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只有她裙袂经过的沙沙声在响,这时候人们也才留意到她身上的衣物损破,还有几处污迹,头发上有着青草的痕迹,额头伤口有些许显眼,顿时面面相觑,不是说她畏赌而逃吗?不是说她沽名钓誉骗了湖州百姓吗?
李凰熙却是当做没看到这群人的反应,她的现身已经将谣言刺破了。无弹出广告小说
策马在后面的梁晏表情略有些放松,“如此逼迫一个小姑娘,王太守倒是让我大开眼界,果然大手笔。”
王祖业看到李凰熙控制住舆论时就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现在听到梁晏指责他无耻的话,脸上不禁又有冷汗,“这……这是湖州百姓自发的行为,与我真的无关,三公子,我虽然敬重您,可我表姐也是相爷的侧室夫人,论理我们是一家人……”是泥人都还有三分土性,这嫡三公子可别太过份。
梁晏的马鞭立刻挥到他的身上,阴森道:“王祖业,凭你没资格说是与我一家人,姚夫人还不能骑到我梁家的嫡系头上,王祖业,我告诉你,若是湖州有变,父亲第一个就饶不过你,姚夫人再受宠也保不住你的命。”
王祖业看他的神情可怖,那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气势就一散,谢夫人的地位稳如泰山,一个侧室如何得宠也是不能与梁家的嫡系相提并论,吞了口口水即前去调衙役来维持秩序。
梁晏这才看向一旁正候命的阿三,“将那群人的幕后主子都审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背后捣乱?”
“是,三公子。”
一旁的周晓皱眉道:“三公子,其实我们没有必要为忠王府擦屁股,如果现在忠王府有难,相爷再施以援手,必定会对相爷感恩戴德,那么回建京后,还能不听相爷的话吗?”看到梁晏的目光不善,但他仍躬身继续道:“属下这样说并不是站在相爷一边,而是为了三公子着想,现在帮助忠王府不是一个好计策……”
梁晏冷道:“我做事难道还要先请示你周晓?”
周晓的表情一怔,他好心的建议竟换来三公子这么大的嘲意?心中略不是滋味,别开脸,“小的多嘴。”
“自己掌嘴。”梁晏催马前行,“周晓,一个好奴才就是不要自以为是,这湖州如果不重要,你以为父亲会派我来吗?蓝耀宗那一派西林党人正等着揪父亲的小辫子,湖州大乱于父亲于我又有何好处?下去好好地让脑袋静一静。”最后已是不留情面地斥责。
周晓的脸阵青阵红,他是相爷派来的人本来应该是凌驾在三公子的人上面,现在这群黑衣卫在经过自己时没有一个人看多他一眼,当他根本就不存在,手骨捏得发响,这就是里外不是人的待遇。
李凰熙此时已经走到怀恩所在的圈子前,略停下脚步,看到他温和地朝她一笑,心中一暖,一抹笑浮于唇角。
“哈哈……”
突兀的大笑声打断了他们的相视,梁晏在黑衣卫的开道下走近李氏兄妹,没有理会李茴挑衅的目光,疏离地看向李凰熙,“忠王府的大郡主倒是好气魄,给出那么大的承诺,我本是这场赌约的见证人,希望大郡主可不要言而无信,这可是我与湖州一众百姓见证的,大郡主可别让在下失望。一条命或一场雨,不亏。”
李茴听得火冒三丈,就连怀恩也皱紧俊眉,这梁晏不知道这样一番话是在火上浇油吗?是将李凰熙推到风头浪尖上吗?
