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率和秦戈两人一路找到了后门恐龙躺着尸的地方。开 心 文 学
地上的小恐龙除了眼睛瞎了一只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伤痕,不难想象这是因为厚厚的羽毛给它加了一层保护伞。
这样的龙如果没有蛮力,会很难对付。
唯一让他们心里能稍安的是,这只恐龙的体积并没有比人大多少。
“这个电棍——”何率眼尖地发现了不远处被抛弃在地上的电棍。“怎么会在这里?”
“没电的。”秦戈扫一眼电棍柄上熄灭的灯,这么回答。
“没电了?”何率的声音沙哑,“那他们用什么斗恐龙?维瀚就是个书生,轻朋还是个孩子,没了电棍的余未更是——”
秦戈不太高兴,眉间的褶皱加深:“更是什么?”声音冰冷冰冷。
“……”这是在为余未打包不平?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何率几乎要为好友的开窍而感到高兴。但是在三人一同失踪的情况下,担忧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得他笑意全无。
“更是令人担忧,秦戈,你以为我要说什么?余未的坏话吗?”
“……”秦戈面无表情地扭开脸,眼角几不可见的下垂。
何率了解他,这是典型心虚的表现。
他摇了摇头:“秦戈,喜欢就和他去说,我保证你会成功的。”
秦戈瞪了他一眼。
真的是瞪了。
“说什么。”
“你喜欢他啊。”
“为什么。”
岑轻朋也喜欢余未,两人天天黏在一起,怎么没见他说?江维瀚也喜欢余未,视线永远集中在余未身上,也没有见他说。
这是默认了?何率惊讶:“原来你真的喜欢他?”
“……”秦戈沉默了一会,“你讨厌他?”
“不讨厌不等于会发展成你的那种喜欢。”
他的那种?秦戈的某个心思动了动,但是他什么都没有抓住。
“有什么区别?”
何率有点无力,叹口气道,“算了,这之间的区别说不清楚。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人都找不到了。”
“回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何率点点头,把电棍捏在手里,“这个充了电还能用吧?还给余未,别浪费了。”
“……”秦戈顿时脚步停了。
“怎么了?”
他忘了。电棍充了电是还能用的,那它为什么会被丢在这里。
余未并不是丢三落四的人,何况还有个斤斤计较专管分配资源的江维瀚。
唯一的可能只有——
“有人受伤了。”
而且伤得不轻。
另一个才会心慌意乱地忘了地上的武器。
而且受伤的人有很大可能是爱逞强的余未。
余未、受伤、很重。
这个念头让他脚底凉到了头顶,心口泛起一阵疼痛。
“你不要瞎想,秦戈。”何率深吸一口气:“不会有太大问题的。”他自我催眠,大踏步往前走,“我们回帐篷,说不定他们已经在了。”
“不。去地窖。”
“你觉得他们会为了隔绝血腥味而躲起来?”何率想了想,“其实只要下着暴雨,哪怕出现血腥味,基地也是安全的。”
气味没等传播开就会被雨水冲刷干净,恐龙也不愿意在这种天气出窝来行走。
“他们不知道。”
余未抱着累极了还睡着的鱼头,拽着一只手搂着胖丁的岑轻朋,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漆黑的住宿区里,每走一步都要抬腿测试前面有没有帐篷挡道。
因为刚从光亮的地窖出来,他们的眼睛还都处于极度不适应中。
“你在往哪儿走,小鱼尾。”岑轻朋压低了声音:“你看得见吗?”
“看不见。”余未耸肩,“但是大致上感觉我们的帐篷就在那个方向。”
“别走错了别人的帐篷。”岑轻朋不太信任他,“现在正是大家都在做什么的时候。”
“做什么?”余未疑惑地‘望’向他。
“‘做’那个什么。”岑轻朋强调。
余未听懂了,他翻个白眼,“谁会有心情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一点**也没有。”
刚说完,路过的帐篷里就传来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余未:“……”
“你看。”岑轻朋说。
“快走快走。”他拖开要听墙角的岑轻朋,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连抬腿测试前面有没有障碍物的过程都省了。
这直接导致他撞上了一堵墙。
“嘶——”他摸摸撞痛了的额头。
他太不小心了,连前面有墙都——咦?住宿区里怎么会有墙?
余未松开拉着岑轻朋的手,疑惑地摸上身前的‘墙壁’。
温暖的胸膛下是砰砰的心跳。
原来是人啊。余未松了口气,他把脑子里浮现出的鬼故事甩掉,轻声开口:“请问有什么事吗?”怎么站在他面前就不走了?
“余未。”
“啊。”余未眨了眨眼,手下意识地伸向衣角,熟悉的声音和语调。他刚刚撞的人是……,“秦戈,你来找——唔?”
