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笙沉吟了片刻,略微迟疑道:“小白,那君疏影并非常人,不管他来此是什么目的,还是莫要与他有过多交缠的好。那溪边,往后还是少去为妙。”
那位设立青丘结界的仙人,本在这块上有着极高的造诣,他登仙后为青丘设下的这幅壁障也是非同一般,若是平常人误闯青丘,无论到哪儿,依据人心的不同,自心魔而生,会出现无数的幻境,致使人在其中迷失,永远也到不了这青丘的中心。
再加上那林中的树妖们,也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哪一个不是拥有千年的道行,若是被它们缠上,也是极不好受的。
可是,与同墨盈交换灵魂的白暖不同,这君疏影是只身毫发无损地进了青丘,非但在此居住了这么多的时日,并且丝毫不受结界,这人的身份,他也不敢随便预估,只是凭今日这一正面的接触。即便这君疏影受了伤,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仍然是给人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非但是白暖,叶云笙明白,若无必要,自己也最好不要去主动招惹君疏影。
叶云笙的眉间微微皱紧,似乎自墨盈同白暖灵魂交换之后,这青丘应有的秩序,也在无形之中乱了……
白暖应了叶云笙的话后,脑中忽灵光一闪,蓦然想起先前在白鹿山见着那君疏影同那条白蛇的博斗,似乎就是意欲取那白蛇镇守的莲花和白玉珠,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君疏影来到的青丘的目的就是寻宝咯?
“族长!”白暖虽然还不清楚那两件宝物对于青丘来说是否有什么价值,但是总隐隐觉得肯定是十分重要的,将之前的所见所闻都通叶云笙说了一遍,见得叶云笙面色凝重的样子,她也不自觉的表情严肃,既认真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白玉珠与莲花是很珍贵的东西吗?”
“自然。”叶云笙点头,想了想轻叹了一口气,娓娓同白暖解释了起来。
那白玉珠与白莲花奇异无比,白玉珠吸收至纯至净的日月精华,足有万年,若是通常情况之下,这珠子早就该成了精,可偏偏它却是成为了一件宝具,用它来辅助修行,则可使修为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而那朵白莲花,三万年一开花,无论是它的花瓣还是莲心都是天上地下少有的良药,对人一片花瓣即可起死回生,对神仙妖精,即便仙人五衰,内丹具裂这种危及性命的事,也能靠它博得一线生机,同时它亦是炼仙丹极好的药引,三万年的灵气若是练成丹,对于修为、身体都是极好的。
只不过,这朵白莲与镇守灵物的大蛇同脉相生,而灵珠又置于白莲之上,若要取得这两件宝物就必须得打败镇守的大蛇,可一但伤了大蛇,白莲也同样会受到伤害,同生、同死,极不容易取到。
不过若是取物之人意在宝珠,那么白莲同大蛇对他来说就毫无价值。但是,对所有人来说,这白莲同白玉珠一直都是被当做圣物一般供放在青丘,也没有人愿意去暴殄天物,所以这千万年来,通常鲜少会有人去打他们的主意。
可现在,君疏影出现了……
他本身已是修为高深莫测,若是再得了这两件宝物……会有什么样的变故,叶云笙无法预料,毕竟他无法获悉,这君疏影是敌还是友。
这般说着说着,叶云笙也有些坐不住了,几番思忖之后,起身对白暖说道:“小白,今日你先回去,路上小心一些。”
白暖微怔,倒也是马上反应了过来,乖乖地对着叶云笙点了点头便提着衣裙径自出了叶云笙的洞府。
才刚走出洞门,白暖眼尖,远远地便看见以那名翎儿的狐女为首的莺莺燕燕们,想起前几日的事,她飞快地闪身躲进了洞府旁的巨石后头。透着缝隙,白暖见着那群女子摇曳着腰肢,风情万种地进了洞府,这才松了一口气,从石头后头出来,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叶云笙让她小心一些,她当然知道说的就是这个。她前几日还因为叶云笙不小心得罪了她们,如今单枪匹马地同她们撞上的话,白暖自己也知道,恐怕讨不到什么好处。
她是有时候有些呆愣,可是并不笨。
白暖嘴角微微上翘,就是嘛,惹不起,她难不成还躲不起吗?
这么想着,白暖的脚步也轻盈了许多,几乎是蹦蹦跳跳地朝自家洞府而去。
这是一路之上,越是靠近自家狐狸洞,白暖的双腿就越是发软,这一路之上,零零落落的血迹,蜿蜿蜒蜒,像一条细小的溪流一样进狐狸洞内。
白暖脚有些发颤,牙齿也开始打架,过去就算和师傅一起打妖怪,用的也都是封印收服的方法,哪儿见过这么多的血!白暖不自觉地握紧了墨澜送她的小剑,小心翼翼地探进了洞府。
“有……有人吗?”洞府之内静的出奇,除了白暖那抖得不成样子的小声音以外什么也听不到。洞内没有点灯,因此黑漆漆的,白暖正摸索着怀中的火折子准备点亮壁洞中的蜡烛,可谁知刚掏出火折子白暖就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啊!”的一声惊叫,闭着眼睛直直地扑倒在地,手中的火折子也飞了出去。
不过白暖预想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她像是倒在了一个温热的物体上,只是被稍稍磕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白暖的手胡乱地在身下摸索着,越摸越是发现被自己压在下头的好像是个人!
就听见又是“啊!”的一声惊叫,白暖连滚带爬地滚到了一边,手中握着小剑,壮胆一般地冲着自己方才摔倒的方位喊道:“你是何方神圣,我告诉你,我我才不怕你呢,我可是昆仑山罗云洞尘逍真人的弟子!你可别乱来!”
可是等了半天,都毫无一点回应,白暖壮着胆子,摸黑探了过去,用指头戳了戳那个人,不动……又戳了戳,没有反应……白暖干脆左戳戳右捅捅的,那人就跟死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