“放你娘的狗屁,姓梁的,你果然没安好心,把我妹妹带到崖下就是为了这局面……”李茴怒目圆瞪骂道,早就说过他不安好心,把自家妹妹带到崖下就是为了帮助王祖业那人渣,难怪刚才一直躲在后面,原来就是等着要自家妹妹许下那样的承诺来安民心,这梁家的人心好毒。
李凰熙举手示意大哥稍安勿躁,梁晏的目光与之前有异,凤眸微眯,这人到底意欲何为?也冷笑道:“梁公子放心,凰熙虽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但也知道一言九鼎的。”然后身子一错与他擦肩而过。
李茴舞了舞手中的大刀,鄙夷道:“我真想我刚才劈的不是你家的破马车而是你这个伪君子。”
梁晏的笑容依旧灿烂,“小王爷还欠我一辆马车,可要记住才好。”
一群百姓看梁晏的目光也渐渐不友善,王祖业做的坏事又浮现眼前,没这梁家撑腰,王祖业能那么嚣张吗?顿时目光含恨地扫射在梁晏的身上,更有些妇女开始同情李凰熙,原来她之前没现身是被人陷害的,这样一来对李凰熙沽名钓誉假好心的说法产生了怀疑。
李凰熙径自走到怀恩的身边坐下,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儿个没有瑰丽的晚霞,但更没有一点下雨的迹象,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了前世下雨的时辰,她的心不是没有紧张,但现在成骑虎之势,她就必须进行到底。
怀恩没有看她,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凰熙,如果,我是说如果这雨没有如你所愿到来,骚乱一起,你就立时随你大哥一道走,听到了没有?”他要做最坏的打算,天机从来不是人可以掌握的。
李凰熙的身体一颤,如果真那样,她一走了之,那么在这儿承受百姓怒火的就是他,她如何能让他一人承担,暗自摇头道:“我不走,怀恩,这诺是我许的,这赌是我约的,我就要负责到底。”扔下朋友一走了之这种事她做不出来,“而且我有信心雨一定会下。”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怀恩怒道。
“你别怪我拖你下水就好,怀恩,这是我李凰熙的战场,而我从来不当逃兵。”她笑道,笑容中有着豁达,有着执着,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强信念。
怀恩想要直斥她傻,但最后却化为无声叹息,低头将经文念得更响,心中却是暗暗许愿。
李凰熙也双手合十虔诚地向苍天许愿,人群渐渐安静,静静地等待着一场大雨的到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转暗,一滴雨也没有。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变黑,太守府前的衙役举着火把,天空朗朗。
李凰熙猛地睁眼看着那天空,果然因她重活一世所以命运的轨迹也改变了吗?最坏的情形出现了,雨并没有如期到来,此时她的表情恬淡,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闹腾得很。
若不是记得这是她的战场,她必定坚持不下来,两手握紧拳头,现在该如何收场?一走了之?在此等死?藏匿苟活?
不不不,她大仇未报,仇人还远在建京,她不能就此认输,再度双手合十向苍天祈求,她愿以己身求得一场大雨的到来,以解百姓之渴,以解她燃眉之急。
梁晏的目光深沉,王祖业笑得阴险开怀,暗中着人阻李凰熙逃走。
三个时辰即将到来,此时已经接近最后的期限了,人们抬头看天,只见到乌黑一片的天空,什么也没有,他们的期望落空了,情绪又开始激动,比之前要强烈许多。
“骗子”声不绝于耳,更有甚者要李凰熙当众自尽以息天怒,降得甘霖。
在人群边缘有一头戴斗笠的人看着这个场面,他身边跟了几个人,斗笠下的面容让人看不清,只有那留着小胡须的嘴吐出几个字,“湖州要民变了。”
“王祖业得以推脱,真不甘心。”有人搭腔。
“嗯,这忠王府的大郡主真是能坏事。”
“丫头片子,你能有什么指望?”
“没错……”
怀恩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念经祈祷,起身挡下了砸向李凰熙的石子,李凰熙看到怀恩的光头上有血迹渗出,若不是因为她,以他之能要避开这石子有何难?她不能躲到怀恩的身后,伸手将怀恩及大哥李茴推开,她站起身缓步上前看着愤怒的民众。
“凰熙?”怀恩与李茴想要拉住她。
不远处的梁晏焦急地看着她,暗中加派人手为她保命。
李凰熙却是没有理会身后两人的阻拦,昂头道:“我是始作俑者,你们有怨气就冲着我来,别找错了目标,没雨下我也是与你们一样失望之极……”
一颗石子不偏不倚地砸到她的身上,她的身子一斜,跌倒在地,愤怒的民众哪里还听得到下她的解释,惟有将失望发泄到她的身上。
她站起来,石子又再度砸来,爬起,再砸来……
李茴看不下去了,冲上前去扶起再一次跌倒的妹妹,她都遍体鳞伤了,用这样的方式来承担代价,够了,这群人什么也没做有何资格指责发泄?谁知妹妹却再度推开他的手,站起面对群众。
“大家都冷静下来,我李凰熙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她突然感觉手背上一湿,全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天。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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