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妖男,你更爱我,我爱你的分量是你爱我的一小部分。开 心 文 学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的呢喃,有点调皮。
“不管怎样,我现在想上洗手间。”他说这话时,有了明显的痛苦。
左颜青立刻坐了起来,看着他笨重的石膏和支架露出了难色。
“去找医生来。”看她的傻样子就知道没照顾过病人。
“找医生来干什么?”她天真的问,“就到床上解决算了,你这样我怎么扶你啊……”她皱着眉说完,便下了床。
将装着水果的袋子腾出来后,还面露喜色的在他面前得瑟,“明天让文彬多买几个袋子来,哈哈……”
她一爬上病床,程竞风便知道了她的用意,立刻伸腿挣扎,“你不要乱来!去找医生来,有专业的导尿管!”
“不要别人弄,就用这个。”她双腿压住他乱动的腿后,开始脱他的裤子,还振振有词,“我任劳任怨的照顾你你还嫌弃我……”然后,她做了件犀利的事。大家自己去想象猜测YY吧。
就在一阵响亮的声音响起后,隔壁床上的妖男大爷突然也想了,于是给她提了个醒,大哭了起来。
程竞风不知憋了多久,左颜青一听见妖男哭,开始蹬被子立刻警惕了起来,想过去看看他怎么了,手头又放不下,于是,开始催他。
“你快点啊!孩子哭了!”
程竞风脸上一阵黑线,若不是受了伤,一定两脚将她踢开。
还是迟了,等他解决完,她再去看没了声音的妖男,孩子已经解决好了,正在翻身,寻找干爽的地儿。
由于不能透露风声,不能找佣人来照顾,于是她便全权担当起来照顾这一大一小的重任,文彬只是在每天早中晚送饭过来,中午要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跟他汇报一遍,逗留的时间会长点。
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她才有机会抱着妖男到医院下面兜兜风晒晒太阳。
也是在晒太阳时,她才想起了好久不见的顾宁宁。
人一闲下来,就会想起很多事,最深刻的是最后一次在仓库里,顾宁宁拿着树枝与宋美丽对峙,然后一直没见到她了。
抱着妖男急急的往病房走,门一推开,直接问,“顾宁宁去哪里了?她没理由不过来看我的。”
过了近一个星期,如果顾宁宁知道她的情况,一定会来看她。
“她在拘留所待着,没一个月估计出不来。”文彬面色镇定的转过头,那张清秀的脸上较以往多了抹阴冷疏离。
“顾宁宁救了我们,为什么啊?”左颜青急的耳根子都红了,快步走到了文彬前面,将他拉转了身。
“警方怀疑她与宋美丽是一伙。”
“不可能!”看着他冰冷的表情,左颜青愈发的生气,陡然想起离开之前他与一名警官低语的画面,立刻诘问,“别拿警方当噱头,就是你的意思,顾宁宁要是想绑架妖男,不知道有多少机会,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文彬浅笑了声,对上她因愤怒而焦红的脸,“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想必你应该懂的,利用你的信任,她可以牟取更多的利益。”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文彬,我知道你一直对顾宁宁有成见……”
“笑话,她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我从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文彬剑眉一挑,面露讥色,“你未免把我想的太有闲功夫了一点。”
“你去把她保释出来!”左颜青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跟他要求。
“我没那个资格。”文彬阴着脸语气淡淡的。
左颜青立刻将目光移到了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文彬,你先出去。”
病房门关上后,左颜青立刻坐到了床边,眼神炯炯有神的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
病号的脸。
“妈妈……”妖男叫她。
她刚想说的话立刻憋进了肚子,有些难受的低头看他,这个小怪物。
妖男算是叫对口了。
见她低下头,妖男立刻伸手指.xzsj8.了指程竞风的上半身。
他无时无刻不想去程竞风的石膏和钢板上去爬一爬。
“程竞风,我想揍他,狠狠的揍他一顿,我憋的好累。”左颜青一手抚了抚刘海后,将仍然有点胖的小子悬到了他面前,“他好欠扁,老惹我生气,昨天从床上爬了下来,躲到了柜子里,害我找了半天,精神总那么亢奋。”
他一亢奋,左颜青就忙了,如果只是看着他一个人还好,仅仅一个星期,她便瘦了。
闲着时,左颜青一直问他怎么不说话,每天下午六点左右就给他看动画片,导致他说话的功能提前了。
左颜青深深吸了几下气后,内心惶恐,看着前段时间还吃奶的孩子张口说人话突然发觉惊悚,“程竞风,你说是不是基因变异?我越抱着他心里越紧张,总感觉他要对我怎么样……”
话才说完,妖男的利嘴就朝着她的袖子咬了去,好在是冬天穿了棉衣,如果是夏天,不堪设想。
太记恨了,这厮太会以‘牙’还牙了。
长大了谁能震的住啊!
到了公寓后,金禾扶着程竞风走在前面,左颜青快步跟在后面,听见他们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最后进房里后,金禾将一个U盘递给了他。
“保姆马上过来,还有什么要吩咐的?”金禾恭谦的双手叠加放在腹部位置,十分拘谨。
“保险柜放在哪儿?”
