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薛铭天还未亮便早早起身,洗漱着装,去给老太太、薛如海和薛夫人磕头拜别。开 心 文 学
薛夫人看着女儿站在面前,端端正正的行礼,鼻头一酸,眼泪便汹涌澎湃而来。
薛如海一筹莫展的端坐在紫檀堂椅之上,看着女儿的目光复杂深邃。招手要薛铭起身,板着脸道,“今日出阁后,你便不再是薛府的姑娘,而是顾府的奶奶。切记要孝顺公婆,相夫教子。处处要循着礼数,莫要使小姐性子。父兄在娘家替你撑腰不假,可你不许恃宠而骄,蛮横不讲道理,处处树敌。万万要记得与人为善。”
前世自己还是林姝时,嫁人的前一天,父亲也是如此这般板着脸训了好久的话。当时自己因不满于他将自己许给殷熙平,而并不曾用心听。后来在国公府吃了亏,方才领悟父亲句句都是金玉良言。
思及前世,薛铭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忙将头低下,应了。
然后又命碧丝递上了一个用丝帕蒙着的精致竹篮,薛铭自接了往薛如海和薛夫人中间的桌案上放下,对薛如海道,“这里,是女儿亲手做的五十副厚底鞋垫。女儿今日出嫁,恐是不能年年都为父亲做针线的。今次一并做了,留在家中,希望父亲每年都能用上女儿亲手做的鞋垫。虽家中有针线妈妈,做的也比女儿精致,但这是女儿的一片心意。以后女儿不能在身边尽孝,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父亲冬天巨寒,我特意在垫子里面加了厚厚的毡绒。”
薛铭知道父亲并不宠爱自己。只希望日后他能想得起用自己做的东西,到时候能常常挂念自己。在侯府生存不易,若是娘家不给于帮衬,龙潭虎穴。她自己根本闯不下去。
薛如海看着薛铭,喉咙一哽。轻叹一声,“难为我儿有心。”说着。便垂了眼眸,将眼底的湿气隐藏。
薛夫人早收了薛铭做的手帕和抹额,此刻看着女儿,更是万般的舍不得。拉着她的手,又哭哭啼啼了好一会。直到薛如海催促,莫要误了时辰方才松了手去。
薛铭做在梳妆镜前,由着仆妇婢女们折腾。
薛府上下喜气洋洋。
然而荣国府上却是气氛压抑。
殷熙平宿醉。抱着林姝的灵位堪堪哭了一夜。太夫人看见殷熙平这般痛苦模样,倒也十分后悔,若当年她不常常给林姝使绊子,使得她心力憔悴,早早去了。今日荣国府也不会乱成这般模样。儿子更不能憔悴成这样。
可转念响起林嫣的话,又对林姝恨之入骨,一把将殷熙平怀中排位抢了过来,重重扔在地上。喝道,“她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也值得你这般?那孽种如今既是死了,也免得日后越长越像那奸夫,给我荣国府丢人。”
殷熙平听的母亲的断喝,方才觉得有一丝残存的意识恢复过来。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无理取闹和蛮不讲理。太夫人把这两样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殷熙平也懒得和她多费口舌,解释什么。毕竟她心里认定了林姝如此不堪,自己也并不相信林姝就是一清二白。索性,便对此箴默不言。抬头看向太夫人道,“丧失还请弟妹出面主持,我先去宗人府报备。再携了嫣儿一道去岳父府上报信。”
太夫人看着儿子猩红的双眼,和惨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儿啊,切莫太过伤怀。为那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值得。”
殷熙平胸口涨闷的难受,并不说话,只跌跌撞撞的起身,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向外走去。
林嫣早已经先其一步,哭哭啼啼的跑回娘家报信。本想看林夫人暴跳如雷,声嘶力竭。却不料她异常沉稳,镇定。命一旁新娶的小儿媳甄氏上前,将林嫣扶起来坐在一旁。
林嫣啜泣不止,心中忐忑不安的看着林夫人。
“大伯母,是嫣儿照顾不周,方才使得世子惨遭不测。嫣儿愿意受罚。”方才刚坐下,林嫣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林夫人眉头微微一簇,一旁的甄氏机灵的很。忙上前扶了林嫣起身,“妹妹是双身子,可万万要小心。这肚子里可是荣国府的新世子,若是有何差池,我们林府吃罪不起。”
林嫣身子一僵,旋即由着甄氏扶起来坐下。
林夫人对于甄氏的表现很是满意,微微对她点了点头,有对林嫣道,“你二嫂说的极是,兴哥儿福薄,随他母亲去了,你可万万要抱住肚里的这一胎,若不然,兴哥儿岂不是白死。”
林嫣闻言浑身一颤,哭道,“伯母还是不肯信我?”
