年咱们娘俩儿可有少受她给的委屈？嫁的怎么样确实重要，可是日子却也是要看人过的。”

“可是娘亲，我害怕。”秦小歌抱住徐氏。未来太渺茫，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好。

“别怕，有娘亲在呢。”徐氏柔声安慰着秦小歌。

抱在一起的俩母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发现秦小雨又一次从府中消失了。

李庆跃上门提亲是在徐氏意料之中的，只是谁也意料不到，竟然是李汉郁代李庆跃上门。

“庆跃做下这样的事情，深感愧对小歌。家父知道此事，已经狠狠训斥过他了。”李汉郁被秦小歌深情注视着，却丝毫没有窘迫的感觉，仍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秦小歌看着近在咫尺的良人，不，已经再也不可能是她的良人了。

这么翩翩如玉的贵公子，她本来可以嫁给他做妻子，两个人白头偕老，相敬如宾。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她只能嫁给他的庶出弟弟，做一个见不得人的侧室！

没有见到李汉郁的时候，秦小歌还感觉嫁给李庆跃是可以忍受的。只是现在见到这风神俊秀的李汉郁，想起那风流好色的李庆跃，秦小歌只感觉自己的心向被针刺一般。

“我——”秦小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徐氏拉住了袖子。回过头，就看见徐氏警告的目光。

“皇孙殿下屈尊前来，我们已经是感到蓬荜生辉了，又哪里担得起这样的话？”徐氏看着秦小歌老老实实闭上了嘴，才开口笑道。

秦小歌被徐氏强制压制着，只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李汉郁。终于在这时，李汉郁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向她的方向展颜一笑。

虽然是李庆跃的第一个侧室，但是也只是个侧室，要谈论的东西其实也并不是很多。秦小歌只感觉还没看够李汉郁，但是李汉郁却已经要离开了。秦小歌难耐地随着他起身，目送着他。

“不需远送了。”李汉郁对着秦小歌笑笑，秦小歌便停下了脚步。

“后会有期。”

徐氏指挥着一家上下忙碌着秦小歌的亲事，就在这时，她们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谁都想象不到的客人。

门房送来拜帖的时候，饶是徐氏，也目瞪口呆了半晌。

拜帖上赫然写着的名字熟悉却又陌生——秦小婷。

当年大房带着秦小婷前去二房拜访的事情徐氏也知晓。那时候她与秦牧之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么糟糕，秦牧之有什么事情也会愿意同她商议。他们曾经讨论过大房到二房拜访的来意，也大致猜到了点上。这些年大房又得了一个嫡子，宠爱得恨不得日日捧在手心，这个嫡长女只传说远嫁，却不想竟然嫁到了京城。更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真的如愿以偿嫁入了高门。

现在的秦小婷也今非昔比了，不，不应该叫秦小婷了，应该是张秦氏——秦小婷现在是张丞相家第三子的嫡妻了。

不得不说，秦小婷的眼光确实不错。当年她嫁入张家的时候，张家还不过是一般的官宦之家，张丞相那时也只是一方知县。自从她嫁入张家，张丞相却开始年年考核优异、加官进爵，没多少年就已经位极人臣了。就连秦小婷自己的丈夫，也是进士出身，在礼部当差。秦小婷不仅旺夫，而且宜子，她膝下嫡子有三个，庶出子女也很有不少。三个嫡子都已经进学，成绩也都不错。这儿媳儿这般运道，从嫁入家中就喜事不断，张丞相和丞相夫人都很喜欢这个儿媳，丞相夫人更是把她当做旺夫益子宜家宜室的典范。

徐氏对秦小婷尚且有些印象，秦小歌却是连听都没怎么听闻这位堂姐的。不过是一瞬间，她就多了一个在京城的，而且是丞相儿媳妇儿的大堂姐？秦家三房人就属三房最为风光，却没想到竟然自己是嫁得最差的？秦小歌听着徐氏的话，揪紧了手里的帕子。大房守在鸟不生蛋的幽州，秦小婷却嫁到了张丞相府上做少夫人，二房不过是个大夫，秦小楼却嫁到了朝廷新贵苏少将军家。三房家财万贯，她秦小歌是三房唯一的嫡女，却要嫁入三皇子庶子的府上做庶子的侧室？

徐氏却不似秦小歌有这么多小儿女心事。在京城多一个人帮手总是好的，秦小婷嫁入高门，以后小歌在京城，也算是又多了个娘家姐妹走动。以后自己回了家里，小歌在京城有什么事情，也多一个人照料。