“在原来的地方,钥匙在一起。”
“你密切关注他的行动,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程竞风说完金禾便退下了。
好不容易等到门关上,妖男立刻发作了,比左颜青还急。
“妈妈要吃啊……妖男要吃饭饭……”
祖宗,绝对的祖宗,比程竞风还难伺候的祖宗。
“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吃饭了?”程竞风病了一场,什么都不是太清楚了,毕竟之前脖子一直不能转弯,她喂饭给妖男时他也看不到。
实在是没办法,那段时间瘦的太快,导致奶水直接没了,妖男那小子将她折磨死了,最后看她痛苦的不行,倒还是嘴下留情不做她的打算,她给他喂粥的时候,他也没哭。
“没奶供应了,只能喝粥,喝粥他也瘦了,你看他现在这样不是很好看吗?”妖男还是偏胖,只是胖的没之前那么极端。
“下午孩子给保姆带,你伺候我一个人就够了。”程竞风将暖气打开后,走到了她面前,伸出了手臂。
“要妈妈带!要妈妈带!”妖男一听到不和谐的声音立刻惊叫了起来,还拿眼睛猛瞪程竞风。
估计程竞风小时候就这么调皮,对于妖男的反应完全不以为然。
“替我脱外套。”他说出这句话时,左颜青重重呼了口气。
刚才还以为他伸开双手是要拥抱。
立刻将妖男放下,给他脱外套……突然发现病人的待遇真好,说什么别人就必须得服从。
等程竞风好后,她也想像程竞风那样,躺床上让他服侍几个月。
矛盾立刻凸显出来。
给他脱了外套后,他立刻不安份了,“去放水,我要洗澡。”
左颜青才转身准备去浴室,沙发上的小祖宗立刻嚎叫了起来,“妖男要饭饭!饭饭!饭饭……”
仿佛,她再动一下,这孩子就要从沙发上往下跳,那虎虎的愤怒样子,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又无奈。
“去放水,我看着他。”程竞风命令完,立刻走到了沙发边坐下。
左颜青怎么也不放心,毕竟程竞风的身体现在不能使力,妖男那小家伙蛮力又大,要是因为两父子闹起来又到医院躺三月,那日子没法过了。
“妖男乖乖,爸爸身体受伤了,受伤了就是妖男不能惹爸爸生气……”左颜青叹了口气后将孩子抱到腿上好言哄劝。
“为什么?爸爸是什么东东?”他就知道妈妈是给他管吃的,叫他爸爸是因为妈妈让叫的。
爸爸这个东东不但不哄他,反而还跟他抢妈妈,太不是个东东了。
“没有爸爸就没有妖男,妖男是从爸爸肚子里出来的,所以妖男不能惹爸爸生气……”左颜青不过是为了巩固他在妖男心目中的形象,可程竞风听了她的解释很不开心,自己去放洗澡水了。
“啊……”妖男小小的傻了一下,身体也跟着僵了一下,“啊……”
啊了两下将左颜青啊呆了,“你啊什么啊?”
“爸爸是大怪物,妖男是小怪物……呜呜呜……”孩子捂脸哭了。
不能接受自己是从别人肚子里出来的。
感觉好丢脸。
将他抱到卧室后打开了儿童频道,一听到动画片里传来的声音他立刻不哭了。
左颜青心力交瘁的赶到浴室,那男人站在镜子面前发呆,估计太久没照镜子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我是不是老了?”他转过身问她。
换做任何人在床上躺三个月不动,脸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很久以前就老了,只是你不肯承认。”她伸手解他上衣纽扣时,两人就像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夫妻,完全没有一点不自然。
“左颜青,你傻到了一种境界。”程竞风进入浴缸躺着后,在热汽的氤氲下,他的脸上总算显出了一抹红晕。
“我带着儿子走了你就不会这样笑话我了。”她涩涩的回他。
“你天生的劳苦命。你喜欢吃苦胜过喜欢过安乐日子。”以前她总是一副谁也不爱搭理的清高模样,自从他住院后,立刻转变了一个人。
“你等着,看你好.xzsj8.了伺不伺候你。”她掬了一捧水朝他脸上泼去,他反应极快的将头扭开,样子可爱极了。
“左颜青,这三个月里,难道你都没想过那种事?”她给他擦身子时,他悠悠的问。
“哪种事啊?”她故意抬高了语气拿毛巾甩了一下他的头,“你个不正经的,你不是瘫痪了么?要不今晚我出去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一次?”
之前,程大总裁就将她定罪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还真想去试试。
“你老公我上半身不遂下半身还是活的,你不是很清楚吗?”程竞风站起身后,拉着她往卧室走。
发现一件很恐怖的事实,就在两人的**一起猛烈的到来时,竟然听到了可爱纯洁霹雳无敌小丸子的声音。
左颜青一阵肉麻,那什么欲火就在一瞬间给压了下来。
“儿子在房里看动画片呢!”左颜青拉住了光着身子就要走进去的男人。
怕他这形象吓到孩子。
“他一个小鬼占那么大张床……”程竞风小声的说完又开始习惯性对她吩咐,“找件睡衣来。看我不去收拾他。”
这间公寓本就是一个人住的,只有主卧有床,没有客房,如今妖男会走路说话了,他根本就不适合躺在左颜青怀里睡了,该分居了。
睡衣找来后,左颜青拉住了他不让他进卧房,她太清楚惹怒妖男的后果了,于是红着脸指了指沙发跟他商量,“要不我们把沙发放一起,将就将就?”
“我是病人好吗?病人睡沙发,你儿子是天皇老子吗?”他一吼出声,就听见了卧室里那‘天皇老子’叫了声妈妈,于是他立刻放低了音量,脸色一瞬变转,“明天搬家!……现在就搬家!电话拿来。”
搬家的时候声音很轻,卧室里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正巧碰上新来的保姆,程竞风跟金禾在一边不知说什么,左颜青将卧室门打开一个小缝,跟保姆交待注意事项。
新来的保姆看上去不错,三十多岁,风韵干练,看人使脸色,那眼睛会笑,十分大方的介绍自己叫钟兰兰,左颜青随后叫她钟姐,她客套了半天。
“他力气大,生气时喜欢打人还咬人,您注意别受伤了。”这是左颜青最头疼的一点。
这孩子跟狗狗一样,还是不温顺的小狼狗。
“这个您放心,我研究过儿童心理。”
听了这话,左颜青立刻放下了心中的巨石。
但又萌生了另一个想法,“钟姐,您结婚了吧?应该有孩子了吧?”
