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云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云翔呢?他去哪了?”
“二少奶奶,二少爷跑出了屋子后,紧跟着就跑出了展园,这会儿小的也不知道去哪了!”瞧着二少***气势,这仆人缩了缩脖子,随即又崇拜的看着她,这架势,气势太强了!难怪二少爷对她都是服服帖帖的!
“还不给我去找!”云锦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还有!给我把这事瞒下去,二少爷回来前,不许让娘那边知道,听到没有!”云锦没有想到展望祖居然这么狠心,那个展云飞前脚刚走,他居然后脚就把人全部找齐了,她心里难道就真的没有念及云翔这个儿子了吗?
“是,二少奶奶!”仆人立刻应声跑了出去,想着找几个要好的一起出去找二少——嗯,刚才躲着偷听的也可以叫上!
银华从屏风上拿下披肩,又取了鞭子递过来,开口道:“我去吩咐院子里的人出去找人。 ”银华不能离开,院子里的人都叫她打发出去找人了,但也总得有人留着。不留别人是因为这屋子里的信件,她得自己收拾了好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担心云锦一个人出门的银华只好拿了鞭子给她防身——云翔出了事,她决计是不会坐着干等的。
“家里交给你了。”云锦接过鞭子,让银华给她系好披肩,大步踏出了房间——是了,他展望祖心里有什么云翔呢,云翔为展家所做的一切,他都看不见,在他心里,儿子怕也只有展云飞一个。
‘在你走了之后,我以为,我只剩下一个儿子了,难免处处让着他,生怕他也学你,一走了之!人老了,就变得脆弱了!以前那个强硬的我,被你们两个儿子,全磨光了!’牺牲了自己的名声,牺牲了自己的前程,却不被自己的父亲所理解,自己的父亲还觉得他委曲求全的就为了留住一个儿子……
云锦不敢相信想象云翔现在的心情,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那个被伤透了心的男人。可是云翔,你跑去了哪里?为什么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不来找我呢?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看到你脆弱的样子,不想让我为你担心。可是,躲起来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我更加担心吗?云翔,你跑哪里去了?
“大姐大,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瘦猴儿?正好,去给我把马队的人找齐了,不需要大张旗鼓,但是给我仔细的找,把你们不见了的老大给我找回来!不,找到了看着他,立刻来通知我,快去!”
“是,大姐大!”老大出事了?瘦猴儿听着立马跳了起来跑了。
看着瘦猴儿跑远,云锦握紧手里的鞭子,恶狠狠地想着:若是叫她找到了云翔,一定要狠狠的抽他这个不争气的一顿,不是早就说了要放下的吗?不是想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吗?为什么要一个人逃避?她就这么不能分担他的痛苦?
***
却说让云锦担忧个要死的云翔现在在哪里呢?让我们把镜头拉向待月楼——跑出家门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乱跑一气的云翔最后是被郑士逵带进了待月楼里。
郑士逵端着酒杯看着不断灌酒的云翔,皱了皱眉——他送上来的酒是掺了很多水的,但是展云翔却好像没有喝出来一样的一杯接一杯的灌着。放下手里的杯子,郑士逵压住酒瓶:“展二少这么个喝法就不怕醉个不省人事么?”
云翔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去抢酒壶——掺了水的酒味道一点不好:“多谢郑老板关系了,区区水酒还醉不了人。”
他是心情不好,不是舌头坏了。喝酒误事他知道的很,要不是尝出这酒掺了水他也不会这么猛灌自己了发泄了——他只是想发泄,不是想醉酒,满身酒气回去,会让云锦担心的。
郑士逵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二少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防说出来……”
“让你高兴一下么?”云翔凉凉的开口,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接的话让郑士逵一下子噎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瞧着郑士逵的样子,云翔又是畅快了几分——难怪云锦那么喜欢郁闷别人了,看别人被自己郁闷到了,还真是一件畅快的事情。
想着云锦,云翔心里因为分家的事情产生的不愉快也散去了——若说今日之前他还对展望祖抱有一线奢望,那么在他今日的行为后,云翔对他确是真正的死心了。他是展云翔,展望天际自由翱翔的雄鹰,他的舞台在远方,绝对不该给展家给桐城束缚住!
