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随着离校的人群,我从学校的宿舍搬到了家里,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没有问,我便不曾主动提起,由始至终,他都不知道我的住所。
看着空荡荡布满灰尘的屋子,我不知所措。我的养父母留下了一小笔钱,足够我念完大学,外加几年什么也不干的生活费,加上我大学时期自己兼职赚的一些生活费,算起来,我的生活其实很无忧。只要我能够找到一份安定的工作,人生似乎就进入了别人嘴里所谓的大功告成。有房、有饭碗、有男人。
只是我却喜欢往李秋原住的地方跑,一个月也不回那个家,我们便与同居无异了。
他母亲对我说的话,我没敢告诉他,不当一回事,只是我潜意识里边使得我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一方面又在等着阿拓调查的结果,我搞不清楚,自己需要这个真相来证明什么,或者决定什么。
但是我并不想整天浑浑噩噩度日,便找了一份不甚满意的工作,在一个小出版社里做编辑助理,之所以不满意,不是因为出版社的规模或者福利,只是觉得社里的人都非常势利,我不甚欢喜,工作的内容我倒还是喜欢的。
那时候心里总想着,我就愿意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不在乎什么事业,只要安安分分地工作,能够照顾到以后的家庭,我便满足了。也许,我骨子里就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天生以家庭为重,比任何人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家。
谁回去得早些,就是谁做饭,他很忙,经常加班加点,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做。小的时候我就经常勤奋地帮养母做家务,家常菜难不倒我,煲汤也能骗人,基本上我就属于出得厅堂、进的厨房的女子了。
我们住的房子是租来的,一房一厅,城中村,离地铁口10分钟的路程,还算方便。只是每天早上挤地铁的时候,总让人想骂娘,一块一块的肉饼似的,让我难以置信的密度。
这个城市的占地如半个弯月,所以名月城。那么美的名字,如果没有他,我也只会觉得丑陋单一。一幕一幕,让我不能舍弃,生我之地、弃我之地、养我之地。我们总是期待着,下一页也许有新的篇章,所以我们总是迫不及待地翻页,然后失望,带着期望继续翻页,然后再失望……总在失望之中重燃希望,直到陷入冰冷的绝望之中。如月光一般,孤寂地照耀着。
我总是忍不住往屋子里放东西,一些装饰、毫无用处的小东西,如壁画、布偶、盘载之类的东西……好在我适可而止,总算没有塞得连人也不得进入。
他笑我:“这个时候就知道你童心未泯,但是又天生是家庭妇女型的,心中充满慈爱的女主人。”
我每次都要搔他痒,他很怕痒。据说,怕痒的男人疼老婆。传闻没有错,他怕痒、顾家、疼我。恨不得把我安放在手心里捧着,风一来,生怕我着凉,下雨怕我淋雨,天热怕我流汗……我想,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疼我的人了,就连我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即使他不常说爱我之类的甜言蜜语,我也知道他对我的爱满满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后来一段时间,他总是加班很晚才回来,半夜三更也不能入睡,唤他他也不理,只对我说睡吧睡吧,我不乏。后来我真的睡了,睡了很久,醒来便把他忘了,让他再也唤不醒我。只是在跌入梦中的刹那,我心里念的还是他,以后,你别想再让我唤你了。
在见过他母亲之后的一个月,我难得加班,他说要来接我,我没让他来。南方的冬天虽然比不得北方,但是,南方的冷自然有南方的味道,风是刺骨的。南方人穿的衣物比不得北方的厚实,确实没有这个必要。而在这个没有下过雪的南方城市,自然冬天是别有一番景象,阴冷阴冷的。
在昏暗的角落里,停着一辆白色的小面包车,正在等着我,它等到我了,也许我应该是他们等到我了,或者说她等到我了。
如果没有拉开车门,没人会注意这一辆停在黑暗里的面包车。突然就从车里下来两个男人,把我拉了上去,我没反应过来就用一块布捂住了我的口鼻,接着我感到眩晕,接下来便没了知觉。
