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素扯着身上石榴红色撒花小袄,怎么看怎么觉得下面穿的水绿色刻丝长裙碍眼。 首发--无弹出广告吉祥和如意也嘴角抽的厉害,十分违心的说着陶素如何俊俏亮丽的话。
“倒也不是很丑。”李瑾之斜了斜嘴角,觉得不应该说太伤人的话。围着陶素左右上下大量半天,一面摸着下巴一面沉思。
陶素纳闷的抻着脖子很有探究精神的看着李瑾之,十分不解他的举动。
正要开口问,李瑾之恍然大悟,一击掌,道,“我道哪里别扭,原是衣服的颜色。太跳脱了,不衬你的气质。”
陶素自小混在军中,浑然天成有一股矜贵的气质。娇弱不足,威严有余。男儿装扮时,看着风流倜傥,但却难免有些羸弱,若不是一双凤眼眸光深邃犀利,又善于用各种手段使人内心恐慌,怕是不足以服众。如今穿上女儿装,虽清秀美丽,却少了小女儿的媚态,是以少女经常穿的亮丽颜色实不大适合她的气质。
经过李瑾之这样一说,陶素倒也跟着发现了症结所在。道,“王爷说的对,我这就再去换一身来。”
陶素在李瑾之充满鼓励的目光中,重新走回换衣间,让吉祥和如意重新挑了一身玄青色对襟绣凤褂子,里面配着琵琶襟的水蓝色裙子。种色调压住里面跳脱的颜色,倒显得端庄大方,真是衬陶素那只簪了白玉簪子的乌云髻。
待陶素自屋里走出来,李瑾之不觉眼前一亮,不禁称赞道,“果然还是我李某人有眼光,娶了这么一位卖相甚好,又可男可女的媳妇儿。”
李瑾之犹自赞叹自己的运气和眼光,陶素当即大囧。敢情眼前这哥们,将自己当成了东方不败。
见陶素面红耳赤,一旁众人皆忍不住大笑出声。更有胆大者不住上前打量陶素的穿着,打扮。只见她明眸皓齿,容貌俏丽端庄,又透着一股疏懒雍容,腕子上挂着的一对祖母绿镯子,成色极好,本是略微显老的颜色,可挂在她腕子上,只多了几分端庄,平增了几分沉稳。
军师女装挺好看,王爷眼睛在泛光。
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看着的韦氏将脚往裙摆里缩了缩,自惭形秽的想要躲在阴影中。柔琼挺了挺自己丰满的大胸,再看看陶素没有用束胸紧紧束缚的胸脯,顿时觉得自己矮了半截。难怪王爷好久不来揉搓她,原是军师的那两个小白兔更胜一筹。弄玉则不动声色的看着,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陶素,暗自点头。好品种就是好品种,管他是男是女都养眼。只可惜,侧眼瞧瞧身子骨不大健朗的王爷,忧心那位是不是有福消受。又想了想他们不甚和谐的床上生活,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想来,军师若想得到女人该有的幸福,是该好好**一翻王爷才是。
一旁的滴漏,又漏了一个轮回,陶素看看外面渐渐升高的太阳,觉得是时候了。便动作诡异的给李瑾之行了一礼,“我带着表妹出门了。”
李瑾之看着她似是福身又似是抱拳的姿势哭笑不得,眉头一挑。“我也得出门。”
“朝堂有事?”陶素倒不知道,朝堂上有什么事情,置于休沐日的时候让李瑾之孜孜不倦的跑出去办公。
当然李瑾之也断然不会有那种觉悟,嬉笑着凑到陶素跟前,低声道,“寻花问柳。”
陶素当即拍手,“好想法,带我做客回来去寻你,一道寻花探柳。”
李瑾之脸色铁青,指着陶素的鼻子,颤音道,“你……你……你好不知羞。”
“好说好说。”陶素抱了抱拳,“王爷偏在我面前提这个,岂不是勾起我往日情怀?”说着福身凑到李瑾之身边,将声音压的很低,“王爷是不是想进城第一美男和漠北第一美男来场比试,看看姑娘们到底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你多一点?”
李瑾之惨白着一张脸一把推开陶素,“你……你……你正经些。”
陶素郑重点头,一脸严肃。”再正经不过了。”不等李瑾之再次发作,陶素便拉了站在一旁呆呆看了许久,也气了许久的沈灵音逃之夭夭。
李瑾之原想要气气陶素,让她吃醋,却不想自己竟反被调戏。果然,那厮即便是穿着正儿八经的女装,也还是个叛逆没有道德的色狼。李瑾之对自己的相貌十分满意,倾国倾城可不是随便说的,她一个半男不女的,如何能同自己的眉毛相比?想着想着,便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转头看向韦氏,“我觉得,京城第一美男委实委屈了我,该是大秦第一美男才对。”
韦氏不知道方才两人的对话,对于李瑾之突兀的发言表示惊异,可又不能无语,只能奉承道,“那是自然,现下竟然大家都知道军师是女子,第一美男的美称自然是王爷的。”
韦氏以为自己既夸奖了李瑾之又奉承了陶素,委实聪明。可李瑾之却怒从中起,尼玛,说来说去还是陶素那个假男人比他这个纯爷们好看!