“恩,我小孩有佣人带,老公很忙,金禾说双休给我放假,不过你不用担心,双休会有新的佣人来带孩子的。”
“您老公是做什么的?”直觉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
“做点小生意,就知道穷忙,不像程先生年纪轻轻事业有成。”
左颜青顿时觉得自己思想狭隘了,最后行李都搬走后,左颜青推开了卧室门将已经睡着的妖男从床上抱了起来交到了钟兰兰手里。
“钟姐,以后麻烦你了。”
她以为这下自己解放了,可并没有高兴多久。
新房就在原来公寓不远,可里面的装修摆设就两字形容最好——奢华。
一进入其中,感觉眼睛发金光,地上的毛毯,是金缕绒毛,编制着复古又复杂的花纹,吊灯、橱窗及一切家具都是富贵金色,这个颜色属暖色。
金禾将钟兰兰安排好后便离开了。
程竞风一直对左颜青使眼色,可不知怎么回事,看着钟兰兰抱着妖男进房,她思绪似乎跟着飘远了,习惯抱着孩子睡,又怕他习惯了佣人会疏远自己。
妈妈并不好当。
“程竞风,你说儿子以后娶媳妇了,我该多难过。”她不过是思绪到了这里随口提了一下,程竞风立马不高兴了。
“我妈在天上难过!”末了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化难过为动力,跟着他进了卧室。
“突然好想你后妈,有她在吧,至少能感觉嫁给你是件不容易的事。”开灯后,她给他脱外套。
“那你现在什么感觉?”程竞风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她。
左颜青仔细的想了想后,答,“儿子好,至少我能抱动他,你一点都不好伺候,又不可爱,没意思,要不是看你妈死的早,没人伺候你,我早不管你了……”
程竞风清清楚楚记得,他住院当天晚上,这女人跟文彬说,不能告诉他爹妈,不能告诉家里佣人……他沦落到无人照顾,全因为她,还好意思可怜他。
他的气是很大的,从她说完话,心里爽了之后,他就气的不理她了。
也不要脱裤子,直接脱了鞋就躺床上了,还关了门。
“程竞风,你这傻p,你就不怕我欺负你啊?”左颜青摸索着走到了床边,循着他的长腿爬上了床。
从他慢慢的关灯动作到眼前一黑开始,她便觉得生活其实很有趣的,他现在不能有剧烈运动,她可以好好的欺负他,来报之前的种种仇。
要是换做以前她说他傻p,他铁定要弄死她,可病号就是病号,特别是程竞风这种聪明的病号,明知道打不赢的情况下,是很能忍气吞声的。
“你说我挠你痒痒好不好?”黑暗中,她就像个孩子,精神百倍又兴趣盎然。
当她的双手游到他腰侧时,他的身体忍不住动了一下,她替他叹了口气后,开始轻轻的挠。
刚开始他忍着没反应,可没过多久,他的双腿就动了起来。
“该死的,拿开你的小手!”程竞风的火气被掀了上来,可到底是在挠痒痒,他有点笑气。
“嗯,好吧。我把灯打开。”她声音清甜的允了声,然后开了床头灯,笃定道,“看着你的脸才有报复的快感,程竞风,你真可怜,谁叫你以前不做点好事。”
他的脸色一派严肃,有点怔讼和不服气的看着她,眼里大有‘你是小人’的味道。
他的双手原本动了两下,不过在她强悍的注视下最终选择了接受一切。
“不准挠痒痒。”他喉头动了动,声音有些干涸,眼神清亮的望着她,跟她谈条件。
“好,不挠你痒痒。”她爽快的应了下来,便开始脱他裤子。
“你要干什么?”他微微抬起头看她,有点不放心她。
“好吧,我不想干什么,就想给你画画。”她脱掉他的小内内后红着脸要脱他的T恤。
男人一阵脸红后,大吼起来,“左颜青,你要敢没经过我允许乱来,等我好了少不了你的好果子吃!”
这三个月,程竞风有了一个新鲜的口头禅,那便是‘等我好了……’。
左颜青是什么人?就是他好的时候都不怕他,何况他现在。
能欺负的时候就尽情的欺负吧,他是很好的例子,等到不能动了,就只有受欺负的命。
“可是人家很想画……哎,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咱们还是先做正事,不是谁说**苦短吗?”左颜青脸一红,看着一活的男人一丝不挂躺自己面前,怎么脸皮都有点扛不住,那家伙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仿佛在想,原来你左颜青是这样一个Y荡的女人。
“呜呜……你现在动也不能动,怎么开始啊?啊?”她才脱下厚重的毛衣便苦恼了起来。
以往都是他主动的,虽然她现在很想很想,可没人带着,怎么进入主题?
就好比一大碗的闷罐牛肉,没有筷子怎么下手?
程竞风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看着她犯傻,用脚勾了勾她,声音暧昧,“你在上面,一样的。”
“把你骨头压断了怎么办?”她白了他一眼,内心里那什么**立刻风化了。
“压断了你伺候我。”他说的云淡风轻,她受惊一样,立刻从他腿上爬了下来。
“不!”她大叫一声后,小声呢喃,“等你好.xzsj8.了再说。”
“**憋着伤身,而且你们女人不是有什么内分泌失调吗?如果因为欲求不满失调了,那妖男就遭殃了,妖男遭殃那保姆也跟着遭殃了,气走了保姆,遭殃的是你自己。”
听他分析,头头是道。
她一手捂着激烈跳动的心口,艰难的躺下身子,才盖上被子伸手关掉灯,他邪魅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上来,我教你……”他将身体挪到了她身边,在她耳边吹了吹气后,她立刻不顾矜持重又爬到了他身上。
反正谁也看不到谁,是他勾引自己的,不是自己那什么忍不住。
这才终于明白,男人也挺辛苦,没点力气hold不住啊,而程竞风这混蛋以往哪次不是折磨到她昏厥过去才收手,可想而知他精力多充沛。
没有尹卡卡后,他们都没有锁卧室门的习惯,妖男那厮的嚎啕声传来时,左颜青跟打鸡血时的,浑身一僵,然后气喘吁吁的也不顾他上半身有病,直接压着他打开了床头柜的灯,声音发颤,“妖男……来了!”
