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易癖新宠与旧娃

【皇宫】

“找到无影了么？”

“回陛下，无声姑娘已带了人下涧去找了，尚未有音讯传来。开 心 文 学 ”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去找吧！”

“遵命！”

唉，墨清风没有救到，反而折损了他一名心腹。龙宣赫叹了声，挥手叫那名侍卫退下。

那夜墨清风跌落的那一刻，无影虽已扑到他身边，却未能及时拉得住他，反而下盘不稳亦跟着跌落了下了深涧。

龙宣赫只觉心情烦透了，“咕咚”几樽闷酒之后，迈步出了龙宣殿透气。

身后猫二知主子心中不畅，静静跟随其后。

不觉间，龙宣赫漫步经过旧时通往贾妃所居雅瑟宫的一条青石小径，却听得小径那头隐隐传出几声凄婉娇音。

“姐姐，媚儿来看你了！你在下面…一切可好…”

“太子很好！虽说媚儿不能时常见到他，可听宫人们说，小太子十分好学，虽只有五岁，却已能背好多首诗了…”

石径上，龙宣赫听着是位女子婉转如莺歌般的语音自那条葱郁小道幽幽传出，娇美动听语音中还夹杂着一丝幽怨，不禁伸臂止住猫二出声，驻足寻声望去。却见那佳木葱茏的小径一头，隐现着一位宝髻微偏，一身素白罗裳女子背身跪立在雅瑟宫前。

龙宣赫不禁绕过花草，轻步靠近。背身跪着的女子青丝如墨，削肩柳腰，似乎颇有体态，加上那动听语声，拨人心弦。

“姐姐，姐妹们都很想念你，虽说你已不在人世，可大家提起你时却也无不羡慕，你终究得蒙陛下圣宠过，还为陛下诞下龙儿，总好过我们终身幽禁深宫，孤寂白头，直到老死宫中都无缘见圣驾一面…”

…

“年年花落无人见…”

孤身跪对着眼前落寞宫院凄艾了许久，素衣女子这方立起身来，口中犹自无奈低吟着：“空逐春泉出御沟…”迎着微风，眉眼凄楚扭回身来。

龙宣赫双目紧盯着眼前素带翻飞飘若仙，青丝舞动如瀑布的素面女子，但觉那一身装束竟似极了墨清风模样，不觉脑中竟有些恍惚。

痴愣良久，龙宣赫方面色冷峻走上前轻喝了句：“好个‘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

“陛下？”

素衣女子对着来人一怔，随即神色慌张跪倒在地，清丽容颜上写满了不知所措，拜倒道：“妾妃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妾妃…”龙宣赫拧眉暗思：“她亦是朕的妃子么？”

身后猫二见主子疑惑，忙上前禀道：“这是宁淑宫的媚妃娘娘。”

龙宣赫听罢，眉头越发深凝，实在起不起自己何时立了这样一位妃子。

猫二抬头见主子额眉深蹙，忙又低声解道：“陛下方继位时，册封了两位贵妃…”

龙宣赫紧蹙双眉这方舒解，举目环望了眼四周殿宇楼阁，心中冷嘲，这便是他的**，他16岁即位至今，荒弃了整整六年的**。

双目重新投向地上那位一身素洁清雅出尘，似与世无争的乌媚儿，伸手挑起她下巴，拇指抚触着那如脂面颊，凝眸良久，突然俯身至媚妃耳畔低语：“朕让你很受委屈么？”

乌媚儿一慌道：“贱妾冒犯陛下，罪该万死！”

伸臂一把地上惊慌乌媚儿抚起，手指.xzsj8.一扣柳腰，美人软绵无力身骨倾入龙宣赫怀中，明眸闪过一丝慌张，一丝惊讶。

手指.xzsj8.轻触着那一身如雪罗裳，闭目浅嗅着乌媚儿身上散发的淡淡体香，龙宣赫只觉得这感觉很是熟悉，心底突然散发出兴致。

嘴角微扬起一抹暧昧戏谑，龙宣赫凑至乌媚儿玲珑耳垂轻咬了下道：“朕今日就好好补偿你如何？”

乌媚儿只觉脸上一阵火辣，朱唇轻咬，深低下头去。

猫二见皇上突然与媚妃亲近了起来，忙背身招呼着众人转过身去。

龙宣赫棱峻面庞邪魅欣赏着怀中美人一脸娇态，竟微微有些心动，突然横抱起乌媚儿，迫步向雅瑟宫走去。

“陛…”猫二微微有些惊愕，回身见龙宣赫已怀抱美人入了雅瑟宫，忙又背过身去，复痴愣了半尚，却突然双手合十喜道：“阿弥陀佛，皇上终于改癖好了…”又忙吩咐着随侍太监侍女们道：“还不赶快将这宫前杂草清扫干净！”

“是，公公！”

“哟，嘘——轻点儿…轻点儿…”

