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直到店里的人群散的七七八八,我们才懒懒地结账出门。
外边空气清冷湿润,仔细观察似乎有如轻纱的毛毛雨,刚刚下肚的辣汤,让我察觉不到冷。街上的行人渐少,一排排的紫荆树,投出斑驳的树影。
“两位学长,你们先回去,我想先散散步。”
“下雨了,先回去吧,不然要感冒了。”阿拓说道。
我摇摇头。
“人有三急,我要先赶回去上厕所,学长、学妹,你们慢慢。”阿拓说完,快步走了,一会就在街角消失不见。
“学长你也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再见。”
他不可置否地挑挑眉,没说话,只是傍在我身侧,与我并肩同行。
紫荆树下的石板凳还是干的,雨小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我们往广场走去,广场上的人早已散开,歌舞停奏。
“学妹,我要跟你道歉。”
“学长言重了。不知道学长所为何事?”听着他不甚诚恳的话语,我也只能如此回答。
“为上次你我鲁莽告白的事,以后我们再慢慢了解,你看怎么样?”
“能够得到学长的认同我当然高兴,只是我觉得这些太肤浅了,爱情原本一不小心就是件肤浅的事,或许这样的感情就不是爱情。也可以这么说,不是以爱情为基础的爱恋,都是无知的行为。我这么说,希望学长不要生气,但是我坚信,学长对我的也许只有同情,又或者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被需要的一种渴求。”
半天,他沉默下去了。
“我这么说,学长听懂了吗?”
“你上次也表达了这个意思,但是经过我这段时间的验证,并不是简单的荷尔蒙分泌。”
“那不如就这么说吧,我对学长,简单的荷尔蒙分泌也没有。我欣赏学长,钦慕学长,正如学长所说的,只是当作一种荧幕上的形象在对待。这恰恰说明了,我们分属两个世界。两个世界的人,要想在一起,总要有一座桥。”
“那这座桥,就由我搭建。”他走到我前面,握住我的手道。
“学长,我想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你?”我抬头看他,眼里没有羞涩,仅仅是好奇。
“你有一种孤勇,也许是孤高,我不知道,反正让我无法自拔。”他看进我的眼底,探寻着我有无丝毫的闪避。
“我,受宠若惊。”麻木的感觉再次袭来。一切都了无生机,唯有那枝头上的红色花瓣。
紫荆树的花和木棉一样,先于叶子开花,只是木棉花有更多的时间,独自在枝头。看一些资料记载,紫荆花的花期是每年4~5月,但不知道为何,这个城市的紫荆树上的花有些却是深秋时分开花,伴着悲凉的秋意,显得特别的和缓。而一部分则是春天开花。有些紫荆树上,花已开,在高高枝头上,披着薄薄的雾纱。灯光下的紫荆树,异常端庄,令我舍不得移开视线。
“易冉学妹,你喜欢紫荆花吗?”
“也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周围都是它,自然看的也是它了。花开的时候,多美啊!”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带你去一地方,那里的紫荆花应该开得正盛。”
我低下仰望的头颅,看着他:“学长,你怎么那么轻易就喜欢上一个人,又那么大方地允诺一个人?”
我也许听到的只是紫荆树叶子婆娑声,也许是细微的毛毛雨在轻声歌唱,又也许是风声“因为我心甘情愿。”
周末,天气晴朗,我们骑着自行车到了一个低矮的山园,就叫紫荆山,那里的紫荆花正开得灿烂,一片粉红的花海,美得不可方物。闭上眼想象那样的场面,让人心满意足。赏花的人不多,也许是发现的人比较少,又或许没有那么多人在意这样的花海,不管什么原因,人少,我还是非常乐意的。
“学长,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有点像世外桃源啊!”我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放,躺在草丛上看着紫荆树上的粉红花帘印在蔚蓝深邃的天空里,开心地问道。
“小时候我奶奶带我来的。”他也在我旁边躺下,双手掌叠放在脑后作枕头。
我转头看他的神情,只见他盯着天空的某个地方,在回味美好的往事。
“真好!”
“学长的奶奶喜欢紫荆花吗?”
“嗯!奶奶她非常喜欢,一年四季,都喜欢来这紫荆山,在紫荆树下坐坐,花开的时候,她就带上野餐的食物过来。我上幼稚园的时候,周末经常跟着奶奶过来。偶尔我爸爸妈妈也会一起,但是多数的时候就只有我和奶奶两个人。”
“奶奶和紫荆花是有故事吧?”
“紫荆花是我奶奶和爷爷爱情的见证。他们就是在村口的紫荆树下相遇的,我奶奶打小就喜欢紫荆花,那时候,紫荆花开的娇艳,正在树下赏花呢,我爷爷刚好瞧见了,就被***身影和神情打动了,可谓是对奶奶一见钟情。结婚几年后,抗日战争就开始了,爷爷就去参军,我奶奶就一直在村口的紫荆树下等他。抗日战争结束后,我爷爷没有回来,别人都劝她改嫁,但是她都不愿意,她相信爷爷还在世上,不会让丢下她一个人的。后来,直到我奶奶去世了,也没有等到爷爷。”
“等一个人等了一辈子,一定很苦。”
“奶奶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不过,她心底也许是苦的,但是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她临死的时候都相信爷爷一定会回来的,只是没找到回家的路,还叮嘱我如果有一天爷爷回来了,让我告诉爷爷她先下去了,还在紫荆树下等他。”说完,他幸福地笑了。
“好浪漫的故事!一辈子就等一个自己爱的人,也许奶奶她觉得很幸福,即使没有等到爷爷回来,但是他们的爱情是不会磨灭的,这就叫做永恒,爱情的真谛是从爱情中,得到幸福。”
“如果是你,你会等吗?”他转头看我。
我看着缓缓飘过的云,人生如果只坐看云卷云舒,该有多惬意,但偏偏,我们有太多的爱恨情仇:“如果我爱他,会的。爱情,如果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呵护,那时光飞逝,等待的那个人,根本就不能察觉到,大概也不会觉得痛苦吧,心底反而是装满期待的幸福,因为只要坚信他会回来,便不会失望。有信念,我们才能活得满足。”
“确实是这样,奶奶她是幸福的。”
“一辈子只为一件浪漫的事,不知道我能不能也这样。”
“我不会让你等我一辈子的。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学长,悲欢离合,哪里是我们能**决定的。如果日后我们真的有缘在一起了,缘分断的时候,亦是一种缘。合是缘,离也是缘。”
“易冉,你太悲观了。”他叹一口道。
是我太悲观了吗?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人进来,就有人离开,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也可能会先离开自己,也可能自己先离开他。缘起缘灭,由不得我们掌控。只是在内心**的驱使下,我们追求一些虚无的东西,以为那就是人生,到头来,才发现过往只是云烟。那时候,才看破红尘。
“我相信如果爷爷在世,他一定会回来的。”
风吹过,花瓣缤纷,带着甜甜的幸福的味道,轻轻地落到脸上、发上。早春,是那么让人期待的一个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