“**!我还没够!”他红着脸伸手抓着她的腰,怒气腾腾的看着她。
“妖男在哭,难道你没听见吗?”左颜青甩开他的手后开始找衣服穿上,用被子将他捂住后,敲门声传来。
“程太太,您睡了吗?”是钟兰兰焦急的声音。
左颜青以最快的速度开了门。
不知房里是不是有什么暧昧味道,钟兰兰红着脸十分不好意思,妖男泪眼模糊的一看见左颜青,那小身子就往她那边够。
接过他后,那小家伙握着拳头,双手捶打着她,似乎在埋怨她把他丢给别人。
“程太太,您这孩子多大?我感觉他好厉害!”任是钟兰兰说尽了好话,妖男大爷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在床上死犟,不准她挨着自己。
她说带他去找妈妈他才肯让她抱。
谁叫他们之间没办交接手续?妖男一醒来,看见妈妈不见了,又发现了另一个陌生女人,大概以为自己被丢了,于是那个伤心啊!
“钟姐,您先去休息,明天就好了。”
将妖男抱进卧室后,程竞风大大的不开心。
“今天哭、明天哭,就不信他会哭死,你这样就是软弱!等他长大了是不是陪他一起去上学啊?”程竞风的暴喝声让妖男又使劲的哭了一场,最后哭的太累,抓着她睡着了。
“孩子才一岁,你就想让他像大人一样**啊?”将灯关掉后,俩人吵了起来,不过声音都很小。
其实与妖男无关,就是程大爷没满足,心里不爽。
“我小时候就没要妈,他这是不上进!”
“你要你爸!别以为我没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你把我弄消失了他就要你了。”左颜青翻了个身看向程竞风那边,那孩子立刻跟着翻了个身。
“德性!”不知他说谁。
“要不佣人照顾你,我照顾孩子,行不行?”左颜青灵机一动,伸手摇了摇他,“我好久没出门看看新世界了。”
“新世界?你要看什么新世界?没了我,你连房子都住不起,谈什么新世界?看你这样,整个就是闲的慌,还不如留在家照顾我。”他极尽讥诮嘲讽之能事,不用看他的表情,她内心已伤的不轻。
“看你看到审美疲劳,再不看点新鲜东西,我要疯了。”说罢,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我好久没见到顾宁宁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明天你带孩子,我出去看看。”
左颜青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三个月里,发生了那么多想也想不到的事。
到了顾家,顾妈妈说顾宁宁疯了,在医院里静养,消息一出,左颜青感觉自己也跟着要疯了。
“出什么事了?阿姨,您倒是快说啊!”左颜青后背出了一层汗,神经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耳根子一阵一阵灼热感,喉咙一瞬间干涸无比,热,热的焦灼。
顾妈妈露出了一抹苦笑,声音苦涩低哑,“宁宁不像你,她命不好。”
在本市精神病医院里,左颜青看见了病房里的顾宁宁,这里的病房与别的医院病房不一样,门口有一扇监狱那样的铁栏杆挡着,这是变相的监狱。
“阿姨,她有什么病?”左颜青心里酸楚的无以复加,医护人员沉默的站在后面,任由左颜青怎么吵,就是不开门。
“不知。”顾妈妈艰难的扯出了一抹笑,瞬间,眼泪便流了出来。
她转过身去时,左颜青一手拉住了一名医生的手臂,质问,“是谁让关的?马上告诉我,不然我去告你们非法囚禁!”
“文先生说她有病,关在这里的。”一名小护士忍不住插了嘴,立刻被一名年长的护士训斥走。
左颜青长长的吁了口气后,走到了妇人面前,“顾妈妈,您先回去,做一顿好吃的,待会我带宁宁回去。”
或许顾宁宁真的病了,往常,只要有人欺负她,她一定不会像傻子一样呆坐在那儿,即使听到了声音也不回头看,即使知道门外站着自己的妈妈和死党,也不说任何话。
她沉默的诡异。
左颜青眯着眼观察了她几分钟后,发现她除了睡觉便是对着墙呆坐,决不看门口。
她打电话给文彬时,已经想好要说什么,可当她提出要求后,文彬竟没有一点为难,直接让她将电话交给看着顾宁宁的医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电话挂断时,那医生将门打了开。
左颜青几乎是跑着进去的,听到激烈的脚步声,顾宁宁才转过身。
“宁宁,我带你回去!走!”左颜青一看见她瘦骨嶙峋的脸和身体,立刻不受控制的流起了眼泪。
如果之前的事真与顾宁宁有关,左颜青也绝不会忍心让她承受这么沉重的代价。
“嗯……”顾宁宁轻声的否定。
她不愿意走。
“宁宁,你跟我回去,阿姨做了好吃的红烧肉还有糖醋排骨,你最喜欢吃的,你怎么忘了?活着就是为了吃肉……”
她半哄半拉的将她从床上抱了下来。
一抱下来左颜青的眼泪再次泛滥成灾。
顾宁宁最多还剩七十斤,房里没暖气,她穿着一件像军大衣的棉袄,脚上没穿袜子,冰冷如铁,脚一落地,身体立刻晃了好几下,那双脚,只剩骨头了。
看着就吓人。
“你怎么成这副鬼样子了?宁宁,我带你回去啊!回去了咱们做邻居,我保护你……”她哽咽着说完,弯下身将她驮到自己后背上,哄了半天顾宁宁才将双手圈在她脖子上,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吸了口气后,她快步走了出门。
金禾一直在车里没下来,程竞风担心她在外面出事才让金禾跟着。
从车窗里看见左颜青背着一个人出来,立刻开了车门迎去,看见顾宁宁的模样时,他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这是什么人?吸毒吗?”金禾将人接过后,顾宁宁的眼睛是睁开的,他伸手将她的眼皮拨开到最大,盯着她的瞳孔看了几秒才松手。
“金禾,你抱着她,她身上冷,我开车。”左颜青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后,鼻子眼睛红的像能渗出水来。
左颜青开着他的路虎,一路直行,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流眼泪,完全不看交通标志,金禾肉疼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电子警察飘过去后,终于还是忍住了。
这车是程竞风给买的,到时候让程竞风去交罚款。
“……左左!”顾宁宁突然大叫了一声,金禾立刻松开了她,左颜青一个紧急刹车后,金禾跳下了车准备将左颜青拉下来,结果她很识趣,从驾驶座爬到了副驾驶座。
“宁宁啊,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姐姐跟你说几遍了……文彬不是个好东西!他要不待见你,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搭理他啊?你不知道你妈多难受,一提起你就哭,你是你妈生的,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你妈?”
