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审案
作者:苏惠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738

( 请牢记 ) ( 请牢记 )那男子被甩的头晕眼花,站稳了身子摇了摇头,瞪眼看准了又往薛铭身边扑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抓了她的手,故意做出深情的样子,道,“铭儿,我在广济寺后门等了你好.xzsj8.些时辰,迟迟不见你来,哪里知道你遇险了?无甚大碍吧?”他面容俊秀,眼底却有一丝猥琐之色,与冠玉般姣好面庞和一身锦衣格格不入,让人看着别扭。

薛铭皱眉,推开那男子,轻轻弹了弹方才被男子抓住略略起了褶皱的衣服。转头对薛书仁道,“堂哥,这人我不认识。”

薛书仁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便是想要自己上前动手。于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肃着脸一个跨步上前逼视着那男子,沉声道,“你是哪个?竟敢在这里信口雌黄。爷今儿非要趴了你的皮。”说着就要抽出腰间长鞭,将那男子就地正法。

这个时候打了他,有理也会被有心之人说成无理,栽赃成屈打成招。薛铭上辈子爆碳脾气遇事冲动就爱用武力解决,最后的结果就是常常被人以屈打成招、暴虐成性为由反咬一口。

上辈子的教训历历在目,重新活了这一次她绝不再犯糊涂。于是赶忙上前一步,伸出芊芊玉手握住薛书仁手腕,眼神示意他先稳一稳。然后对那男子道,“你口口声声喊我是铭儿,可却怎看不出我并非是薛府二小姐?”

那男子忡怔半晌,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细细去看薛铭五官,嘟囔道,“分明就是画中模样,怎偏说不是?”

听了这话薛铭不禁莞尔,笑着转头对一旁暗笑这小子白痴的薛书仁点了点头。

薛书仁自然明白薛铭的意思,当即便故意拔高了声音,冷哼着对那男子道,“原你不过只看过薛府二小姐画像罢了,说,哪个指使你来的?”

那男子玉面涨红脸上肌肉抽搐,两腿在裤管之中抖如筛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道,“爷饶命,小的是收了人银子让猪油蒙了心才来毁小姐清白的。”

“公道自在人心,我的清白不是旁人想要恶意诋毁便能诋毁的了的。”薛铭上前,俯视面前男子,又转头对一旁看热闹的众人道,“诸位皆是体面世家的夫人、小姐,总不会这点子龌龊手段都瞧不明白吧?若还有人当着我的面嚼舌,倒要让人怀疑,是否与此事有瓜葛了。”

薛铭脸上笑容自若,声音清脆悦耳,可此刻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十分讽刺。有人听了自觉无趣纷纷散开,有人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依旧交头接耳,更有人不掩心中好奇,惊疑不定望着薛铭淡定扶着一旁婢女的手上了停在前方的珐琅彩轿。

薛书仁厌恶的给了那抖动不停却依然想要爬到自己脚下求饶的家伙一脚,吩咐身后小厮将人一并捆了带回府里。

薛府上房颐正园五间上房的朱红纱楞门大开,天井处跪了一众仆妇婢女和小厮。此时正是正午,烈日当头最是炎热,因是夫人发了怒要清算府上的下人,各个都神情紧绷,时不时有人因惧怕和炎热晕倒,被拖进倒座房里泼水缓神后再被拖出来仍在地上跪着。

正房大厅内四周摆满了冰块,清爽无比,薛夫人白氏端坐在紫檀雕二龙抢珠大堂椅上,一脸焦灼的转着手中翡翠念珠。站在她身侧的年轻妇人身穿绣百子戏春图绉纱半臂,面容娇俏,手里指着团扇悠闲的扇着。

她扫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乳母邹妈妈,美眸一转,用仕女团扇遮挡住侧脸,伏在薛夫人耳边耳语几句。

薛夫人听着,忽然眉目舒展频频点头。等那年轻妇人说完,重新侍立一旁后,沉声道,“来人,请方姨娘。”

邹妈妈浑身一震,飞快的抬眼望了薛夫人一眼,见她目光深沉清明,心头突突乱跳。

那年轻妇人见了,微微一笑,“怎么,一提方姨娘,到好似招了邹妈妈的索命符一样。您不是素来和方姨娘交好吗?便是方姨娘以下犯上欺辱二姑娘,您也有意宽宥吗?”

