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一声悲凉而又绵长的号角声冲霄而起,响彻山林。
御林军司马顿时望去,左丰猴嘴尖腮的脸庞也再次掀帘透出,惊恐的望着前方。
只见三百身穿暗紫里衬,外披黝黑铁甲的军士已经排成整齐森严的鱼鳞阵。一百面厚重的铁盾重重的顿于干燥的官道,结成两排坚实的长墙。上百支锋利的矛尖直刺虚空。隐隐约约的弓弦紧绷声嘎嘎的响起,铺天盖地的杀意如潮水般涌来……
御林军司马先是微微愣神,才凄厉的大吼道:“快,列阵!”
三百御林军堪堪回神,但未经历过真正战场的他们,甚至连血都没见过的贵族子弟组成的显然被这浓浓的杀意给吓着,乱哄哄的排列起军阵。
“吼!”
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声,三百御林军惊回首,又是数百暗紫大军排成相同的鱼鳞阵,肃杀之气蔓延不止……
所有御林军将士开始淡淡的慌乱,甚至骚乱,原因无他杀气腾腾的气势让他们气息急促,脸色苍白。
就连宦官左丰也是神色惊慌,冷汗直流,从洛阳朝廷到现在以来,所见到的县兵,郡国兵,以至州牧兵无数,可他还没见过有几支军队有这样的杀气,有这样的森严,有这样的气势。
沉沉的不安感、担忧感、恐惧感涌上心头,背后寒气直冒。他望着前面虽装备铁甲与御林军豪华的金甲不可相比。但却多了冰冷、深沉、实在的感觉。特别是那锋利的长矛上隐隐的血迹,透着点点的冷芒,似乎这片长矛已经吞食过无数的生命;再看那厚实的巨盾上斑斑的锈迹,闪烁着丝丝阴沉,似乎曾抛洒过无数的鲜血……
这才是军队!这才是血与火中生存下来的军队!就连宦官出身的左丰也不禁感叹。
(其实小风也并未虚言,这些军士由一百多人都是跟随郑横在北漠战斗过,而那多余的三百多军士也是从圜阳和山贼数千俘虏中招收的优秀青壮,这些可都是经历过鲜血的兵瘩。)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还是那名御林军司马首先回神,一扬手中精铁钢枪,拍马上前,暴喝道。
“呼噜噜……”
一道战马响鼻声中,一身材雄伟的骑士已经疾奔而出,手中一柄泛着血光的钢刀在阳光下反射出骇人的刀芒。
“某圜阴郑县尉坐下高顺是也!”高顺凌厉的眼神无丝毫色彩,昂首屹立马背。
“圜阴!?郑县尉!?高顺!?”御林军司马愣愣的半天没回神。
“不好,陈司马!是圜阴叛军!”还是左丰首先醒转,急忙大吼道。
“嗯!”陈阳沉吟一声,眼冒战意道:“尔等便是杀死张公亲人的叛军贼众?”
“算不上叛军,只是为民除害罢了!”高顺冷然道。
“哼!贼子杀死张公亲人,还敢妄言!受死吧!”御林军司马怒吼一声,猛夹马腹,朝高顺杀去。这家伙素来仰仗自己武艺,自视甚高,十分狂傲,见此时自己势微,便想斩杀敌将以壮军威。
高顺怡然不惧,冷冷的看着朝他飞奔而来的金甲骑士,雄伟的身躯依旧直直的屹立马背,丝没有冲杀的意思。
“找死!”
转眼间,这名御林军司马已冲至高顺数步之遥,却见贼将依然毫无所动,眼中皆是无视之色。霎时怒火冲天的暴喝一声,手中钢枪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高顺咽喉刺去……
“铛!”
一声金铁交响声中,火花四射,高顺以更为迅速刚猛的速度朝着疾刺而来的钢枪磕去。
砰!
御林军司马再也感觉钢枪上传来的巨颤,狂暴的力量使得他双臂发麻,手中钢枪倒飞而出。雄壮的身躯也在马背上剧烈的摇晃两下,便重重的摔倒在地,溅起一地灰尘。
“呸……”
御林军司马狠狠地吐了一口嘴中的灰尘,惊抬头。一柄锋利的钢刀已经带着凄厉的破风声,如箭般飞射而来。
“噗!”