顾宁宁嘟着嘴,眼睛垂着,很不开心但也不说话。
“程竞风那会一直在住院,不然我早就找你了,一忙就以为你过的很好,最多只以为文彬不让你上病房来,要知道他把你关起来,我才不准他胡作非为。”左颜青一手捏着她的脚,车上暖气开的足,总算有了点温度。
“左左,我要吃肉……”顾宁宁委屈的眨了下眼睛,将她的手甩了开。
“马上就到家了,我让阿姨买肉了……”左颜青心疼的摸了摸她长长的黑发,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顾宁宁吸着气,难受的说,“我三个月没来大姨妈了,肯定不能生孩子了,以后嫁不出去了。”
声音楚楚可怜的那么不真实。
金禾咳了一声后,左颜青立刻指了指他,“金禾是个好人,等你好.xzsj8.了我让他娶你。”说的斩钉截铁,一副她是***表情。
顾宁宁安心的点了点头,另一股不和谐的声音立刻飘了出来,“左小姐,我结婚了。”
“我知道,你离异三次,因为经常不回家,现在单身。”左颜青果然像人家的妈,将他老底摸的一清二楚。
金禾面部抽了抽筋后,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在程竞风身边做事的人一般能力都不差,我家宁宁身体养好之后可漂亮了……说不定到时候就看不上你了,现在拿你安慰安慰她怎么了?”她倒是直接,拿人开刷还一副‘这是你的福气’的模样。
“左小姐,报地址,这是要开到哪里去?”金禾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公路好心提醒。
顾宁宁小声的报了自家地址,然后双手拉住了左颜青,“我撞到了他跟别人打电话,于是他囚禁我。”
车速也跟着慢了下来,左颜青立刻追问,“是不是他心里有鬼,怕你把他说的话告诉我?”
“他说程竞风坏话,说迟早有一天他会比他更成功,于是我跑过去狠狠的撞了他一下,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扇了我一巴掌,然后将我关进了医院。”
左颜青冷笑了声,大抵是对文彬失望透顶。
在程竞风这种强势到令人发指的人身边,若是自己稍微有点能力、姿色和上进心,难得不心理失衡。
金禾叛变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他长的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别人对他没**,他对外物也没什么明显感觉,第一眼看他,会被他蒙骗,觉得他傻,其实他很精明。
“程竞风值得你这样维护吗?那是他们男人的事,你撞人干嘛?”左颜青胸口跟着气闷,抱着她,就像抱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
“他是你老公,而且他要背叛你老公。”顾宁宁的脸色因为再次想起当天的事而变红,“他似乎在拉拢程竞风的人,就是我一个外行都知道。”
是金禾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似乎绕了一圈,你家那旮旯地方我不知道怎么走,我才回国。”
将她们送到顾家后,金禾便要走,左颜青拉住了他,“你留下来一起吃顿饭,然后帮她们搬家,搬到我之前的公寓。”
金禾善意的笑了笑,看着左颜青意气用事的脸,感慨了句,“如果文彬雀占鸠巢,左小姐,连你都会睡大街,你现在还有什么能力管别人?”
“事情已经到那个地步了吗?”左颜青微微一愣,而后看了看顾宁宁家不远处的一栋房子。
她很久都没回老宅了,一直是顾妈妈隔段时间在帮忙清扫。
“至少她没有危险,你不用瞎操心,当心当心你自己最实际。”
他面色并不像他话语里含了那么多危机,他离开后,顾妈妈趁着她分神之际将她紧紧的抱住,“左左,阿姨不知道怎么谢你,没有你宁宁怕是要丢了小命……”
顾宁宁用她虚弱的双手拉她妈,“妈,肉熟了没?”