【雅瑟宫】

自古以来，宫中都是一朝得宠，万人追捧。

一番甘露之后，龙宣赫命人将雅瑟宫重新布置了番赐与媚妃居住，又一连数日如痴如醉般与媚妃同食同寝，恩爱绵长。这**六年未有的恩宠，自然招得宫里一窝蜂般逢迎，再加上宫外传言皇帝有心废后立新，于是宫外各官宦权贵更挤破了头设法往雅瑟宫攀附结纳。

当然，媚妃得皇上宠幸，亦使那些早已心如死灰的妃嫔们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个个抖擞起精神等待着重见光明的那日。

一早，龙宣赫早早散朝之后，便踏着晨雾往雅瑟宫来。

经得一番重新装扮布置，雅瑟宫远比贾妃生前装扮的还要奢华。寝宫内，桌几上已摆满了奇珍古玩及金银玉饰，媚妃一袭明装艳裳端坐在妆台前，一边对镜看着侍女为她高挽发髻，一边漫不经心听着太监一一念着大红礼单。

寝宫外，龙宣赫止了宫人通报，听到里面抑扬顿挫，轻掀纱帘，一眼便望见桌上堆积如山珍宝。

“好啦！不过是些珠玉翡翠之类…”妆台前媚妃正不耐烦打断那太监道，“回去告诉他们，就说本宫已知道他们心意了，下去罢！”

“陛下？”

媚妃突自镜内看到龙宣赫身影，忙一脸娇媚起坐迎上前来。

“妾身参见陛下！”媚妃微一欠身，如雪皓腕随即攀上龙宣赫肩膀娇语道：“陛下何时来的，也不叫人通报一声，叫妾身好生唐突。”

龙宣赫面无表情，只怔怔凝视着眼前一身雍容浓妆美人一改那日淡雅清素，与世无争模样，心中莫名不喜。

媚妃见龙宣赫直盯着自己看，只道这精心装扮掳获了圣心，因娇羞道：“陛下为何这般看着妾身？”

龙宣赫伸手抚触着媚妃凝脂面颊，淡淡道了句：“爱妃与以前…不一样了。”言毕眸中满是失望，一松手，冷然转身出了寝宫。

怎么才几日，才几日而已，他以为超凡脱俗的女人就变得另一番模样？原来这数日来他痴鬓厮磨于那女人的，只不过是**的温饱罢了。龙宣赫心中升起些许讥讽，些许失落，又有些许惦念起墨清风来。

“陛下——”

媚妃追出寝宫，愕然望着龙宣赫决然离去背影，心中一阵莫名慌恐。

自雅瑟宫不悦而返，龙宣赫心中突然觉得闷促，便似周身为团团迷漫烟尘所包围一般，胸闷窒息。

薄薄那一层迷雾渐渐为高升暖日蒸散，隐于晨雾之后的亭台楼阁渐渐清晰了起来，却也照映得龙宣殿旁那座高耸殿宇略显孤落。

望着眼前亭台楼阁依旧，龙宣赫突然心生感伤，却又不禁摇头苦笑，自己何时竟似个女人般多愁善感。可不知觉间，已移步至召阳宫前。

“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出宫了！”背后跟来的小太监似乎有意提醒道。

“哦…”龙宣赫轻应了声，却突然记起了什么，突然回身问那太监道：“皇后出宫多久了？”

“已有十多日了陛下。”

“哦？”龙宣赫剑眉微蹙，这几日来他几乎将那小东西抛在了脑后。

“也不知…”

龙宣赫低吟，却听到那小太监几乎与他异口同声道：“也不知…”

龙宣赫不禁挑眉看着那太监道：“怎么？你想那丫头了？”

那小太监连赔笑着道：“小主子伶俐可爱，虽入宫才几天，可这宫里的奴才们没有一个不喜欢的。”唉，只可惜陛下有了新宠就忘了旧娃。

“不叫相公爹爹‘相公爹爹’那叫相公爹爹什么？”

“呜…相公爹爹不要脸，欺负然儿…”

耳畔响起那个稚嫩声音，龙宣赫嘴角微扬，呈出一抹笑意，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想念，想念那烦人的小魔女。十多日了，也不知那小东西现在过得怎样，小脑袋里是否已忘了他这位相公爹爹了…

龙宣赫这般想着，倒觉得有那小东西伴在身边的那几日过得倒也并不十分糟糕。

“去，出宫看看朕的小皇后过得怎样？”龙宣赫一回身道。

“是！”那小太监面上略显惊愕，忙领了旨，转身便要走,却恰见总管猫二神色匆忙赶来。

“陛下，陛下…小主子不好了…”猫二慌张跑上前来。

龙宣赫见他一副急促慌张模样，瞪了眼道：“怎么了？”

“方才奴才命人出宫探望小主子，可相府管家却说小主子身体不适，奴才听了心急，便又派了人去打听，结果…”

“宫外四处谣言皇上要废掉小皇后另立新人…陛下…”猫二双目巴巴望着龙宣赫道：“您…真要废掉小皇后么？”

龙宣赫听他说了一气，也没说到正题上，心中不由跟着一急，怒道：“拣要紧的说！”

“丞相早偷偷将小主子送人啦！”

“什么？”龙宣赫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