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方才你不是也会劝我喜怒皆要不形于色么,怎么轮到你自己,就这般失魂落魄的。 首发--无弹出广告【www、ka$n. 看|。:中,文|网”玉贵人与如玥同回了永寿宫。怜惜叹道:“皇上虽为天子,可成日里政事缠身,难免有被蛊惑的时候,你又何必以此为难自己呢!”
“玉淑姐姐,我不是怪皇上朝秦暮楚。只是这个时候,我实在说服不了自己不难受。栾儿她才走不过百天,皇上的心里便只剩下初贵人与安嫔腹中的骨肉了。
这短短的百天,不足以消弭我对栾儿的思念。却能令后宫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如玥终于不必以微笑来伪装硬朗,卸去了厚厚的盔甲,傲骨铮铮如今也显露柔弱几许,惹人怜惜。“自古以来,皇恩难以长久。我却以为上天垂爱,皇上不会如此凉薄待我。却原来,不过是我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玉贵人从未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如玥,胸闷得紧,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劝说才好。
如玥瞧着她神情哀愁,少不了自嘲而笑:“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理清的事儿。反而让姐姐难受了!”
袭儿端了一盅紫参乌鸡汤来,搁在二人间的小几上自顾自的舀了两小碗。“这些天娘娘您一直茹素,清减了不少。气色也不若往常,得小心滋补才是。这是小厨房精心备下的,正好玉贵人也在,就陪着我家娘娘用些吧!”
玉贵人淡然一笑,羡慕不已:“瞧你身边,这么些人跟着哄着,还不知足。偏要拣那最高的枝儿来瞧做什么,也不怕抻长了脖子还累着自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着话,玉贵人体贴的为如玥端了汤碗近前:“快趁热喝了,凉了可要白费了袭儿一番心意。”
“身边的人。”这话触动了如玥,令她猛然从伤怀中挣脱出来,想起李贵人的叮咛之言。一时间,如玥有些愣神,舀了一勺汤搁在唇边,既没有喝也没有说话。
“是味道不对么?”袭儿有些担心:“要不然奴婢拿去换些别的来?”
玉贵人轻轻尝了一口,咂嘴细品:“没有什么不好啊,一喝就知道是新鲜的乌鸡熬的老火汤,倒像是她想心事儿走了神呢。”
袭儿与玉贵人对视了一眼,不觉幽幽的长吁了一声,轻轻触了触如玥的手:“娘娘啊,有什么话,您可别一个人憋在心里,看委屈了自己!”
“什么?”如玥顺势搁下汤勺,一双懵懂的眸子显得格外迷茫。
“如玥,你到底是怎么了?”玉贵人忧心忡忡的与如玥四目相对:“有什么话对姐姐说。纵然姐姐不能帮你什么,也总能听你倾诉啊!”
“不是的。”如玥揉了揉额头,低声道:“姐姐有所不知,方才离开储秀宫的时候,李贵人忽然拉住我的手,说了一句‘祸起萧墙’,让我提防身边的人。”
“祸起萧墙?”袭儿的心猛然一震,不觉愧疚道:“是奴婢疏忽了,竟没有发觉异动。还请娘娘责罚!”
看着袭儿忽然严肃起来,玉贵人也跟着紧张的不行:“这怎么会?平日里你宫里是最能说话的地方,每每来,我都觉着格外安心。何况你身边的,都是陪着你历经艰难的老人儿了,怎么会忽然就起了祸呢?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如玥忽然笑了,笑声听起来格外的爽脆,犹如百灵婉转的歌喉。可是笑着笑着,她的泪水便不自觉的夺眶而出,顺着她略微消受的面庞一串串的滑落,晶莹剔透。
“你这是……”玉贵人慌乱的扯下别在衣襟上的帕子,紧着就来替如玥擦去面庞的泪水。
那样一下又一下,轻柔而怜惜的动作,惹得如玥鼻子发酸越发想哭。
袭儿哪里见过自家娘娘这个样子,也禁不住落泪。却又怕她瞧见了心里更难受,只好别过头去,胡乱的用衣袖抹去眼底的泪花。
“我现在才知道,只有你们对我好。”如玥仰起头,拼命的看向梁栋,凤凰振翅的图样华贵精美,此刻却扭曲的不成样子。她明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软弱,不该屈服,却还是忍不住心痛。
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真真儿就是断线了的珠子,根本不受控制。“无论我是高高在上的如妃,还是卑微如斯的宫嫔,你们都是真心的帮衬着我。为我高兴,为我叹息,想着法的哄我开怀。可到头来,我能为你们做什么?什么都没有?
