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妃嫔大多是千金之体,弱柳扶风,有个小灾小难的也是正常,身体娇弱,常年需要喝药调养。 首发--无弹出广告舒嫔懈怠坐软轿,执意要走去慈宁宫,赤芍无法,只得随从。
不算很高的花盆底,踩得脚也有点麻木疼痛。
慈宁宫
“替我向太后通传一下,我和慕容小主来给太后请安。”舒嫔对慈宁宫前的宫女道。
那宫女福了一福,刚要进去通报,太后的贴身侍婢福伽从里屋出来,打算去太医院替太后取药。福伽见是舒嫔,端然一笑,福了福道:“舒嫔小主吉祥,可是来给太后请安?”舒嫔颔首:“正是。”“那小主进去便可,奴婢去太医院一趟。”
福伽注意到身边的赤芍,已然明了:“这位便是皇上新封的常在吧,奴婢给常在请安。”赤芍见她并未称自己为“慕容常在”,也并不多想,只道:“福姑姑好。”
“两位小主快进去吧。”福伽微微欠身,转身而去。
侍女轻轻打起湘妃帘,身后便传来几声清脆的珠玉碰撞之声,煞是好听,让人不禁想起唐代岑参的一句“散入珠帘湿罗幕”。再往里屋走,贵妃榻上的,便是当今的圣母皇太后钮祜禄氏了。
舒嫔温婉巧笑道:“太后终日书不离手,是要看看能不能赛过孔夫子么?”太后本捧着佛经诵读,见舒嫔来了,脸上绽开笑容:“你来了,快坐吧,无须多礼。”
舒嫔含笑谢过,依依坐下,只赤芍不敢如此,深深蹲了下去行礼:“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并不吃惊这位新宠来看她,仿佛遇到故人一般:“你也起来吧,坐下说话。”
赤芍方坐下,微微抬起额头,这才看清了太后的容貌。
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美丽不可方物。脸庞映在对面妆台的铜镜中,并没有老去的迹象,仍然十足的娇艳。一头长发被侍女挽起,用象牙雕花的梳子梳成松松的飞星逐月髻,插上了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零零响动的声音极为好听。耳垂上戴着一对祁连山白玉团蝠倒挂珠缀,一荡一荡,在风中微微飘动,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琥珀项链在窗缝中透出的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皓腕上的一对独山透水的碧绿翡翠镯子,使一身的装容更加完美。
赤芍淡淡的诧异,诧异于太后的雍容华丽……
太后把书本往小桌上一放,随手扯过一个软枕靠着,明媚的双目直盯着她们两个。
舒嫔关心道:“如今是秋季了,太后更要保重身体啊,太后身安,皇上才能心安呢。”
太后微微一笑:“舒嫔有心。”说罢,目光落到赤芍身上:“慕容常在……哀家也是今早才听福伽说起,别看哀家久居深宫,这种话语,听得到也不少。”
舒嫔和赤芍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太后捻着手中的南海佛珠,语气十足的凌厉:“罪臣之女,也敢接近皇帝!“
舒嫔和赤芍慌忙跪下,却不知说什么好。赤芍本能道:“太后误解臣妾了,臣妾不是有意接近皇上的……”
太后冷笑一声:“当年慕容一族犯下滔天大罪,先帝才要连根拔起慕容一族,你姐姐华妃慕容世兰恃宠而骄,迫害先帝多少子嗣,最后还不都是落了个悲惨的结局。你说哀家怎会让你再度接近皇帝,重演悲剧?”
赤芍冷汗涔涔,全身冰凉,她闭一闭眼,重重地把头低下去:“臣妾当时年幼,并不知道慕容世兰的所作所为,臣妾是无辜的啊,太后!还请太后网开一面,给臣妾一个替慕容世兰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太后有些为之动容,却依旧保持冷冰冰的样子,赤芍又想起了什么,道:“况且臣妾家道中落,没有什么依靠了……”她这话里隐含着别的意思,太后如此精明之人必会懂得。
舒嫔很少见太后发怒,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也替赤芍道:“太后,就算您不疼慕容常在,也请您疼一回臣妾吧,就让她和意欢一起,帮着意欢好不好?”舒嫔这话说的很是委婉,而且声音软软的,让人于心不忍。
太后默默叹了一口气,脸上这才微微展露慈祥的神色:“也罢,皇帝既然已经下旨册封你,哀家也不能让你再回到宫女的身份,只一点,哀家眼里见不得脏东西,别走了从前的华妃的老路,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谢太后肯容臣妾,臣妾必当好好孝敬太后,侍奉皇上。”赤芍欣喜不已,忙叩首谢恩。
“快起来吧。”太后道。
赤芍在嫣箫的帮助下起身,这才感觉小腿肿胀酸痛,贴身的小衣也被汗浸湿,等下太阳出来又要难受。
太后细细打量着赤芍:“模样儿到还不错,不和寻常宫女受宠当的小主一样花枝招展,懂得明净淡泊,与世无争也是好的。”
“多谢太后谬赞。”赤芍道,只是想想,这后宫中,如何才能与世无争?只怕如果自己不是刀俎,明日便是我为鱼肉。恐怕是想不斗都难……
“接近午时了,太后可要传膳?意欢留下来陪太后可好?”舒嫔莞尔一笑,走上前来为太后捶腿。
“好,那便传吧。”太后微微一笑,说罢,看向赤芍:“你也留下来。”
赤芍想起午时要陪皇帝用膳,便真诚道:“多谢太后肯留臣妾,只是皇上要在养心殿见臣妾……”
太后微微额首:“也好,好生陪着皇帝吧。”
“是,臣妾遵命。”说罢起身一笑:“那么先臣妾告退了。”
太后点头,随手摸摸膝下舒嫔头上的珠玉,道:“只是难为你这孩子。”
“臣妾没什么难不难为的,臣妾不怕。”意欢摇摇头,黯然垂下眼帘。
赤芍呼了一口气,感觉心中的大石头瞬间落了下来。
“嫣箫,去养心殿。”嫣箫俏皮一笑:“小主忘了,舒嫔出来的时候可是没有软轿的,小主还是要走过去呢。”
赤芍乌溜溜的眼仁一转,有些懊恼的神色:“还要走啊……”
“小主不走啦?那奴婢自己去咯。”说罢嫣箫松开赤芍,穿着轻快无跟的绣花鞋,向远处跑去。
“这丫头……”赤芍笑道,“等等我啊!”
秋日温暖的阳光照在赤芍身上,如果恩宠也有颜色,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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