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蒲苇,似乎很喜欢挑弄他。总是喜欢惹他生气,看着自己生气的样子,桃花眼就弯成月牙儿,带着讨喜的笑容地哄自己。
而他那时候是她的家教老师。即使在他们确认恋爱关系后,这件事情也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她家里人刚开始是不知道的。
连如斯倒了一杯酒,坐在房间里的阳台上,看着这b市的夜空。想起多年前的她。
“如斯……”
那低低软软的唤声……
目光流转,落在他房间的大床上。
让他想起以前他们每一次温存过后,他喜欢让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让他清楚地看到她光滑白皙的肩头,还有揉着她细细柔柔的长发。而他们温存的时间,大多都是白天他在她家给她上课的时候,她总是闹出一些小举动让自己无法忍受地从而顺了她的意思,扑倒她。
那时候她房间的阳光很充足,他每一次都很清楚地将她每一个神态每一个表情收尽眼底。她皮肤很好,白皙又光滑,脸蛋满满的胶元蛋白都是充满着少女气息。她的头发很长,每一次他都会不小心地压到她头发,而她总会娇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或是胸膛,细细软软地娇声道:“你的手压到我头发了。”
有时候她躺在他怀里背书的时候,他看着阳光就这样洒落在她的头发上,她的身上。他看着她漂亮的侧颜。总觉得这种满足的幸福感有些不真实。因而他母亲与那他只见过一次面的父亲的事情,他觉得上天怎么会待他如此好,将这么完美的她送到自己身边。她带给自己的欢乐和幸福,比他之前生活了二十余年的还要多。
她……
就像是一道他不可触及的暖阳,那样地温柔地泄进了他的内心深处,教他想伸手攫住她,却害怕会伤了她。
只是,他从未想过。如此深陷在她带给自己的快乐与幸福里,在听到她面带嘲讽对自己说的一切羞辱后,觉得昔日种种的幸福与快乐,变得那么的可笑……那么的痛苦……
爱得有多深,到后面的分开,便是有多痛苦。
六年前的那一种意识让自己痛苦不堪。
——连如斯,你以为你配得起上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出身,你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而已!我是耍你的,笨蛋!我家的钱多得我十辈子都花不完,我会选择跟着你这个穷光蛋吃苦?我会倒追你,不过是跟几个姐妹用了十万块钱打赌,赌你会不会接受我并且爱上我!瞧你现在一脸受伤的神情,啧啧,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而且是爱到骨子里拔不出来的那种了?
这一段话给他所有的感觉就是,他以前所拥有的幸福是假象,像是他捉不住的泡沫。她是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他也不曾拥有过完整的她!因为她不爱他!
他愤怒,却不知能回她什么话。只能挥手而去。她话已到这里,他还能开口问她有没有爱过的问题吗?
本就是自讨羞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精心布置的一场闹剧而已。他被她蒙在鼓内,傻傻的因为她对自己的温柔而沦陷。如今再想起来,也觉得当年的他真是可笑至极。
他掏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噙了一口红酒,精瘦修长的拇指轻轻点了一下手机屏幕,便播打一个他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号码。
……
洗澡后吃了饭,蒲苇回到房间里躺着玩了一会儿手机就在看从公司带回来的旭日酒店项目的细节,再上网查了一会儿的资料。蓦然放在身后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起身扑在床上拿过手机一看……
是连如斯的号码……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选择接听。
毕竟他今天的确是帮了蒲祁,他有什么要求,她想叫他一次性说出来。别一直拖着。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另外一头先是一边沉默的,蒲苇蹙眉,“连如斯,你有什么话有什么要求,你就一次过说了。”
……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那冷冷淡淡的嗓音,连如斯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晃动的红色液体,他眸色微暗。
“离开卓氏,回到我身边。”他清冷的嗓音很低沉,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魔力。
传到蒲苇的耳里时,教她整个人为之一震,当下愣了半晌,她猛地掐了一下自己大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连总,今日我弟弟的事情,我只答应你请你吃一顿饭,并不是答应你可以提出这些无理的要求。”
酒的味道有些涩,教他微微拧眉,一张俊美的脸庞拢上一层阴冷,随即他好看的薄唇微掀,逸出一道没有温度的嗓音,“蒲苇,良檎择木而栖。”
……
蒲苇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些,低低地问,“连如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卓氏到年底的时候,就会宣布破产。”
“不会的,我不会让卓氏破产的。”蒲苇握紧了手机,因为有些激动声音忍不住地提高了些。
“卓老爷子的病不会好,卓轴根本没有能力管理好一个企业。岳以鸿早有野心想将卓氏搞弱从而吞并卓氏,蒲苇……”他沉稳的嗓音带着一丝低低魅惑,“你没有能力挽救卓氏。”
咬了咬殷红的嘴唇,蒲苇深吸了一口气,“那又如何,我没有能力挽救卓氏,我就一定要回到你身边当你的地下情人了?连如斯,你不觉得你所提出的要求实在是太可笑了吗?”
