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
作者:泽无旁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570

( 请牢记 ) ( 请牢记 )这是地处宏北区的一幢回迁楼,有着所有回迁楼的特点,房子建设的粗糙而普通。 从外表看,没有现代化楼宇的时尚设计,小区的绿化也没有翠月轩的来得入眼,却胜在实用,胜在够淳朴。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的极为简陋,但是那种家的感觉依然浓厚。

婉婷来的时候,廖寇海正蹲在客厅里修补一张实木的小横条椅子。椅面的横条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下四边的框架,廖寇海正在用两条蓝色和白色的布条交叉缠着四框,似在重新做一个新的椅面。看见婉婷来,廖寇海抬起了头,手里的动作没有停,只是亲切地叫了一声:“婉婷。”

婉婷惊奇地看着父亲手里的活计,身不由己地把身上的包,手里的便当盒放到旁边的餐桌上,身不由己地走过来,半蹲下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廖寇海熟悉利落的动作。只一会儿功夫,一个新的椅面就做成了,蓝白布条相间交错,紧绷绷地缠着四面的框架,真的是漂亮新颖极了。

她眼前一亮,惊呼一声,就忍不住从廖寇海的手里抢过那个椅子,轻巧巧地坐到上面,小心谨慎地提着气,生怕一不小心把它压坏了。“没事,坐吧,压不坏,连你都撑不住,还能叫椅子么。”廖寇海笑呵呵地说。婉婷兴奋地看了父亲一眼,放松了身子,全身靠到了椅子上,真的,那椅子稳稳当当地立在那儿,没有任何的不妥,没有任何的松动。

“爸,”婉婷高喊:“你太棒了,真不知道你还会做这个?”廖寇海仍旧在笑,“做了几个了,都是帮邻居做的。今早看见旁边的街边,有这么个架子,就寻思着拿回来自己做一个,洗衣服摘菜的时候正好用它,也算是废物利用了。”婉婷一瞬不瞬地看着父亲,真的,有好久,她都没有这么仔细地端详过父亲了,那两鬓的白发似乎又多了许多,那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更重了。

她心里涌起莫名的一阵酸楚,依稀记得很多年前,嗜酒如命的父亲,只要见了酒,其他的都不管不顾,眼里没有亲人只有那些酒肉朋友。父亲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慈祥甚至这么可爱的呢?那应该是娶了美姨以后,一个纯朴善良的农村女人,在她母亲离开的第二年,就走进了他们的这个家,随后,给他们这个家添了一个伟豪,给他们家带来了新的生机。再后来,父亲的酒戒了,再后来的一次车祸留下了自己把美姨带走了,再后来,这个家重新陷入了水深火热中。

她的思绪暗淡下来,心里一声悠长的叹息声悄悄地不动声色地从胸口迸发出来。突然间被女儿这么长久的近乎崇拜地注视,廖寇海不好意思了。他不自然地移动了下身子,难为情地说:“婉婷,你怎么来了?”婉婷回过神来,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餐桌边,打开便当盒,“爸,你吃饭了么?我买点东西拿给你们。”

廖寇海也从地上站起身,走到餐桌边,高兴地说:“我还没做呢!你去看看伟豪那小子在房间里干什么呢?呆了一个上午了。”“伟豪在家?”婉婷瞪大了眼睛,简直意外极了,实在没有想到这大中午的,伟豪竟能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没做它想,她就向伟豪的房门走过去。

伟豪的房间门半掩着,她敲了一下,随即伸手就推开了门。就在开门的那一瞬,她怔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房间里,伟豪正规规矩矩地端坐在书桌前埋头写着什么,从侧面看,他的表情认真专注极了。

她精神一振奋,简直是又惊又喜,“伟豪,”她走到书桌边,宠爱近乎讨好地看着他:“这么好的天气,你竟然能在房间里呆住,简直难得。”伟豪转头看了她一眼,破天荒地和她打了声招呼:“姐,你来了。”随即,他就不说话了,重新埋头继续写着字。她愣了一下,虽然伟豪的那声招呼依然不算太热情,但是对于他,这已经很难得了,对于她也已是惊喜了。