锋利的钢刀死死的扎在干燥的土地上,入没三寸,冰冷的刀刃只离这名御林军司马脆弱的颈项毫里之隔,刺骨的杀意轻而易见。
“唉……”
御林军司马一声哀叹,脑袋无力的搭下,失败与恐惧感让他丧失了战意和荣耀。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高顺霍然回首,一双冰冷的眸子燃烧着炙热的杀意,狰狞的面孔凶狠的咆哮着。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五百陷阵死士三呼响应,同时释放出汹涌的杀意,凌厉的气势冲天而起。
三百御林军本就心神皆惧,又兼自家主将贪生怕死般的趴倒在别人的钢刀下,顿时更加恐惧,骚动无休止的蔓延……
“铛!”
“铛铛铛……”
不知道是谁首先丢下武器,接而更多的御林军士卒开始哗啦啦的丢下武器,抱头投降。
左丰无奈的看着这一切,一颗心已凉成冰块……
……
圜阴校场,喊杀连连,战鼓隆隆,铁蹄翻滚,战马奔腾。
三千铁骑顶着炎炎烈日,疯狂的训练着,一个个都为厨房煮饭的匈奴女子卯足了劲。(郑横可不会光养吃饭的主。)
“准备!”
三千铁骑排成整齐严谨的军阵,一千手执长矛的铁甲军士目光冷厉的望着前方。随着曹性的一声虎吼,缓缓的拉下森寒的面罩,露出一双满是幽冷烈焰的虎目。
身后三千将士亦是纷纷效仿,前排锋利的矛尖也已经迅速压下,直指虚空,汇聚成一片幽冷的死亡之林。
后排军阵处,两千手执冰冷弯刀的铁骑亦是神情昂扬,一支支锋利的狼牙箭飞快的搭上长弓。
前方不远处,五千俱稻草人整齐化一的排列着。
“放……”
“轰隆隆……”
命令如雷,三千铁骑顿时翻滚加速,如汹涌澎湃的黑甲洪流朝着前方漫卷而去……
三百步。
二百步。
一百步。
后排的两千铁骑顿时高举长弓,尖厉的箭簇直指前方,奔射开始!
“咻咻咻……”
刺耳的凄厉尖啸声中,两千支锋利的长箭如蝗虫般朝着稻草阵中肆无忌惮的飞掠而去……
“噗噗噗……”
汉人所做的长弓远比北方异族的粗糙短弓做的精密。绵密的蝗虫箭群轻易地扎进稻草人身,狠狠地惯穿稻草人“身躯”。
至少有一千多稻草被凶狠的射翻。让前方的曹性不禁感叹,这北方异族是野蛮了一点,可这箭法还真不差。
眨眼间,已是五十步的距离,曹性再次虎吼道:“杀!”
“唆唆唆……”
异样的厚重精铁撕裂空气,发出悦耳的尖啸,前排的长矛铁骑迅速收矛,从马背上取下一支标枪。霎时,上千支锋利的标枪已经如闪电般疾驰……
“砰砰砰……”
沉重的标枪远比弓箭的威力强大,锋利的矛尖带着巨大的惯性无可阻挡的穿破稻草,又余势未竭的穿破另两名稻草的“身躯”,这才将其重重射翻在地。
再经历矛雨洗礼过后,五千稻草已不足三千,切七倒八歪,参差不齐。
“轰轰轰……”
三千铁骑凶狠的杀入稻草军阵,一千长矛铁骑的死亡之林迅速刺入,稻草军阵顿时波分浪裂。后排弯刀铁骑高高举起,做好劈砍姿势。顷刻,稀稀落落直立的稻草人印入眼帘,锋利的弯刀旋即毫不犹豫的劈下……
稍过,三千暗紫色的黑甲洪流漫卷过稻草军阵,再回首,已是四分五裂,碎草遍地,无一完好稻草林立……
将台上,郑横迎风傲立,眉目阴沉,望着台下肆虐成片的铁骑,微不可擦的点了点头。
“主公!”这时一名侍卫急促的走到郑横身旁。
“主公,圜阳急报,朝廷来人了!”侍卫恭敬道。
郑横眉头猛然一皱,该来的还是来了。旋即沉声道:“命胡车儿、独狼率五百铁骑随吾前去!”
“诺!”侍卫凛然应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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