“我到底有什么魅力了,让你这么三番四次的找我当你的地下情人?就因为当初我那样羞辱你的事情?那要不要找个时间我们重回那酒吧里,你当众在羞辱我一次,那样我们就两清了,你觉得这主意可好?”
他嗤笑,淡然地道:“挺好的。”
蒲苇咬牙,“好,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去当年的那一间酒吧!”
……
见她下定决心是要跟自己撇清关系,连如斯将杯子里的红酒倒入阳台上的盆栽里,将杯子放在阳台的茶几上,拿着手机走进房内,“等我腾出时间,我给你电话。”
“好。”电话那头只传来这一个带着倔强的味道的字,而后通话就被掐断了。
连如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正闪着苏雪发来的微信。
他将手机放在一旁,走到书桌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查看了一下股市。
……
这一头的蒲苇掐断了电话就直接将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真是……
连如斯那个男人,真的是变得……
变得让她恨得咬牙切齿!
……
周末的时候,连如斯直接去了苏家。
苏震南已算是半退休的状态,表面上看去,环亚集团许多事情他是不过问了,可环亚集团的事情包括连如斯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事情,连如斯自然是知道的。
苏震南已经见过连如斯几次,对这个未来女婿不论是气魄还是处事的能力是极为满意,否则不会在他们订婚后就将环亚交给连如斯管理。
不过按道理这订婚后接下来的一步就是应该要筹备婚礼了,可连如斯却是迟迟没有举动,这倒是惹起了苏震南的不满。
所以连如斯在苏家客厅只坐了十来分钟就被苏震南给叫到二楼书房里。
书房内,仅有苏震南与连如斯两人。
对着苏震南,连如斯神情自若,倒不认为他有何难应付之处,无非就是为了苏雪的事情。
“如斯,我听说你母亲在港海镇是吗?”苏震南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站在书架旁的男人,面上有着明显的威严。
“不错,家母一直都在港海镇上。”连如斯颔首,大约也猜到苏震南接下来想说的话。
“是不是该时候把你母亲接过来谈谈你和雪儿的婚事了。”
“我倒认为这事不急。”连如斯的口味一向的清冷,“苏董事长您也清楚,我在环亚的表现根本不符您的心目中合格的女婿。”
“这并不重要。”苏震南声音沉了些,“重要的是,你与雪儿订婚已过半年,是时候将婚事办了。”
“……”
连如斯正要开口拒绝,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苏震南睨了连如斯一眼,沉声道:“进来。”
只见管家打开门,手里拿着苏震南的手机,“先生,是太太的电话。”
苏震南闻言,起身走到门口拿过手机就出了书房。
连如斯眸色微暗,他只见过苏雪的母亲一次,就他们在加拿大订婚的时候。
连如斯没兴趣探究苏家的事情,站在书房无聊之际,他身后正是一个书架,书架上的书倒是有不少外国典籍。
他随意地抽出一本厚重的书籍,刚翻了几页,书本里就掉出了一张纸张。
他弯腰拾起时,却发现是一张陈旧已泛黄的照片。
翻过照片正面一看,上面却是三个大男人互相搂着肩的画面。
而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三个男人正是苏震南、蒲鸣和宋立辉!
照片上他们,看起来极为年轻,大致也在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三人笑容灿烂地看着镜头,搂着肩的举动让人看起来他们三人的关系应该是极好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