声音虚弱的像一场要下又下不来的雨。
左颜青一直吃不下,看顾宁宁吃,她先依照顾妈妈的嘱咐喝了一碗开胃清粥,吃肉时胃口依然不怎么好,眼神看上去很馋,可身体不怎么能消化。
“妈,你离婚了再找个男人生一个吧!”顾宁宁的声音十分平静,她一手抹了抹嘴上的油,然后看向了顾妈妈,“我知道爸爸为什么常年不回家,你们合不来,还不如早点离了算了,再生一个我养ta。”
顾妈妈摇了摇头,一手摸了摸顾宁宁的长发,“我跟你爸早离了,你毕业那年离的,原本打算你结婚再告诉你,你心里一直不能放事,不然也不会一直长不好。”
顾宁宁很喜欢吃肉,可吃再多肉都长不胖,左颜青知道原因,顾妈妈曾跟她说过,顾宁宁有神经衰弱症,只有在晚上才看的出来。
“妈就担心你。”
看着那两母女抱在一起哭,左颜青实在没办法看下去,才站起身打算出门吹吹风,顾宁宁突然开口喊她。
“左左,你等我睡一觉,或许我能记起他要拉拢哪些人,我见过那张单,本来想藏着给你们,最后被他搜走了……”顾宁宁身体虽消瘦不少,但精神却异于往常精神好几倍,眼睛亮的如蒙了一层阳光照耀下的晶光。
“我相信程竞风会有应对办法,宁宁,你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表妹的事我对不起你们,我想做些什么弥补,我最讨厌欠你什么……听说到时候会开股东大会,他试图联合其他股东将程竞风从董事会除名,我亲耳听到的……我听到他太多消息,他才要将我关进那笼子里。”
左颜青内心升起一股巨大的寒冷,连声音都冷了几分,“他凭什么?”
顾宁宁凄惨的笑了笑,“他说他持有出生证明,他说他是程维国的亲生儿子。”
“顾宁宁,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左颜青快步走到了顾宁宁面前,双手将她抓住,脸上是让人惊骇的复杂神色。
“我在他家床底下躲了整整三天。”顾宁宁面如死灰,“所以他送我进精神病医院我没反抗,我知道等他们的事情摊开我便会自由。”
原本她们一起睡的,说等顾宁宁休息好后再想想文彬主要勾搭的哪几个人,等左颜青睡着醒来,顾宁宁便将名单写好递给了她。
“只有百分之八十肯定是上面这些人,左左,我睡了,别吵我……”顾宁宁一头扎到床上,眼睛一闭上似乎就睡过去了。
左颜青将自己的号码留给顾妈妈后便离开了,当时已是下午四点四十,天色昏暗,她看着手中纸条上的几个名字陷入了沉思。
她已经想好怎么做,可就是打不到车回去。
为了不让顾家母女担心,左颜青走出了很远,可见鬼了就是每一辆车经过。
她不知道,这条路前面不远在道路维修,天色太暗,加上很久没来过,所以她至少在原地傻站了二十分钟。
程竞风找她找了半天,最后在那旮旯角落见到她后,就差没想开车撞醒她。
她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傻站在那儿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浑身上下里都透着一股叫愚昧的傻气。
“外面凉快?”程竞风穿着正装皮鞋,还打了领带,整个人气色都提了上来,完全看不出病态。
一看见他,她立刻走到他面前,拿眼睛深深看了他一眼,抱住了他。
在午后雾霭里看一个人,总能将他人和自己所有的棱角都蒙住,只能看到他的温暖他的好,以及有他的平淡幸福。
就想跟他安安静静的在一起。
“程竞风,你看你手都是冷的,你这样穿会冻死的,你冻死了别人都会开心的,就我会难过。”她倚在他胸膛上,手掌与他十指相交,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谁会开心?”他声音懒洋洋的,有一抹不羁和不屑。
只有抓着他的手才知道他手臂和手掌并没有多大力量。
“喏,你肯定知道,他们要背叛你。”她将他的左手抓起来,那团纸就在他们掌心。
程竞风将纸团打开看了一眼,然后表情严肃的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他们要背叛我。”
他的声音比冬天的寒风还冰冷刺骨,她最担心的不是他一无所有,而是他的宿敌趁他落魄时不放过他。
“程竞风,我们到别处去生活,离开这里,好不好?”她抿着唇抬头仰望着他的脸,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后,金禾抱着妖男下了车,快速走到了他们身边。
“程总,时间有限。”他肃穆的说完将手里的孩子强硬的塞给了左颜青,然后对她交待般,“你带着孩子到你朋友家过一夜,开完会就来接你。”
“什么会非要晚上开吗?”妖男穿了一件笨重的羽绒服,将他包的动一下都困难,这样有个好处,他懒得动懒得讲话,动一下就冷。
“你想跟着一起去?”金禾一手扶着程竞风,身子微微侧着看,那双不大的眼睛倪的她难受。
她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声音狭促,“程竞风身体不好,不能熬夜……”
“哟,现在命算什么,家业都要被人取而代之,妇人之仁。”金禾淡淡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扶着程竞风走了。
车子开走后,左颜青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估计妖男小脸冻着了,在她怀里睡的很不安稳,于是拿手拍她,“啊啊啊啊……”大晚上的,他还叫了起来。
四周静谧的很,就因为他一叫,鬼都不敢出没了。
左颜青一手托着他的臀,一手扶着他的后背,将他正面对着自己。
“你赢了。”左颜青苦涩的哽咽了一下,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声音微颤,“你成功的征服了我的耳膜,再一次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你是恨生吗?所以要发泄对世界的不满又或者是要表达你蓄意已久的阴谋?不管你是哪一方面的意思,你做到了。”
阴谋……她说的话太深奥,妖男睁着大眼睛,仔细的听着,试图听懂她的每一个句子,鼻涕像浪漫的瀑布流水一般从他的小鼻子里流下,流进他微微张开的小嘴里,来映衬她口中说的,他的阴谋。
“如果不是你,程竞风就不会成现在这样!”她把怨气都发在了他身上,反正他听不懂。
谁知道程竞风是谁呀呀呀。
他酝酿了许久,在她鼓着腮帮子又准备训他时,他终于忍不住寒冷的袭击,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一阵冰凉的液体喷到脸上,她立刻停住脚步,伸手抹了抹脸,心中那怒火烧啊烧,眼睛都红了。
他,却笑了。
“你是哪里不痛快可以跟上帝报告,上帝会考虑你的请求,不要到处发疯好吗?”左颜青瘪着嘴恨不得好好的哭一场来表达自己支离破碎的心。
心里凉飕飕的,偏偏他还要用那副落花流水到惨淡不堪的表情来戏弄自己。
是不知不觉走到顾家的,当时大门都关了,估计是听到了左颜青自言自语的声音,顾妈妈又开了门。
“左左,快进来。”
“他又感冒了。”左颜青将妖男给了顾妈妈,便往顾宁宁房里跑,妖男伸出两手,跟着左颜青跑的方向,样子滑稽极了。
他实在想说话,可冻的口齿不清。
顾妈妈随后就抱着妖男到了房里,将他放到床上后打了一盆热水来帮他洗脸。
“宁宁,他们去开会了,我好紧张。”左颜青爬到床上后,拉了顾宁宁一把。
心里实在跟打鼓似的,如果不看着他,好像第二天一起来,程竞风就会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你喜欢程竞风。”顾宁宁撑着身体坐起来后认真的看着她,“喜欢就跟着他去呗。”
就因为她这句话,左颜青立马抱了孩子冲了出去。
等到她消失在顾家后,顾妈妈立刻白了顾宁宁一眼,“都说了在开会,去闹不好吧?”