邹氏闻言,手抵着地面猛力扣了三记响头,“大奶奶冤枉啊,奴婢对二姑娘的衷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断没有二心的。”

“噗嗤~”大奶奶林氏闻言忍俊不禁,以团扇遮唇笑的娇媚放肆。“瞧你,什么蠢样子。你大奶奶我冤枉什么?你若真对二姑娘衷心,道真是要冤死二姑娘了。”

邹妈妈满头大汗,身上的石青绣花褙子浸湿了大片,双唇不住抖动说不出话来。

“呦,这怎么话儿说的?怎跪了这一地的人?太太做什么发这么大脾气?”一阵清脆尖锐的女声传了过来,只见门口一位身姿妖娆穿着艳丽的中年妇人摇着手中团扇风情万种的走了进来。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薛府的方姨娘,从薛大人还是薛少爷的时候就抗战在最前线,承欢于其身下。薛大人对她也算宠爱有加,可却是广种薄收,这位十几年来膝下不过一子一女。

她在薛夫人面前收了脚步,屈膝福了福身算是请安。又用帕子掩住鼻唇,嫌弃的看了一眼跪坐在地软如烂泥的邹妈妈一眼,“怎么一股子腥臊味?”

众人好奇转头望去,见邹妈妈身下却是阴湿一片,想来是惊吓过度所致。

“快给方姨娘赐坐,”大奶奶林氏召唤婢女赐坐,待丫鬟抬了小墩子给方氏坐下后,她又道,“姨娘素来最爱热闹,今日可有好戏,我便着人来请姨娘瞧个热闹,也算卖姨娘一个人情。”

方姨娘眉眼含笑欠了欠身,“多谢大奶奶抬爱了。”又挑着眉眼环顾四周,挥了挥自己手中团扇。“到底是太太的屋子,放的起这么多冰块子,外面似下火一般,里面却是凉风习习。”脸上惯带着讨好却有些刻薄的笑容。

“太太的份例便是如此,姨娘不是也按份例领了冰块子?”大奶奶林氏挑了挑眉,横扫了身后的媳妇婆子们,极具威严道,“莫不是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欺上瞒下的克扣了姨娘份例吧?若叫我查出来是哪个不知自己轻重的做这等下作之事,可仔细你们的皮!”

众媳妇们面露惧色,都是唯唯诺诺垂头连称不敢。方姨娘素日里是不知轻重的典范,如此指桑骂槐让方姨娘也白了脸色,不自在的伸手抚了抚珠翠满头的发髻拿眼偷看薛夫人的脸色。

沉默半晌的薛夫人拉了拉媳妇的袖子道,“这屋子里唯独只有一个壮了胆子欺负主子的,现下正跪在地上。还是莫要谈论旁事,将这一件先问清楚吧。”

林氏屈膝,应声唱喏。

方姨娘一脸的诧异看不出有作假的成分,那眼睛去瞅邹妈妈十分好奇道,“邹妈妈可是二姑娘身边最得力的,今儿是犯了什么要紧事儿?要不得体面,这般狼狈?”

“这事儿说起来像话本一样精彩呢,”林氏笑着望向方姨娘,“她吃里扒外联合外人将姑娘引出府去,又借机散播谣言毁了姑娘清誉。姨娘您说若不是有人帮衬,她一个奴才怎有这么大胆子和能耐?父亲常夸姨娘睿智聪敏过人,您猜猜,她背后是何人指使呀?”

“大奶奶真是谬赞了,若说睿智婢妾比不得太太,若说聪明婢妾不及奶奶万分之一。这可真没处猜去。”方姨娘扫了一眼邹妈妈眉间轻轻蹙起带着几分厌弃,转头又挂着一脸谄媚笑容面对薛夫人和林氏。

“那您猜猜,她能不能衷心到底,咬死不出卖背后主谋?”林氏继续追问,一双灵动大眼睛略带嘲讽的望向方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