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华稳了稳心绪,展颜一笑,心中暗道一声,好的很!你终于忍不下去了!对付你,比应付腹黑圆滑的皇上简单多了。
“王爷此言差矣!素儿是下官自幼便有婚约的未婚妻,缘何下官却唤不得,也碰不得呢?还有,王爷就这么当众强抱着本相的未婚妻,是否太过欺人过甚了?”
韩少华驳斥完穆怀琅的话后,一扭头便向着上座的皇上拱手道:“求皇上做主!”
皇上额头瞬时滑落万条黑线,又是求朕做主!你们两人的这主,朕还真做不了。
皇上继续装聋作哑,一副什么都听不见的端起御案前的茶,轻轻的品了起来。
韩少华也不逼问,反正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了。
“韩少华,你找死!”
韩少华挑眉:“下官只是据实而言,何来找死一说?还请王爷明言。”
穆怀琅额头之上的青筋隐隐开始浮现,“诓言以诈,蒙蔽圣听,就是诛你满门也绰绰有余了。皇上仁慈,你别不知好歹!”
皇上悄悄的点了点头,心中老怀安慰,这个二弟总算是说了一句中听的话!
“荒谬!下官言之有据,句句实言,何来诓言以诈之说?王爷才要好好的向皇上解释一下。不惜往皇家脸上抹黑,也要强抢他人未婚妻,此种行径就是引颈自刎都难谢天下,要知道自古便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据,王爷不会是想要例外吧?”
韩少华这话真可谓歹毒至极,不但引经据典,把皇上给绕了进去。更可恨的是,他在隐晦的指控穆怀琅想要有凌驾于皇权之外的不臣之心!
对此,皇上也只是翻了翻眼皮,自古不少皇家兄弟为皇位拼得你死我活之例,可偏偏他们兄弟几人,全都视这皇位如烫手山芋,他身为长子不得以才接了这皇位。如果此时有哪个兄弟开口说想要,抢都不用抢,他巴不得双手送上呢!
只是可惜,外人却终是不能明白,那些个王爷宁肯领兵在外,也不愿回京的这一真正原因!
穆怀琅冷笑一声,道:“韩少华,你当本王与皇上都是傻子么?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便相互猜忌?做梦!还有,本王的王妃是名媒正娶,不存在强抢之说。”
叶素卿听着穆怀琅与韩少华两人之间的唇枪舌剑,身子不由轻轻的抖了起来。她就是不想看到他们两人因她而对上,所以才想要以死来化解这个死结。
可这个时候,她终于深刻的体会到,花姐曾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死很容易,活着却很难!’那句话的真谛,可现在她却想说,活着很难,死也很难!因为她遇上了霸道的操控着她生死的穆怀琅!
“下官与素儿有婚约在前,王爷名媒正娶在后,这如果还不算强抢,试问这天下还有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吗?此事容不得王爷诡言狡赖。”
韩少华字字相对,句句碰撞,连一点空隙都不经穆怀琅留。
穆怀琅心中怒极,可他面上却越发的平静了下来,揽着叶素卿回到先前的位子旁,落坐,然后一脸平静的扫视着韩少华。
良久,说道:“韩大人莫不是忘记了,本王娶亲那是左相上旨所求,皇上恩旨御赐,你就这么诬赖到本王的头上,是不是对皇上当初的赐婚不满呢?”
“你……”韩少华一句话梗在了喉嗓之间,他的确对皇上当初的赐婚不满,可却无法说出口。
“再就是,本王的王妃,并非本王强娶,而是在韩大人你始乱终弃之后。若按本王的脾气,那少不了要给你一顿教训。难得王妃良善,竟替你免了,你非但不思恩图报,居然在这里大放厥词,玷污她的清名。似这般无情无义之徒,留在世上还有何用?皇兄,你说呢?”
穆怀琅悠悠的一通长篇大论后,目光随着话锋同时一转,飘向了上座中喝茶看戏的皇上。
身为一国之君,该你出来扛梁的时候,就得你出来,总坐在后面看别人忙活,坐享成果,有些忒不厚道了!
“咳咳……”皇上似是没有想到,穆怀琅会突然转到他身上来,顿时一口浓茶没品好,给呛住了。远远的站在一边的内侍,立刻走过去又是捶背,又是敲胸。一番折腾后,皇上那口气总算是顺过来了!
韩少华半晌没吭声,现下终于是缓过来了。他向着上座的皇上一拱手,道:“皇上,微臣冤枉,微臣与素儿的事情,皇上最是清楚不过,何来抛弃一说。王爷仗势强抢不说,如今竟还颠倒黑白的乱说一通,微臣实在是没有颜面再在朝堂之上立足了。还请皇上恩准微臣辞官归隐所请!”
“呃,韩卿家……”
“你要走便走,你当我们大西离了你一个韩少华便转不动了吗?”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穆怀琅便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他还真不信,韩少华会舍得他汲汲营营了三年才得来的这左相一职。
韩少华脖子底下的青筋,突突的跳动了起来,他倏地扭头看向穆怀琅,道:“王爷似是太过心急了,任免官员一向由皇上直断,王爷就算贵为亲王也无权干涉。”
穆怀琅听着韩少华这夹枪带棒的话语,哑然失笑。他还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三番两藐的挑拨我们兄弟情谊!
你当我们兄弟,会如前朝那些皇子那般的愚蠢,为了一个出力不讨好的皇位而置亲情于不顾吗?谩说我们不会,就算我们谁中有这个苗头,母后也会在小芽刚冒尖的时候就给你连根掐没了。
“不知死活!”
皇上左右看了两眼,觉得身为一国之君,不难再继续装聋作哑的沉默下去了。便清咳了一声,道:“叶素卿,你来说说看,朕该将你如何论断?是判给王弟呢,还是判给韩卿家?”
叶素卿哑然失笑,这皇上居然把这事推到了自己头上!真真好笑!可好笑过后,她又蓦地觉得,这事还真就是她引起来的。如果她的爹水上书求赐婚,便不会有皇上下旨将自己赐婚给二皇子一说。而也就不会有少华被爹嫌弃,进而被打出叶府的事情发生。
“皇上,民女觉得,此事原本就简单,只是大家都把事情搞复杂了。虽然民女仍站在这里,可叶府的那个叶素卿却早在三年前便已经死了,如今站在大家面前的就只是洛城红楼中的蝶舞。”
叶素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目光在韩少会与穆怀琅两人的脸上来回逡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