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我在奔跑,但是双腿很沉重,几乎就要静止不前。 首发--无弹出广告身后的不明物体就要追赶上我了,我内心惶恐,看不清前面的路,死命地想前进,爬也要爬着走。
睁开眼,屋内一片亮堂刺眼,白色的天花板,一股呛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远处似乎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外面明晃晃的光线普照。右手臂正插着针管,药水一滴一滴掉着。床边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插着一束白百合,我转过头伸长脖子,用力一吸,就感觉芳香扑鼻。旁边放了瓶矿泉水,我挣扎着起身,感觉浑身乏力,肚子更是空荡荡的。好不容易坐起身,想伸手拿水,但是打着点滴的右手非常碍事,索性决定要把针管拔了。
刚要动作,房门却开了,进来一个人,小米卷似的黑色头发服帖地匍匐在头上,深邃的眼睛,手里正提着两个塑料袋。
“易冉,你要做什么!”说完快步走过来把手上的东西放置在桌上。
“我~”想开口说话,但是喉咙干涩疼痛难忍,只好作罢,用左手指.xzsj8.指矿泉水。
“我帮你开,你快点躺下。”说完作势要扶我躺下,我摇摇头拒绝了。
喝完水后,我才感觉好受点。
“李靖,我怎么会在医院?”我最后的记忆是和L一起吃饭的场景。
“你食物中毒,都在这里躺了两天了。”
“食物中毒?怎么会?那L没事吧?”如果我中毒了,L应该也很难幸免。
“你还担心他做什么,自己捡回一条命就好了。”
“他没事吧?我们昨天中午一起吃的饭啊。”
“他要有事我才偷笑,明明是一起吃的饭,他一点事都没有,你就去了半条命。”
“中毒的食物是那间日本料理的吗?”
“他们的汤出了问题,昨天很多人都出事了。”
我想,人倒霉起来,喝汤也要进医院。
突然就记起L所说的我是被收养的话来,心里头难免一阵冰凉。他是如何得知的?似乎有一些思绪被埋藏了起来,很久很久,渐渐地要浮现。
“湘子昨天来过了,如果不是打你电话,根本就不知道你出事了。”
“湘子人呢?”
“我让她回去了。”
“谢谢你。”
“知道我们担心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跟别人出去吃饭。”
我好笑地听着他的话,敢情他在喝干醋了。
“你饿了吧,我刚刚下去买的粥,你喝一点。”他从刚刚提的塑料袋中拿出打包好的粥。
我感觉饥肠辘辘,可能是洗胃了,点点头。他打开盒盖,舀起粥递到我面前。
“我自己来吧,你这样我有些无福消受啊。”我感觉精神了一点就开始耍自以为是的幽默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张嘴。”他也直接,把汤匙里的粥散发出沉沉诱人的香味。
我只好认命张嘴,毕竟,我不是左撇子,再说,盛情难却。
一口、两口,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印象中,没有这样被伺候过,眼睛不敢看向他。渐渐地觉得自己的脸烧开了。
“你怎么了?感觉不舒服吗?脸都红了。”李靖突然这样说,把我吓了一跳,口里的粥都差点喷出来。他说着用右手手背贴在我额头。
“咳咳!”我整理一下喉咙,才正经八百地说:“你还是别喂我了,我面子上过不去,很尴尬。我自己吃吧,左手还是可以用汤匙的,你帮我捧着碗就好了。”
他拍拍我的头,像对待小孩子那样:“你就乖乖地让我喂就是了。”
我见抗议无效,只好在脑里打架,有什么事可以化解现场的尴尬的?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的包包在哪里?”