醒来时发现自己手被反绑在一条铁柱上,坐在地上。我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绑得很紧,房子似乎是一间封闭废弃屋子,看不到出口,只觉得很大,空荡荡的,在我前方只放着一张有靠背的椅子,有一些窗口在接近屋顶的地方,没有光线,屋里只有一盏摇摇晃晃的灯从黑黑的天花板上垂吊着。
我是被绑架了吗?我难以置信。按照我自身的直觉,我昏迷的时间应该不长,最多一个小时。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把我的嘴巴封住。
“有人吗?”我大声喊道。
接着从房间的另一个地方,我目不能及的地方有了拉闸门的声音,几个脚步声从远处响了起来。
几个男人走了进来,我认真观察一会,对他们并不印象。
“醒了?”其中一个应该是头目,只见他,那百分之九十是没错的,但我心里还是存在一丝侥幸:“我是易冉没错,但是世上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叫易冉的。”
“你少在那里瞎扯了!我们抓人之前肯定做足了功课,不可能弄错的!”其中一位手下不服气地吼道。
“我不认识你们,也没得罪什么人,身家清白,又是个穷人,你们为什么抓我啊?”我很无奈,虽然我很害怕,但是我也不想表现出来,不过有一点我是要坚持的,那就是尽量不要激怒绑匪,电视上都有教的。
“我们是受人之托。哎,非得这个时候!开始吧。”老大吸了一口烟,缓缓道。
“是。”接着两手下朝我走来,那个没有说话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他走近了,我才察觉那是相机。
“你要做什么!”我惊恐地问道。
“慢……”老大似乎想到什么,出声喝止,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到我前面蹲下与我平视,嘴里叼着那根快要燃尽的烟。走近了,我才发现他的眼是丹凤眼,几乎要斜插入云鬓,难怪我会觉得他有一丝邪气,这样的长相,有正气才怪!
他问道:“看在你那么听话的份上,我原本就没打算让你受太多苦。现在如果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除了让我直接放你走之外,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这个约定,你同意吗?”
我哽咽道:“说话算数?”
他点头,一脸的兴致盎然。
“那你要先告诉我你最害怕什么?”我得对症下药才行。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问,愣了好一会才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
“我最害怕这辈子都不能金盘洗手,永远受制于人。”
“那行,如果你说话不算数,你这辈子都不能金盘洗手,你最爱的人也因为这个一辈子活在痛苦里,惨过人间地狱!发毒誓!”我很快地说完,眼泪都忘了。
他点点头:“我发誓,如果我说话不算数,让我这辈子都不能金盘洗手,我最爱的人一辈子活在痛苦里,惨过人间地狱!可以了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运的或是不幸的。
“那你问吧。”我把心一横,早死晚死都是死。
“为什么你不喊救命之类的话,我遇到那么多人当中,你是第一个,还能那么冷静与我们交谈。你不怕吗?”
“说好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的,回答两个你就要答应我两个请求了。”
“好你个丫头,两个就两个吧。”他笑笑,露出依旧也是带着邪气的笑容,好看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这种笑容真是惊为天人。
“很简单啊,你们绑我都没有把我的嘴封上,证明你们根本不怕我大喊大叫的,当然你们也有可能是忘了把我的嘴封上,但是这个可能性太小了,这种事情要忘了比绑架失败的可能性小太多了。既然这样,我喊了还可能激怒你们,招来不必要的后果,为了对获救帮助微乎其微的动作导致另一个几率更大的、对我有危害的行为,我索性不喊了。事实证明,我的选择真的是恰到好处啊!”说完,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伟大了,虽然我是鱼肉,人为刀俎,但我还是不其然地对自己产生了崇拜之情。
“你说的,我听不太懂。能不能说清楚点?”他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