我只能惹得你们伤心,令你们难过,甚至连累你们性命不保!我什么也做不了……根本最没用的就是我!”如玥自话自说,宣泄着心里的郁结。
玉贵人虽然心疼,可也觉得让她说出来会好受些。于是并没有劝慰什么,只默默的为她拭去泪水。哪怕一时间根本擦不干净,她也不觉得有所谓,起码这样揉揉的动作,能让如玥知道,有自己一直都陪着她,无论是开心还是忧伤。
这样的情谊,从来没有变过,也永远都不会变。
“娘娘。”袭儿含泪道:“小公主不能枉死,后宫的权势也必然不能落入皇后掌中。您与皇上许久不见,情分自然是要淡的。可奴婢想着,皇上心里必然有您!为今之计,先揪出咱们宫里那个祸胚子才最重要。”
“可不是么,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早晚要祸及自身的。”玉贵人愤懑不已:“真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红墙外的人,没有不羡慕紫禁城里锦衣玉食日子的,可真就给关进了这座皇城,才晓得不过是红颜熬成了枯骨,暗无天日的磨折了此生而已。”
如玥双手捂住面庞,嗅着旃檀散发的倦怠而缓慢的香气,不由得敛了伤怀。“要么伤心欲绝以泪洗面,要么,我就要力挽狂澜,夺回皇上的心。”
“好!”玉贵人噌的站起身子,鬓边的金槐花簪子扑簌簌的响:“这才是我认识的如玥!妹妹,你要知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有袭儿有沛双,有一大群愿意和你生死与共的人。”
“玉淑姐姐。”如玥好不容易忍住眼泪,苦涩的笑着投进了玉淑的怀抱。“我是不是很傻,入宫了这么久,看尽了你说的红颜枯骨,却还是情愿相信‘君心似我心’?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子。”
难脱稚气的如玥,好似长不大的孩子一般。玉贵人温柔的抚摸着她乌黑的鬓发,满心温存:“我倒是情愿相信,说不定如玥你与皇上,会造就一段千古佳话呢!皇上对你,总归是不一样的。”
“你给我滚进去!”沛双的嗓音格外嘹亮。
玉贵人的话还没说完,厢房的门就被“嘭的一声撞开了。
乐喜儿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来,痛的嘴角险些咧到了耳朵根。“主子,饶命啊,主子,奴才知错了,您就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怎么回事儿,你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当心惊了娘娘与贵人。”袭儿忙不迭的走上前去:“有话不会好好说么?”
“好好说?若要不是我去看了个究竟,他还指不定怎么抵赖推诿呢。”沛双怒气冲冲的闯进来,双眼布满血丝,一副要将乐喜儿撕碎的样子。
如玥揉着红胀的双眼,定了定神道:“沛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姐,你有所不知,冷宫里头还真就有那么一位。可偏偏根本就不是什么瓜尔佳氏,分明是瓜尔佳氏从前的贴身侍婢。到了今时今日,皇后娘娘早已经把正经的那位弄了出去,可替身受罚的却生生的还困在冷宫里头戴罪呢!
这就是乐喜儿办的好差事儿,还咬死口不肯承认,说什么瓜尔佳氏绝没有可能溜出冷宫来。那奴婢倒是要问问看了,眼下有着身孕,摇身成了安嫔的主儿究竟是谁!真是岂有此理,气死人了。”沛双一股脑的说了这么多话,又真的动了大气,喘的不行。
玉贵人却是一头雾水,没闹明白究竟:“什么冷宫戴罪,什么溜出来,沛双你先别生气,理清了头绪好好说个明白。”
“我倒是听清楚了。”如玥示意沛双先喝盏茶,缓口气再说不迟。自己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冷宫里那位受罪的瓜尔佳氏就被皇后弄了出来,找了个宫婢替着。起初我还怕她会对冷宫里的那一位赶尽杀绝呢,这才让沛双找人盯着。
不成想原来皇后还有后招,也难怪当年瓜尔佳氏被打入了冷宫,也没有咬出皇后为贵妃时,以水蛭毒害先皇后的事儿。”
果真就是百死之虫,永远不会有灭绝的一日。如玥心里恨劲儿憋不住的往上蹿,只能怪自己没有一早发觉。“倒是我把皇后想得太过简单了。”
“可不是么小姐,您是没有瞧见,冷宫里的那一位披头散发,形同疯妇。若非奴婢上前掀开她酸臭发黄的枯发仔细辨认,又怎么会发觉她仅仅是个小宫婢而已。也难怪成日里送饭的嬷嬷也没有察觉的。”沛双喝完了一壶的茶水,总算稍微顺了顺气儿:“这都怪乐喜儿,这个有眼无珠的狗奴才。自家的事儿也办得这样不经心,竟然让人算计到皇上的龙床上去了。叫奴婢怎么咽得下这口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