徐氏欢喜地收下了拜帖，而同时收到拜帖的，还有秦小楼。

大堂姐竟然是嫁到了张丞相家！

秦小楼接到拜帖的时候，如徐氏一般地目瞪口呆。当年大房求到三房的时候，她也是知道的。秦小婷远嫁，她还曾担心这位贤妻良母典范的大堂姐在婆家过的好不好，却不曾想事隔经年，秦小婷竟然真的成了京城里贤妻良母的典范了。

只需略略打听一下，就能得知这位大堂姐的声名。丞相夫人极为喜爱这位儿媳，在外交际也很提携她。提起张丞相家的三少夫人，京城众人没有不竖起大拇指夸的。

苏冉俊回府的时候，秦小楼还是一副感叹又怅然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想我了？”苏冉俊在秦小楼脸颊上偷了一吻，秦小楼猛然回神，红着脸推了他一把，“不要胡闹，人家在想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能比想念你家夫君我更正经的？”苏冉俊调笑道。

秦小楼啐了他一口，递过秦小婷送来的拜帖。

“今日收了一张帖子，是大堂姐下的。”

“大堂姐？”苏冉俊对秦家大房也没有什么印象。秦家只有二房是居于秋风城的，也只有二房与苏家有往来。“秦家大房我记得应该是在幽州守着祖业的，怎么送拜帖到了咱们府上？”

苏冉俊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手里的拜帖，“张秦氏？”狐疑的目光从帖子上移到了秦小楼身上，“她嫁到了张丞相家？”

“可不是，大堂姐正是张丞相家那个贤名远播的三少夫人。”秦小楼极为受用苏冉俊这般惊诧的表情——果真不仅仅是自己被惊到了啊！

“我早就听说张丞相家有位贤惠至极的儿媳妇儿，却不想是小楼你的堂姐。”苏冉俊只惊诧了片刻，便缓过神来。

“哎呀，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苏哥哥是嫌弃我不够贤惠？”秦小楼听了苏冉俊的话，却竖起了柳眉——她知道大堂姐是贤惠知礼，但是苏哥哥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这么明显？从他的目光中，秦小楼可以看见赤果果的嘲笑！

“哪里哪里！”苏冉俊嘴上说着不敢，表情上却写着就是这样啊，你看出来了呀！

“苏哥哥。”秦小楼做出伤心地样子，低下头，把身子依偎在苏冉俊怀里，苏冉俊下意识地揽住了她。

“呀！”秦小楼冰凉的手顺着苏冉俊的衣裳伸了进去，惊得苏冉俊惊叫出声。

“哈哈，我就是不贤惠了怎么样？”秦小楼从他怀里跳出啦，扮着鬼脸。

“你这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苏冉俊气笑道，站起身没几步就抓住了秦小楼，“看我好好收拾你。”

“哎呀，我知道错了，苏哥哥你就放开我吧！”秦小楼被苏冉俊放在膝盖上，大手打在她屁-股上，并不怎么疼，却很让人窘迫。

“知道错了？”苏冉俊扬声问道。

“知道了知道了啦，我再也不敢了！”秦小楼认错态度极好，连连保证。

“现在知道错了，可惜已经晚了！”苏冉俊的手不再打秦小楼的屁-股，却摸进了秦小楼的衣裳里。

“苏哥哥小气，不过这样的小事情，还非要找回场子来。”秦小楼龇了龇牙，恨声道。

“我当然要找回场子来。”苏冉俊轻笑，手下却丝毫不让步，“不仅仅是要找回场子，还要把利息都找回来。”

“这是在白天——”苏冉俊的手渐渐游弋到敏感地地方，秦小楼再迟钝也已经知道他说的利息是什么，挣扎着叫道。

“白天怎么样？就只许你招惹我，不能让我找回来？”苏冉俊扬眉，不服气的样子。

“等等——哎呀，让其他人知道了，我可怎么出门？”秦小楼的声音渐渐随着苏冉俊的动作有些断续。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苏冉俊低笑。

“你本来就说我不如大堂姐贤惠了，现在我想要贤惠，你却上赶着败坏我的名声！”秦小楼娇嗔。

“你贤惠，你最贤惠。”苏冉俊轻笑，空出一只手抽开了秦小楼衣裳的系带。“不要记着你家大堂姐了，想要那样的女人，去看看女则女诫就好，娶回家有什么趣味？”

两人的唇渐渐贴在一起，秦小楼朦胧间听见苏冉俊最后一句话——“小楼，我喜欢的是你，我喜欢的只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晚了点，但是量很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