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云，你跟黄海生……」霍东很纳闷，只是过了一天，陈云跟黄海生已经要好到见面会点头打招呼？！

这世界好神奇！

「嗯，做朋友了。 」陈云很淡定的说。

「……」霍东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回望陈云。突然深沉的拍拍陈云的肩：「兄弟，辛苦了。」

陈云望望天，又回头說：「霍东东，‘我喜欢柯正新’这件事绝对要在任何人面前保密，懂麽？」

「必須啊，你當我是白癡麼。」霍东撇嘴。

「嗯，提提你麼……」

「哈哈，不過今早好像看到你跟一个男生的拖手的背影，嚇死我啦。可是追上去又沒找到人。還以為你跟柯正新好上了呢，」霍东摸头傻笑：「看来是我眼花了。」

「……」陈云想，霍东的眼神是不是有问题啊？狄耿那身型完全跟柯正新是两回事好吗？

「呵呵……是啊，今天早上我迟了出门呢……」陈云心虚的笑。

「我就说，平时都要我等半天，那有这麽早出门？」霍东没心没肺的说完後，便招呼陈云：「走吧，请你吃烤鱿鱼。」

「转死性啊？（改变了性格）居然请我吃东西？」陈云好笑的揶揄霍东。

「大爷我零用钱恢复原貌，请你吃再多也行！」霍东拍拍胸口，极为得意。

「那我就等你请我吃一整个学期了……」尾音飘远，大大的太阳下，两个少年嘻嘻哈哈的打闹着。

青春，就是这样美好。

＊

又过了半个学期，百货公司還不时找陈云去顶替空位，陈云一向来者不拒，一直干下去，日子倒是有滋有味。

跟狄耿保持着若即若离的關係，让到狄耿根本摸不清陈云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对待他。陈云拿狄耿的態度跟上辈子作了一个对比，竟然觉得今生狄耿对自己还要好了几分。

果然犯贱。陈云冷笑。以前自己几近倒贴似的陪着他，常常被他以工作忙来敷衍自己，一星期也没见上几天，现在？狄耿恨不得天天见面，为了加深两人之间的感情！

现在有空时，陈云就会去地下酒吧玩。有辛哥看着，倒也没甚麽人敢惹他不快了，就是一个小霸王的模样。

今天晚上，陈云又从家中偷溜出来，正想点上一杯啤酒时……

「喝这个啊少年。」辛哥塞给他一瓶波子汽水。

「……」陈云抽抽嘴角：「我要喝酒！」每次来不是被塞牛奶就是汽水真是受够了！

「喝甚麽酒啊，让你堂哥知道我给你喝酒我还不是死路一条？」辛哥两只手指.xzsj8.夹着一樽青岛啤酒，吊儿郎当的说。

「他那敢骂辛哥你？」陈云不以为意，扭开波子汽水的樽盖。辛哥不让的话，酒保是不会卖酒给他的。

「哈哈……你堂哥可凶了……」辛哥意义不明的舔舔下唇。

「最近怎样了？跟你‘男朋友’玩得嗨（high）吗？」对於辛哥，陈云没有隐瞒过跟狄耿的关系，反正也不是甚麽大事。

「挺好啊。」陈云挑起眉毛。

「让你堂哥知道，你就死定了。」辛哥哈哈大笑，彷佛见到了陈云灰惨的未来。

「我那个男朋友还常常浦吧？」陈云问。

「真搞不懂你们的关系……」辛哥摇摇头，自己真的老了。

「倒不常来了，不过每次来都跟花柳泉聊得很开……」辛哥如此说。他算是陈云的隐影眼线？

「喔，看来真的很忙啊……」陈云摸下巴，他就说嘛，怎麽最近狄耿少了来烦他。

「你跟他到底在搞甚麽？一个调查情人的人际关系，一个调查情人全家，真够怪的。」辛哥望向天花，说两人是情人吧？总有点貌合神离的感觉，说两人是陌生人吧？却有种怪异的合拍……

「辛哥，你不懂。」陈云说。是的，你不会懂他和我之间的仇恨。不，应该说他不懂我的仇，我也不懂他的恨。

「我想知道狄耿的背景，还没有消息吗？」这是陈云接近辛哥的最初原因，不过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辛哥是一个可以交得过的人。

「还没有。除了知道他平时放工有空就会来玩之外，也没甚麽消息了。啊，他对一个孤儿蛮好的，或者可以从这处入手。」辛哥也觉得奇怪，这个狄耿真是把自己的底洗得乾净，连自己也没能查出甚麽，只有一些锁碎的。

「谢啦。」陈云看看表，是时候溜回去了，今晚他也只是来打探一下消息，不打算久待，而且再晚一點，可能会碰上狄耿。

「给你一个忠告。」陈云站起来对辛哥说。

「？」

「小心花柳泉。」陈云如此说。那个花柳泉就是狄耿未来混黑道的兄弟。

「为甚麽？話別只說一半。」辛哥皱起眉头。他跟花柳泉的关系不错，只不过他对於狄马没有多少好感，那个人三番四次都借花柳泉来跟自己接触，每次辛哥直觉认为他不怀好意，所以才没有深交。