她心里一激,下意识俯眼看了看他写的东西,原来是一本英语教材,他正在一遍遍抄着上面的单词。她挑起了眉,阳光迅速挂在了眉梢,刚刚的郁闷轰然散开。她激动愕然无法控制她心底的那份狂喜地注视着他,突然间发现伟豪有点不同了。是了,非常的不同,她本能端详着他,眨眨眼,突然眼睛一下子就被点亮了,脸色也亢奋了起来。恍然发现,伟豪那头黄发竟然重新变成了黑色,这一发现,可是大大地震惊了。

“伟豪,”她雀跃地惊呼起来,“怎么?你舍得把头发变回来了?”“我才不想把他变回来呢?”伟豪一边写字一边随口嘟囔:“我才不想坐在这写字呢?可是莫大哥……”他蓦地住口,扫了她一眼,赶紧闭牢了嘴巴。

婉婷怔了一下,眼里的光束集中了,她紧盯着伟豪,困惑地问:“莫大哥?”她的心跳了一下,呼吸突然急促了,脸色变了变:“你说的是谁?莫屿槐?”她的声音发抖,有层涟漪顺着那音浪迅速扩散开去:“怎么?他找过你?你们有联系?”伟豪扬眼看了她一下,慧黠地一笑:“不告诉你,这是我和他的秘密。”突然间,那漫天的阴霾被冲散了,一道强光从那云层后面直直地照了过来,烘亮了她的脸颊,有抹柔情的热流迅速在血液里蔓延。她咬着嘴唇,转身出了房间。

客厅里,廖寇海已经把婉婷拿来的饭菜装盘,正预备吃饭。看见她,随意问了一句:“伟豪在干什么?在屋里捣腾什么呢?”婉婷没回答他的话,她涨红着脸,眼底有抹奇异的火苗在跳:“爸,你知道伟豪怎么会把头染回来的?”

“谁知道,那个傻小子,我说了几回他都不听我的。”廖寇海心无城府地说:“昨天不知怎么就把它染回来了,问他怎么想通了?他还撅着嘴说,如果不把头发染回来,有个警察会收拾他。婉婷?”廖寇海看了看婉婷,一脸不解困惑地:“怎么,现在的警察还管这种事么?连染个头发也要管?”

婉婷笑了,一丝会心的笑容从嘴角向四周漾开,“爸,”她柔声说:“我不在这吃了,我出去办点事,你和伟豪吃吧!”她从衣架上拿下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沓钱,放到桌上,“这个给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去买,过两天我再来。”她转身想走,廖寇海叫住了她,满腹心事地瞅着她,他的表情是纠结的:“婉婷,”他犹豫着,吞吞吐吐地说:“不要再往家里拿钱了,我够用。你……不管怎样也要想想以后,这样下去,总是不好,你现在还年轻,前面的路还很长……”

“爸。”婉婷叫了一声,眼眶不由自主地湿了。她飞快地转过身,走到门边去换鞋。低下头,她哑声说:“我会打算的,爸,你放心吧!”不等廖寇海说话,婉婷就迅速开了门,闪身出去了。在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她的心狠狠被揪了一下,有一滴眼泪就滑了出来。

一个上午,屿槐都和他的队友都在忙着审讯凌晨刚刚抓获的那几个吸毒人员。前几天,西山派出所刚把案子移交过来的。因为派出所在户籍调查的时候接到群众举报,有一出租屋的一对男女形迹可疑,经过民警的仔细排查确定那一对男女是两个吸毒人员,进而扯出以贩养吸的一个团伙。因为涉及的人员多,牵扯的范围广,西山派出所最后将案件移交给刑警大队,最后,队里决定将这个案件交由屿槐这一组负责跟进。

于是,有两个晚上的时间一下子就抓了十几个吸毒人员。为了尽快摸清这个团伙的情况,几个队员轮流连夜突审,几乎弄得人仰马翻。刚吃过中饭,李队过来交代:“屿槐,小槟榔,王伟回去休息,晚上回来换大头和小杨的班。”接到赦令,小槟榔连招呼也没顾上和谁打,转眼就没了踪影。剩下屿槐慢吞吞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不想回去睡觉,不想回去休息,他害怕时间停下来。

一连几天,只要有空隙,有闲暇,那个就在眼前晃,晃得他头晕,晃得他心口隐痛。生平第一次体会出那种失恋的滋味。失恋,或者不叫失恋,他们根本就恋都没恋,怎能算得上失恋,充其量只能算是单恋。他甩甩头,阻止自己再往下想,她的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你根本就没机会,莫屿槐,你这个傻瓜,你这个笨蛋,你怎么会让自己陷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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