他的眼睛瞪大了。
拦在他腰间的两条健壮的手臂,骤然靠近的宽阔胸膛贴上了他的。
他被秦戈一把抱住了。
男人身上冰冷的气息,烘红了他的脸。
一分钟,两分钟……
直到岑轻朋和他的老师都抱完了分开了看戏了的时候,“喵——”。
被压到的鱼头终于醒了,发出一声慵懒的叫,惊醒了两个抱上就不太舍得松手的人。
余未红着脸挣脱出来。
“我没事,不要太担心了。”他拍拍秦戈的肩膀,假装若无其事。
秦戈沉默,一言不发地拖着人往前走。
“哎,这就走了?”怎么可以都没有温情脉脉的对视之类的?岑轻朋不太满意,“我还以为今天会有什么进展啊!秦戈!你再不主动点——唔、唔唔!”
何率捂着自己小男孩的嘴,跟着秦戈往自己帐篷走。
“别嚷嚷了,”他这么道,“没听到附近帐篷里的小声音都停了吗?”
“……”
没有多余的话,何率和秦戈就各自要把人拽回自己的帐篷里。
“去我那儿吧。”余未这么说,“先把鱼头、胖丁放进睡袋,我有点话想说,蛋也还在我那儿呢。”秦戈不每天晚上看一眼会不放心的,他知道。
秦戈打着他的算盘,当下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岑轻朋有点不想去,“胖丁你抱着去吧,我和老师先回帐篷了。”
“这样。”那不就只剩他和秦戈两个人了吗?余未搓了搓发烫的脸,庆幸着黑暗里没人看得出来,“那明天再和你们说正事,你们先回去吧。”
何率有点好奇,“到底什么事?”
“木齐缨提到电棍的事,我就想,给你们每人配一把趁手的带电的武器。”余未说,“但是我和其他人不太熟。”
“这个好办。”何率笑了,“明天再说吧,让他们每个人来找你一次就好了。”
“嗯,那明天见。”余未接过胖丁和两个急着回去亲热的人告别。
“明天见。”
余未深吸一口气,做好要和秦戈两人同处一室的心理建设,才撩开帘子进了帐篷。却发现秦戈没有跟进来。
?他疑惑地想,难道他刚刚听错了?秦戈没有发出嗯之类赞同的鼻音?
真是白白害他那么紧张。
余未也不介意,他把鱼头和胖丁放进睡袋,抱起他进来后就欢快向他滚来的蛋,坐在电热丝旁边发呆。
秦戈今天的那个拥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小鸟儿之后说得,要他主动点之类的话秦戈应该听到了。
肯定听到了。
为什么会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到底是个什么反应啊!
余未自寻苦恼地揪起了脸,一下一下戳着蛋。
“蛋蛋,你倒是说说,你爸是个什么心态?”
蛋晃了晃。
“你爸是个大闷骚。”他这么给秦戈定性。“大混蛋!”
蛋被戳得有点痒痒,抖了一抖。
“如果小鸟儿能像读恐龙的心一样,看懂——”他突然刹住了口,借着电热丝昏黄的微亮,他能看到帐篷帘子动了一下。
“秦戈?”
“嗯。”男人拖着一只睡袋和一个行李包,一言不发地闯了进来。
“你这是……”余未有点失声,“做什么?”
“睡觉。”
“为什么要搬来我这里!”他瞪大了眼睛,“你那儿明明更宽敞。”他这儿有两只睡袋,一堆乱七八糟的工具,一个人一颗蛋两只猫。
秦戈那儿除了他自己以外什么都没有,却还是要挤进来!
“同居。”
余未不争气地再次红了脸。
他把疑问咽下去,又冒出来,再咽下去,又再冒出来,实在憋不住的他,紧张地扒拉着衣角,还是把这三个字问出了口:“为、为什么?”
秦戈停下了整理行李的动作,深邃的黑眼定定地望向余未。
“看、看、看我干嘛!”
“你太笨了。”
余未瞪眼,彻底被气得丧失了言语能力:“&*%!”
“会走丢。”
“……”
余未腾地站了起来,把蛋往睡袋里一塞。
“你做什么。”秦戈面瘫着表达他的疑惑。
“出去走走,散步。”
“暴雨。”
“我知道。”余未深吸一口气,“我肚子饿了,去找点吃的。”
“半夜。”
他拽着衣角:“对!半夜才会肚子饿!我去把那只后门的恐龙拖回来烤了吃不行吗!”说着就拔腿跑出了帐篷。
留下更显迷惑的面瘫对着一只白胖的蛋出神。
和他同居有可怕到这个地步吗?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