“开会?”顾宁宁一惊,然后拍了拍脑袋,一脸惺忪,“我没睡醒呢。”
文彬得知程竞风出院后,于是临时决定提前召开股东大会,由于各股东分布在不同地方,最后大会的时间定在了晚上。
程竞风的出现无疑是个焦点,除了文彬,谁都没料到程竞风会突然出现。
而且他出现的时间,正好是会议主持说他无故缺席之后。
“谁允许你坐在这个位置的?”程竞风随手将外套脱下往主席位上一放,笔直的站在了文彬面前。
声音威严又危险。
文彬一直是他的助手,且一直都不是董事会成员,按理,他没有资格在这个会议室。
“程总,你似乎不大了解情况,今天的会议由我召开主持,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程竞风饶有意味的笑了笑,眼神锐利的看向了桌下的一众人,“你们是猪吗?还是眼睛瞎了耳朵废了,最好有个人站出来给我解释清楚,”稍微一顿,一阵拍案的响声由头顶贯穿整个脚心,会议室所有元老都是一愣,一道危险的声音毫无预兆的降临,“或者,你们可以等着一起被裁决控告,到时,我会让人安排你们住同一间牢房。”
这些人都是跟着程维国一起出生入死的元老,在程家家业交到程竞风手上被推上巅峰时,程维国便提醒过他换一批血,程竞风不以为然,他早就为自己留了后路,在没接任时,他便将这些人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有把柄的早在他手上,没把柄的,他制造把柄,大家都心知肚明,文彬是后来才跟的程竞风,自然不知这一点。
立刻有代表吭声,“我们以为是你召开的,不然也不千里迢迢赶来。”
“是啊,你一消失三个月,也不跟董事会打声招呼,外面谣言重重,对公司很不利。”立刻有人跟着插话。
“最大的谣言就是——他。”有人伸手指.xzsj8.向了文彬,“他是程老的儿子?”
“不是。”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一道醇厚苍劲的声音传来,程维国突然快步走了进来。
文彬一看见程维国立刻露出了一抹复杂之色。
“我跟你说的什么你全忘了!”程维国抿了抿干涸的唇后叹了口气,握紧的拳头始终没能扇向他的脸,“竞风跟我说你有二心时我还不信,你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就连竞风我都没耳提面命的带过他。”
这一切不过是程家父子的圈套。
那一次绑架,如果文彬全力要救他,绝不会出现任何闪失,对手不过是一帮地痞流氓,而程家能调动任何高科技技术,不需要任何武力,就能解决那场风波,文彬却生硬的听从了他的吩咐将保险柜带来给了那帮人。
他看他的眼神,有了明显的闪烁,于是程竞风断定他另有想法。
程维国打越洋电话称他是自己亲生儿子后,没料到文彬立刻行动了起来,于是有了这一刻的尴尬对峙。
“义父,您知不知道我的抱负?一直被他压制着……”
“贪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你这种狼子野心的人,当年在唐人街,并不是在游乐园捡到你,而是在垃圾桶……如果是在游乐园看见弃婴,我绝不会生恻隐之心,我让你接受最好的教育认识最优秀的人,甚至有意让你管理分公司,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出去!”
程维国紧紧绷着下颚,眼里是失望到冰冷的光芒。
会议室里一瞬间安静到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戏剧的一幕,直到文彬离开。
左颜青抱着孩子历尽了半天周折才赶来,由于是小跑着来的,一个不注意便撞到了文彬。
撞到之后,她外套里的孩子吃痛的叫了一声,来不及道歉,那怀里的孩子痛醒了,立刻活蹦乱跳的展开四肢开始踢她。
“程竞风……救命!救命啊!”
外套拉链和扣子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的解不开,而他的小手开始重重的袭击她的胸……
简直就是比程竞风一穷二白还要命的事。
那凄厉的声音隔着一扇隔音门传来细微的动静。
因为那重重的一拍,程竞风的手掌现在还在麻,当时看见文彬那反客为主的气势,着实将他气的不清。
“你们都给我坐着!”程竞风对着下面的人一声厉吼,然后快速起身出门。
一眼见到泪眼婆娑上半身严重膨胀的女人,在会议室里生的那些怒火一瞬间被无厘头的心情取代。
“程竞风!他抓我!我要揍他!”左颜青才说完,那小子又加了把劲的在她身上折腾。
程竞风阴着脸将她的外套解开后,那死孩子一把鼻涕蹭的花了脸,双手在她胸前捏的好好玩,见到外套松开,外面传来光亮,还反应神速的转过头看了程竞风一眼。
什么叫独一无二举世无双?从没见哪个一岁的孩子能没有人抱,自己攀在人体上完全不掉地上的,这孩子再大一点能去爬树。
左颜青成功的将孩子抱开后,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毛衣心里直滴血。
“会开好了吗?”她喉间哽咽了一下,看着脸色平静的男人,有一点委屈,“开好了就回去啊!”