「你就当我未卜先知……」陈云淡淡的说，瞇起眼睛，目光悠長。

辛哥看着对方陷入黑暗中的半边脸，莫名觉得有点发冷。

＊

陈云心不在焉地在酒吧内走着，四周黑漆漆的，只能靠舞台那七彩的射灯不时射过来的光芒认路，他突然撞进一个怀抱之中。

「抱歉。」陈云皱起眉头，退後了一步。

「小美人，又见面了。」头顶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说广东话的声音略有点怪异。

陈云脸色冷得快要结冰：「是你？」

布莱恩单眨眼睛，风骚的抓了一把头发，得意地说：「当然是我！」

「你学会中文了？恭喜恭喜。」陈云毫无诚意的说着，心情不好也不想应付这个人渣，转身就打算走了。

「等等，之前你都没说为甚麽拒绝我呢？」布莱恩捉着陈云的手，锲而不舍的问。

陈云斜视他：「叔叔，你脑子有问题，我介绍你去青山医院验验脑。」青山医院，香港的精神病院是也。

「那里？」布莱恩的中文学得半桶水，青山医院四个字，只听懂了医院两个字。

「精神病院！」陈云撇嘴。

布莱恩变了脸色：「我想追你，不用这麽说我吧？难道这就是你们中国人的礼貌？」

「礼貌你个头。」被拖了这麽多时间，眼看快到了狄耿出没的时候，陈云发火了。

持着在酒吧有辛哥盖着的关系，陈云出奇不意的往布莱恩下/身一踢。布莱恩完全没料到陈云会突然发火，嗷呜了一声，摀着下//体很痛苦的扭曲了脸孔，咬牙切齿的说：「你……你……」

「滚你丫的，下次见到小爷给小爷有多远就滚多远！小爷我不是卖的！呸。」陈云吐了他一口水，直接跑了。

‘二少爷！’身边的保镳从一角闪出。

‘妈的，怎麽现在才出现？’布莱恩见人跑了，迁怒於保镳。

‘大少爷说，如果你不是到了要死的时候，我都不用帮你。’保镳一板一眼的说：‘我想，或许你现在需要一点帮助？’

‘……’布莱恩流泪满面的摀着痛得要命的地方，東方的美人好兇殘啊……

＊

陈云一出楼梯，便机灵的往旁边的档口一跳，装作在看东西。

此时狄耿已经跟花柳泉有说有笑的从街口走过来，剛才就是他的大笑讓到陳雲警惕起來，他身边还跟着花柳泉的手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去地下酒吧。

陈云等到人都走光了，才若有所思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喂，你是不是帮衬（买东西）啊？不买不要搞乱档！」档主没好气的说，一個二個都當他檔口甚麼了，有事就來躲一下，沒事就到處亂跑。

「噢，」陈云回过神，突然瞄到了一个鼻咽壶，看着也挺好看的，便顺手一指说：「我要那一个。」

是来买东西就行！档主立即变了脸色，笑容满面地拿过那一个鼻咽壶，开始跟陈云介绍起来：「这可是康熙年间的宝贝，见是你……」

「行了，我知道这是山西那边做出来的鼻咽壶，不用骗我了，连色彩也上得不算均匀还敢说是康熙时的东西呢？」陈云以前也附庸风雅地学过古董监定，只是不怎麽专业。

「多少钱卖？你开价。」陈云打一棒给一粒甜糖，也不会让档主白做的。

坑人不成，档主又懒洋洋的坐回，没精打彩的说：「五十块好了。」

陈云从裤袋掏出一堆零钱，数了五十块给档主，随口问：「刚才走过的那个矮矮的人是谁啊？看上去比辛哥还要嚣张。」

档主上下打量陈云：「你这个小孩还认识辛哥？不简单嘛，算了，认识辛哥的话也不是来买东西的，东西二十块给你好.xzsj8.了。」脚摇啊摇，随手丢给陈云三十块。

「谢啦。不过你告诉我答案呢？」陈云看似好奇，其实想看能不能打探到甚麽消息。

「哦，那个啊。江湖上人称花柳泉，太过风流得了一身。他爸是这区的差佬（警察），都有几个马仔（手下）。嚣张惯了，连辛哥也要礼让他三分。」档主懒洋洋的说。

「哗哦，差佬！一黑一白，说没猫腻谁信呢？」陈云看似惊叹，实际脸上很不屑。

「哈哈，我喜欢你这种年轻人。」档主拍拍陈云的肩：「当交个朋友，这壶送你了」

「怎麽好意思？」陈云诧异，不过能不用钱得到，他自然不介意。

「不是甚麽玩意？」档主粗鲁的挖挖耳朵：「不过以後有甚麽消息，可以找我老张打听啊。关照关照生意吧。」档主咧出一口黄牙，心照不宣的对陈云说。

陈云眯起眼睛，笑得莫名：「当然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