“姝儿一手将你带大,你们姊妹的情谊我最是清楚。如何会不信你?荣国府是什么样的地方,你年纪还小,如何能护得兴哥儿周全?大伯母都省的,你莫要太过自责。”
林夫人一脸的同情和理解,看不出一丝怒意。这反倒让林嫣更加忐忑不安起来,本还想要再哭几声,却听得外面有人传报殷熙平来了。忙起身,侧站在一旁恭候。
殷熙平脚步略显踟蹰,进门后并未看一旁林嫣,而是跪倒在林夫人脚下。“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林夫人略一抬手,声音清冷中透着几分疏离道,“起吧。严格来说,我道算不得是你的岳母,不过是伯母罢了。”
殷熙平身子一僵,起身道,“小婿与姝儿是结发夫妻,纵然是她英年早逝,我仍是林府的女婿。”
林夫人让人赐了坐,略点了点头,“你有此番心意,姝儿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说着又有些悲痛的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哑着嗓子道,“你今日缘何而来,嫣儿已同我说了。”
殷熙平听闻,侧目扫了一眼忐忑坐在一旁的林嫣,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又对林夫人深深一作揖,“小婿无能,未能抱得兴哥儿周全。还请岳母责罚。”
“责罚?”林夫人冷哼一声,“我如何责罚你?要你替姝儿母子偿命不成?”
殷熙平哽住,不知如何回话。因心中还想着林姝红杏出墙一事,心中难免有些不平。
林夫人轻叹了一口气,“国公爷可还记得当年是如何跪在我面前,求娶姝儿的?”
殷熙平不妨她如此一问,猛然抬头,入目出是林夫人满是泪痕的脸。他本就是心软之人,顿时便羞愧难当。哽声道,“小婿当年立誓,自姝儿嫁入荣国府之日起决不让她受半分委屈,不让她操劳半日。且一生一世真心待她,若有违誓,当断折而亡!”
林夫人目光状似无意扫过脸色一僵的林嫣,又叹了一口气。“可我姝儿嫁你不过堪堪十余载便生生被熬得油尽灯枯,撒手人寰。她死后,你又是如何同我保证要照顾兴哥儿的?”
“小婿立时,必定将兴哥儿抚养成人,不让他受半点委屈。若违此誓,断子绝孙。”殷熙平蹙眉,有些难堪。
林夫人挑眉,“你既然立得此誓,便说明你定是真心想要爱护他们母子的。我虽怨你,但却也知道你对姝儿用情极深,有今日的情况,也非是你所情愿的。”说着又看向林嫣,道,“我林氏女,两人嫁你为妇,你既守不得前一个,定要守住这后一个。嫣儿虽非是我亲生,但却也自小在我身边长大,犹如亲生。我不需要你发毒誓守住她们母子,但也万望你护得她们周全。如此,也算是对姝儿母子在天之灵有所慰籍。”
殷熙平和林嫣本是心中忐忑,如今听林夫人这一番话,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夫人起身,走到林嫣身边,握住她的纤纤素手。“自小你姐姐便最喜欢你的,因着你和她有八分相似的样貌,七分相同的智慧。”说着又拉住了殷熙平的手,将两人的手叠握在一起。“你权当嫣儿是姝儿一般,好生照拂。我与你岳父年岁大了,再经不起折腾,也不愿意在费心思去周旋了。兴哥儿的丧礼,便请你二弟、二弟妹出面吧。”
殷熙平眼眶微红,不愿意侧目去看林嫣。而一旁的林嫣却是浑身一凉。姜还是老的辣,原来这般怪外抹角不过是告诉她,自己不过是林姝的替身。更告诉了殷熙平,纵然是万般相似,她林嫣也非是林家夫妇亲生。他林府同殷府的姻亲关系,自此算是了断了。
殷熙平倒抽一口凉气,忐忑的看着林夫人。
林阁老虽已致使,然而在朝中却依然有着不可小觑的势力。大舅哥乃是内阁侍读,小舅子更在九门提督当差,两人皆是前途无量。若能得此左膀右臂,他方才能有决胜的把握。
可如今……
他有些怨念的看向林嫣,紧握成拳的手,青筋突起。
殷、林两家已经陷入僵化状态。
而顾长平此时已经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意气风发的接了新媳妇往宁远侯府走去。
薛铭今生的婚礼虽不如前世十里红妆的气派,却也是别开生面。她坐在喜轿之内,听着外面的吹唱声音,心里格外平静。
顾长平就在前面不远处,引领着自己,走向人生的另一个。(未完待续。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