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神智大乱,一时几欲惊哭出声,也猜不到是这甄府进了强盗还是出了内贼,突福至心灵,念起幼时崔妙与自己玩耍时,说男子下阴为其要害,踢之则能制肘,当时还羞于多听,如今竟成了救命法宝。 首发--无弹出广告无奈身子被这男子压得紧实,足尖哪里勾得起来,使出全身解数方才屈了膝,也顾不上羞惭,眼睛一闭,朝上面人两腿之间挤去,往上死命一顶,顿触到肉凸凸一副柱,知道不是什么东西,又吓得缩回来。
醉鬼哪里料得到身下女子会来这一招,始料未及,下腹一疼,捧了肚子惊跳起来,却还是坐在崔嫣两条腿上,毫不放松。
崔嫣被他压得牢牢,仰躺于地,看清他容貌,竟是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男子,顶束珠冠,身着直裰,腰系玉带,身型看上去尚清瘦,却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力,外貌装扮此刻正捂了下盘嗷嗷叫唤,相称,二人并未刻意纠正,故此她根本没有想过以奴婢自呼,这番一提醒,却让她意会过来如今在他人府宅,确实只是仆从身份,称谓乱了套怕是会引起主家不喜。况且见面前华服少年尽是挑衅,也怕他继续纠缠下去,只顺了他的意,道:“小奴知道了。”
甄廷晖酒醉三分醒,怎不晓得这少女就是前几天刚刚进家门的崔员外长女,见这看似有两分娇气三分烈性的女郎脸上并不怨恨,反倒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地呼了一声小奴,倒是有几分忍性,不自觉生了几分趣味,顿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叫崔嫣方才对甄廷晖一副俊相貌的好感全然不见,冷脸道:“若无事,小奴便先下去了。”
甄廷晖听她将小奴二字咬得生硬吃重,不禁又是一笑,扬起手将崔嫣一拦,道:“嗳嗳嗳,你急什么急。”偏那手臂生得修长,一时不慎勾住崔嫣腰肢,卷入怀内,呈就一番藤枝抱柳的缠绵之态。
方才还能说是他醉得失智,如今他分明已醒了大半还这样就着实可恨了,崔嫣以为他又要像刚刚那样图什么腌臜之事,抓了他禄山手急急扯走,泫然欲泣,斥道:“你这个——登徒子!”
甄廷晖也不恼怒,只收回爪子,吃吃一笑,道:“这次是无心,无心。”顿了顿,指示道:“你同我去弄点儿解酒汤来。”
崔嫣心内恨极,也着实为难。她哪里会弄什么解酒的玩意儿,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才蠕道:“我……小奴不会,少爷要不去寻寻其他人。”
甄廷晖还是头一回听到要自己去找其他人侍候的婢子,心头愈发觉有趣,抱臂道:“这灶屋里外没半个人,你让我去找谁去?你就随便弄着吧。”
崔嫣哑然:“这怎么随便……”甄廷晖翻了翻眼皮,指着台案上几拨儿药材,道:“这么多货材,那个……什么葛花,竹茹不都是醒酒的?对对……还有那苦参……嗯,高良姜也加点儿……”说着便如老行家一般指挥起崔嫣掇弄起来。
崔嫣一边腹中忿骂果真是酒鬼,一边赶鸭子上架地将甄廷晖讲的零零碎碎放进锅里,笨手拙脚地上了炉子,颤颤巍巍地加了水,然后便彻底木在了锅炉面前。
她自然知道熬药得须火,可如何烧火确实难倒了她,惶惶乱乱寻了半天,才找到个打火石和火绒,又不晓得怎么用,握在手里上下看了半天,只能靠着以往在家中见过的灶房下人煮食的模样,拿起一根小杉条,蹲在地上,笨拙地搓磨了两下,也不知是劲儿小,还是未用对方法,硬是起不了火星儿。
甄廷晖在一边瞅着,已完全确定这果真是个员外家的闺女儿,心内生疑这个连火都不会点的女娃儿,婶娘要来也不知是作甚,等了半天还是见不到火光,摇头道:“你来我婶婶家是做小姐的?”
崔嫣再沉得住气,毕竟是个青春正盛的小牛犊,禁不得这话,手上气力加大几分,七擦八摩的,倒也皇天不负有心人,竟将那火绒点燃了,一时雀跃,忙丢了几根杉条进去,顿火色升腾起来,转了头轻瞪甄廷晖一眼。
甄廷晖戏道:“还真是难得哇。”心中一动,竟也蹲了下去,与崔嫣一同弄起火势。
俩人都未曾下过厨,这番胡弄也不过是碰了巧,那火势一会儿弱一会儿强,俩人只顾着用木条儿拨来弄去,不让它灭掉,恨不得越大越好,哪还顾得上炉子上头的汤药,不消多时都热汗淋漓。
甄廷晖间或一瞥,见崔嫣白净的鼻颊上几抹炭黑,像极了戏台上的花面小丑,又是嘿嘿笑了起来。
崔嫣正是忙乎得有劲儿,见他又似在嘲笑,暗地哼了哼,一抹香汗,正甩至甄廷晖颊边。
甄廷晖嘴边一痒,也不知哪里来的心思,鬼使神差伸出舌头将一滴晶莹剔透的碎汗卷入唇内,哟,还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