“回什么回?”程竞风伸手将她手臂拉住,牵着她往会议室走去。
“他好脏……一到冬天怎么就那么喜欢流鼻涕,穿这么多,热死我了。你小时候是不是喜欢流鼻涕?”左颜青才跟着他走进会议室,立刻被会议室里那群人给吓到了,所有人都看着她,都、看、着!
最吓人的还属……“爸!”左颜青一眼见到程维国,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小青,妖男是不是感冒了?”一开口就关心他孙子。
“爸,您到外面等着,我要开会。”程竞风将妖男从左颜青手里接过后,对他使了个颜色。
看着程维国离开,左颜青立刻站不住了,那些人也不知道收敛点,眼睛一直盯着她。
“我也要出去。”
“我正想说。”程竞风将妖男放在了主席位上,掏出了手帕。
左颜青脑子一僵,诧异,“说什么?”
“你出去。”他一转过头,她立刻红了脸走了出去。
妖男的脸通红通红的,刚睡醒,刚刚犟了一下,气血活络上来,鼻涕又开始泛滥,他脾气太差,晚上睡觉喜欢翻来翻去掀被子,不感冒才怪。
不知道他小小的身体怎么一天到晚那么燥热不安。
程竞风给他擦了几道鼻涕,结果没等二十秒,又出来了。
“程总,我看这个事情呐,得带小家伙去医院。”有人出主意。
“要么脖子上带个罩衣,免得衣服弄脏。”
“吃药是王道,治标又治本。”
“对啊,罩衣算个什么事!”
……
然后,一伙人就这个事情争论了起来。
程竞风从口袋里拿出左颜青给她的那张纸往会议桌上一扔,“传过去,上面有提名的都自觉点,凡是有动摇过跟着我的人你们应该知道下场。”
“程总!这都是程老爷子的意思,我们不过是跟着演戏而已,让戏更逼真一点,不信您去问问?”那张纸条很快就传了一圈,最后到了妖男手里。
那孩子将纸条捏了捏后扔了,看见那么大张桌子,不知怎么来了兴趣,要爬。
程竞风将他往桌上一放,他立刻往中央爬了过去。
那儿有新鲜的花。妖男喜欢花。
众人看着那孩子爬行的速度,不免有些诧异。
“没猜错小家伙才一岁吧?爬的可真利索!霸气啊!”
“是啊,虎里虎气的,以后一定不可估量。”
“咱跟着程总就不会错!瞧瞧你这孩子,看他眼睛跟眉毛,那是有大出息的!”
一个个都成了看相的术士。
直到妖男爬到了花坛的中央,眼看中间是个大坑,他还是义无返顾的爬了去……
悲剧就是这么酿成的。
前一秒,这伙人还在夸这位小爷霸气、有出息,这一秒,他就以实际行动证实了他们的话。
谁敢像他一样从桌子的这一头爬到另一头,然后在选个风水方向爬的翻下去?
程竞风第一个爬上了桌去拉他,结果迟了一步。
妖男咿呀啊呀的叫了几下后,翻滚到了地上,可能是声音大的惊人,左颜青在外面都听到了他在里面的惊叫声,推门进来的时候,妖男不见了、程竞风也不见了。
“人呢?他们人呢?”左颜青惊悚的厉害,走到主席位上又来回的将周围扫了几遍。
众人都面面相觑。很快,桌子底下就传来了动静。
“妈妈……妖男……花花……”
左颜青没听错,那带着点沙哑的稚嫩的声音就是从桌子底下传来的。
就在她蹲下身,准备一探究竟时,发现这桌子设计的很不人性化,要是程竞风不从中间跳下去救那孩子,那孩子是没办法自己爬出来的,就中间那个坑坑能进能出。
程竞风手臂不是不能使力么,当他抓住那死孩子后,立刻思考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是爬上去还是跳上去?
哪一种行为受伤的几率小点?
毫无顾忌的,左颜青爬上了桌,走到花坛边上时,程竞风将那小子递了上来。
“妈妈……花花……”其实妖男不是故意要摔下去的,他只是想伸手摘朵花,一使劲,就翻了下去。
他想摘花给他妈。
不看他有时挺凶,其实,妖男很爱他妈。
那花的枝干十分诡异,就像是被人用牙咬断的,左颜青接过他手里的康乃馨后,一手捏了捏他的小嘴,果然发现他的牙上残留有绿色的汁液。
“程竞风,这孩子怎么这样啊?一点都不像我。”左颜青有些埋怨的看着坑坑里的男人,他一脸愠色的看着她。
“扶我上去。”冷清的声音一传来,立刻,那群人为了顾及他的面子,几个人将会议桌拉了开。
出了会议室的门,左颜青立刻想到了一件不得不面对的事。
“爸,妈是不是也回来了?”
程竞风一出会议室的大门,病态便显露了出来。
她搀扶着他,他的手臂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半个身体几乎都倚在她身上。
“还没,大概春节的时候回来,我就是想孙子的厉害啊。”程维国抱着妖男,看着他红彤彤的脸蛋,一直摸个不停,“跟竞风小时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看就知道多调皮。”
妖男只要看见左颜青在视线里,他一般不会乱哭乱闹。
他都不哭不闹了,程维国还说他调皮。
“爸,您今晚把他抱回去吧,让李嫂照顾他,我专心照顾竞风,他们俩父子水火不容,等竞风伤好点了我们就回去。”
左颜青轻声说完,伸手摸了摸妖男乌黑柔软的头发。
“……不要。”他简单的说了这两个字,一张小脸上全是不满。
“乖啦,等爸爸好了,妈妈就回来。你跟爷爷在一起要听话,不听话妈妈会生气,妈妈生气就不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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