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之后,当膝盖上的疼痛将他惊醒,何徎就不由地憎恨起来,一恨自己软弱,二狠何循不给他留情面,就叫他当着弟媳妇的面下跪。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说起自己这辈子毁在哪里,何徎可以肯定地说自己毁在排行上了,若他是老大,那他自小就该历练的比现在有担当,虽不能像何征一样堪当大用,但至少也能像何大老爷一样安安稳稳地做个大家长;若他是老小,何役那般的蠢材屡屡闯祸都能得了何夫人何侍郎的宠爱,便是不能养在何夫人何侍郎身边,也能打小就跟何老尚书一起出门,能抢在他们还费尽心思要朝见天子的时候,就跟宫里的天子太后打成一片。
于是,这会子跪在自己最想成为的大哥小弟面前,何徎心里不由地凄凉起来,虽无力起身,但握紧的拳头也显出他此时心中的愤慨。
不等何徎心里再抱怨一会,何循就开了口,“昨儿个舅舅上门,原来不是来教训我替母亲讨公道的,乃是为了给我撑腰,叫我去寻柳家讨公道的。三哥不好奇舅舅怎来得那样及时吗?这边,不由地眯着眼看向何征,笑道:“老尚书当真这样说?”
何征说道:“那还有假,祖父说,太子当初就跟大皇孙一样呢。都是一样的皇家嫡长子。”
太子虽不是多疑之人,但也从何征这话里听到了话外之意,笑道:“大舅子的意思是——我跟父皇一样,心里都该倚重嫡长?”
何征点头道:“正是,若实在没法子就罢了。但祖父说,如今皇孙都小,说什么立贤都是笑话;皇子都大了,虽不能跟太子齐肩,但也算是个个都身有所长。如此,不管是皇孙还是皇子,都只能立长,不然是非就多了。且太子也知道潜移默化的道理,倘若太子心中都不看重大皇孙,陛下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之中未必不会想着其他皇子的好处,倘若陛下动了其他念头,太子焉能怪了陛下?说句犯忌讳的话,陛下不过是跟太子有样学样罢了。”
太子听了这话,不由地失笑,对何征说道:“我当这话只有循小郎才会跟我说呢,多少年了,你可不曾对我说过这样犯忌讳的话。你如今不怕我疑心你私心太重了?”
何征笑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心里只为太子担忧,若是太子不好,臣的私心再重,也没处实现。”
太子收敛了笑意,心里也不认为下头的弟弟中无一能比得过他,叹息道:“大皇孙他……也罢,本朝难得出了我这么个嫡长子做太子,也该叫父皇清楚,立贤只会惹出三王之乱,不如立长。”
何征忙说着是,见并无其他话说,便领着何慕退了出来。
一路到了宫外,回头望着高高的宫墙,何征叹息道:“多少人巴望着能像咱们这样想进太子宫就进呢,既然如今能进来,就只能尽心尽力了。”
何慕迟疑地问道:“父亲,倘若……”被何征瞪了一眼,不敢接着再说,只在心里想着倘若大皇孙不及其他皇孙好呢?
父子两人一路回家去,因怕在前门又撞见上门来讨要公道的亲家,便从后门进了家门。
回了家,何征、何慕便先去探望何老夫人,随后,何征将今日跟太子说的话跟何老尚书、何大老爷、何侍郎说了。
何老尚书听了这话,点头道:“我原想着这事该要叫骆家那老婆子以血还血的,如今我也懒得手上沾了血腥,就由着骆侯爷处置了吧。”说着,又有些呆呆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何老夫人。
何征答应着,又见何老尚书没有心思再过问这事,便领了何慕出来。
出来后,何慕开口道:“我怎么瞧着祖父怎跟落单的雄鸟一样。”
何征啐道:“你这辈子哪里见过落单的雄鸟?你能辨出鸟的雄雌?”说完,忽地想起一事,又勾着何慕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也大了,春心也萌动了,你母亲坐月子呢,你父亲我又忙着。不如请了穆嬷嬷教导你生孩子的事,你看如何?”
何慕闻言,想起穆嬷嬷口中那酷刑,胃里的酸水不禁再次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