李瑾之很挫败,可是看着韦氏的目光却很犀利。还是弄玉脑子灵光,上前一步道,“便是军师从前被误认成为男儿身也不过是漠北第一美男,如何能同王爷的盛名相提并论。论姿色样貌……”弄玉故意沉吟,给柔琼递了一记眼色,很够义气的给她一个表达的机会。
柔琼感激戴德,忙接口道,“若论姿色样貌,王爷若是穿上女装定然比军师艳丽。”她实在不觉得陶素穿女装好看,大家审美不同,她实在是喜欢那人样子的那位陶素,看着风度翩翩,温柔潇洒。
弄玉完全没想到柔琼这么不上道,慌张的去看李瑾之,见他铁青着脸,紧要玉牙,恨不能将柔琼生吞活剥。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将他堂堂七尺男二比作女人,虽然他确实国色天香,神鱼落雁,可更加不争的事实说明他是男人。被这样称赞,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陶素携沈灵音来到礼亲王府。礼亲王乃是李瑾之庶出的长兄,如今年岁颇高。礼亲王妃虽是续弦可也有三十岁上下,虽不见年轻俏丽,却温婉大方。那位端是个热心的人,听闻陶素家有个待字闺中的小表妹,便热心的以赏梅为缘由组织了一次大型京城女眷聚会。给各家夫人太太都提供想看媳妇机会,也给陶素提供一个找亲家的机会。
礼亲王妃拉着陶素四处和人打招呼,各个介绍,一圈下来,听的陶素有些头晕。京城贵族里面奇怪八绕的关系真心很让人难以搞懂。
比如力亲王妃的表妹嫁给了襄阳侯次子,而襄阳侯夫人却和礼亲王已故王妃是亲姑侄。这……算什么跟什么?年龄上阵的不会出现问题吗?
根本不容陶素有任何质疑的机会,礼亲王妃又拉着陶素去别的地方认亲。这位是李瑾之的堂姐,嫁给了李瑾之的表叔,那位是李瑾之的堂侄女,嫁给了表叔二舅子家的儿子。
陶素咬牙叹气,自己真的不适合同女眷们交流。更加佩服起韦氏,不仅仅对这里面弯弯绕绕的关系一清二楚,还能掂量轻重,在各府各院有事时,分派贺礼。果然术业有专攻,没有全面人才的道理。陶素觉得,这次之后,自己就应该好好钻回军营,和温羽头对头的讨论一下作战计划,或是好好训练士兵,等待皇帝的检阅。
沈灵音跟在陶素身边,细细的听着各家的介绍,虽已经暗暗记下,却显然不怎么伤心。她对这些纨绔没兴趣,同时,那些贵族太太们,对她这个荣俊侯的表妹也不大满意。
“模样是极好的,只这么大了还没嫁人,怕是心有所属了罢。”襄阳侯夫人,端庄秀丽,拉着沈灵音细嫩的小手,语气温和,目光却不大友善。
陶素面色不愉,她不知道表妹心思如何,可却觉得这位说话实在太不客气。朗声道,“夫人说笑了,表妹常年居于漠北,漠北又连年战事。舅父和舅母夫妻二人常双双披甲上阵,将军府一众庶务大抵都是表妹打理。没有闲的整日在闺阁中会友的母亲为她张罗婚事,难不成我表妹要自己出去拉着别人家的太太奶奶就问你们家可有年纪相仿的小子,把我许给你们么?夫人果真是常年居于京城,过的舒适安逸,不大明白漠北的艰苦,和住在漠北的姑娘们的无奈。”
襄阳侯夫人惯爱不给人台阶,却从未当众吃过排头,陪陶素这样一说,一张脸涨的通红,却完全不知如何还嘴。
大家都知道漠北苦寒,更知道这几年的战事让那里的人吃了多少苦头。大家同情还来不及,谁有闲心来说陶素的不是。
再者陶素是新晋贵族,太皇太后和皇上都很是重视,就连一贯废柴的王爷自从同她成亲后也日渐成熟稳重起来。陶素又素有英明,大好前途摆在眼前,谁没事去得罪她,触她的眉头?
既不想得罪,又没有适龄青年给沈灵音配对,不如就沉默吧。襄阳侯夫人见众人低头不语,也甚是觉得无趣,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沈灵音向陶素投去感激的目光,陶素紧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你放心,只要我在,没人能欺负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