此时的待月楼已经是灯烛辉煌,高朋满座。郑士逵转头看了下四周,笑道:“多亏了二少奶奶推荐,要不然我这待月楼可就要冷冷清清了呢,那萧家的姐妹曲儿唱的可比巧巧更妙啊。”
云翔自然听出他嘴里的讽刺——自诩大家闺秀,却舀着这些情情爱爱的曲儿唱,唱的比人家专业出身的还好,难道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么?云翔瞧着周围的人——他坐的偏在角落,若是不仔细找是难发现他的,但位置也是不错,正好能看见全场。
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云翔却是没有了喝酒的兴趣,把酒杯放下后道:“你管人家那真性情还是假清高做什么?反正……”云翔示意他去看在场的人,“大伙儿不更喜欢么?”舀着大家闺秀的范儿,唱着戏子的曲儿,还没点的屈辱感乐在其中的态度,可不让人觉得新鲜?那就像人前的端正人后的浪,人的劣根性可不就爱这个调?
瞧着那两姐妹上场,云翔有些无趣的想要起身:“我还是先……”正想着告辞,云翔却看见展云飞带着跟班走了进来,熟门熟路的在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看架势像是早就定了场的。见着展云飞,云翔的脸色转黑,但随即又转为无趣,关他什么事?
“怎么,二少认识这位苏先生?他可是两位萧家姑娘的护花使者呢。”郑士逵笑眯眯的开口。
“你叫他什么?”云翔挑眉,他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郑某人这点记性还是有的,这位少爷可是自称苏慕白,苏先生呢。”郑士逵笑着答道。
“苏,慕,白。”云翔盯着展云飞看了一会儿,随即嘲笑的道,“他倒是……厉害。”自己千方百计想要的,人家却不想要,云翔摇摇头,现在还关他什么事呢?早在今天下午,爹可是就和他分了家了,更是扬言各不相干。人家爱姓苏也好,乐意姓展也罢,都不关他的事了。
“就这么甘心了?”郑士逵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即就皱眉,掺了太多水了,喝着怪味,也不知道这展云翔是怎么给灌下去的,“两个萧家姑娘可是恨死了无恶不作的展家,又爱死了仗义出手的苏先生呢。”
“这桐城上下谁不知道本少爷自打娶了妻以后,就开始做好人了?”云翔的眼睛在展云飞和萧家人身上转悠,“我这好人怎么舍得两个无辜的戏子被仇敌欺骗呢,果然还是要日行一善啊。”
云翔知道郑士逵在挑唆他,而且还是明着来的,但是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收下这两个女人让她们登台,装着不知道展云飞的身份,让她们接触,现在又挑唆着他出手。都只不过是他的游戏罢了——一出好戏,谁不乐意看呢。
“倒是越来越清醒了。”瞧着云翔离开,郑士逵挑眉,如今的展云翔怕是再也没什么可以束缚住了。这匹狼已经露出了他的凶相,贪婪而谨慎的看着这个世界。这匹狼再加上他身后的女人,这样的组合,只能合作,想要咬下他们,怕是会被狠狠的反咬一口。
郑士逵在想什么,云翔并不知道,他正朝着展云飞走去,还没走到,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雨凤,你在这儿唱一天,我会短命一天,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肯接受我的安排,离开这个地方?”
“你又来了!我和雨鹃,现在已经唱出心得来了,至于那些客人,其实并不难应付,金银花教了我们一套,真的管用,只要跟他们装疯卖傻一下,就混过去了!”
“可是,我不舍得让你‘装疯卖傻’,也不舍得让你‘混’。”】
云翔扭头看向郑士逵,一脸的难以忍受——他可不可以不玩了?为什么郑士逵没提过这两个人大庭广众的就开始卖恶心?还有什么叫做装疯卖傻就混过去了?金银花可真是能忽悠人——待月楼能开的红火,会有能唱的在这里唱,那是有台的,在这里唱曲儿只要不乐意,其实只要一开始说了就不需要陪酒。
郑士逵冲他举了举酒杯,示意他继续去看——好吧,阿超已经看到他了,瞧他那戒备的样子,云翔突然就不想走了,这么走了,他不就太掉价了?显得他怕了展云飞一样。这么想着,展云翔带着惯有的笑容继续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