“这里。”他指着放着百合花的桌子的抽屉。
“帮我拿一下,谢谢。”
“先把粥喝完。”
幸好已经不烫了,我赶紧吃,机械快速地重复着张口、合口、吞咽的动作。
他拉开抽屉拿出我的包放到床上,我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盒递给李靖。
“这是给你的,虽然迟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我笑着说。
“做什么还那么破费呢?”他特地装腔作势地说着,感觉怪里怪气的。
我见他作势要开拆,红着脸赶紧道:“不破费!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回去再看吧。”
他斜睨我一眼,把礼盒放进抽屉里了。我只好干笑两声。
“对了,一会麻烦你帮我去办理出院手续,点滴很快就打完了。”
“医生一会就会过来了,不过可能还要继续观察一两天,虽然洗了胃,但是毒性太强,怕有什么后遗症。”
“我觉得我现在好得很!全身充满能量!你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医院的味道太可怕了,我简直如重新坠入噩梦。
他摇摇头道:“一会听听医生怎么说,这个不能由着你。”
好家伙,我自己去办理总是可以的。这个时候门开了进来一个老头,身穿白大褂,脸上的皱纹很多,头发灰白。
“感觉有没有哪里不适?”他说话的声音很慢,语调低沉,让我有机械的错觉。
我摇摇头道:“医生,我感觉很好,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他仔细看我的脸,像是端详一个稀有品种。我看看李靖,对他无奈地眨眨眼。
“还要对你做一些检查,做完检查,初步鉴定没什么问题才能出院。”他看完后敛目在手里拿着本子上写了什么东西才说到。
“可是我不头晕、不恶心、肚子也不痛,还活蹦乱跳的,我肯定是没有问题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了,我要求办理出院。”我理直气壮地说。
“不行!”李靖直接否决掉我的想法。
老头医生眉毛都没挑,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会才道:“晚些时候会有护士带你去做检查,没事不要乱走动。”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还没想明白他的话,李靖就把我摁回床上:“你刚醒来,身体虚脱,再休息一会。”
我张口想反驳,但是突然又觉得自己是在做无用功过,就不愿意再浪费唇舌了,但是又想表达自己的愤怒,就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他见我如此神情,便笑着摇头,也不搭理我,捧着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来的一本书,坐在凳子上看了起来。
既然是不能影响对方的行为,那就可以停止了。我无聊地胡思乱想着,过了好半天大家都没有说话,我无论如何是没有睡意的,连骨头都已经睡僵硬了。
门被推开,我以为是护士来了。没想到却是L。李靖看见L进来,只是嗤笑一声,之后便没有作声。
“L”我轻呼一声。
看见L,我有些紧张,脑海中立即浮现晕倒之前听到的话。L显得有些憔悴,像个孩子般手足无措地站在我面前。
“你醒了?”
我点点头,对他笑笑。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出事的。”
我挣扎着要坐起身,虽然睡够了,但是身体就是提不起力气。他赶紧走上前要扶起我,李靖快他一步把我扶了起来,接着酷酷地说了一句:“我先消失一下,有事就打我电话。”
我对他点点头,他瞪了L一眼便拿着书出去了。
L的说辞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我接着刚被李靖打断的话:“你怎么会这么说?这不关你的事,要说错,就是餐厅的错。”
他缓缓走近,在床边坐下,默默地看着。我有那么多疑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只能沉默。
他突然伸手抚摸我的脸,我下意识地闪躲,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里的悲伤瞬间将我秒杀,我心底泛起歉意,只好胡乱开口。
“我、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他缓缓放下手,讽刺地牵扯着嘴角,让人想起无比邪恶的男巫。
“对我的感觉,已经到了可以用嫌弃来消遣的景况了吗?”
我听着他的措辞,看着他的脸,突然发觉我们根本不是在和对方交流,他眼中的我不是我,而我眼里的他是个陌生人。
我闭上眼,深深吸进一口令我充满厌恶感的空气,感觉胸腔隆起,胃里满是反感地翻滚着,好在百合花的气味冲淡了一些不适的感觉。
我睁开眼,坚定地看着L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收养的?”
“有人告诉我的。”他缓缓道。
“谁?”
“你。”他像宣誓般庄重的神情,眼神幽深得只剩下淡淡的光亮。
他的话有种魔力,让我在黑暗中不断地跌宕,明明已经无力抵抗,已经放弃,但是却不停地倒下来,再站起来,像是扯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