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瑟宫】
雅瑟宫寝宫内床帐晃荡,金勾摇曳,轻丝纱幔若高悬瀑布般随之缓缓流动着。 首发--无弹出广告幔内暖风阵阵,娇喘微微,人隐影现,一派春霄美景,鸾凤和鸣。
“皇上,皇上不好了——”
纱幔内龙宣赫正匍匐在媚妃玲珑山峰上激昂驰骋、指点江山,正是酣畅淋漓之时,宫外却不适时的传入猫二惊慌高叫。
“皇上,小主子掉进月湖了——”
猫二刺耳而略显哽咽声音再次穿透罗幔。
龙宣赫蓦地住身,瞋目朝外重喝了声:“什么?”语音未尽,人已伸臂捞起长袍披了步出罗纱。
媚妃只觉身前瞬间一空,尚未醒转便有一股冷风灌入,忙拉了被褥掩住无限春光,掀幔向外娇语缠绵唤了声:“陛下——”
龙宣赫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出雅瑟宫。
“皇上,小主子被人装入麻袋投进了月湖…”猫二快语说完这句,便喉头凝噎说不话来。
月湖,又是月湖…
龙宣赫身子一震,只觉脑中顿时间空白一片,只顾扶着猫二向前扑身。
【召阳宫】
召阳宫里,然儿身上已被换上寝衣,微微散着鼻息,双目紧闭躺在床上。床边跪着两个人,一个是等候皇上驾临的太医,一个是扑在床边对着昏睡的墨柔然潸潸落泪的康夫人。
再后面(寝宫外)跪的,便是秋华秋月二人,再再后面,是整个召阳宫的侍女太监。
众宫人们此时都是战战兢兢,脑中犹记得上次皇后娘娘小脚被尖石扎伤之时皇帝暴怒龙颜。若非猫二力劝圣上大婚期间不宜见血,那位负责宫前清扫的太监,此刻早就挂在云彩上被带走了。
“都跪着做什么!”
龙宣赫冲进宫来,见到宫内满跪着的,个个垂丧着脸的宫人,心中越发一凉,一脚踹开挡道的宫人,大步入了初寝室扑至床前。
PS:龙宣赫扑至床前系列动作回放VS分解:第一步、探身,第二步、伸出一根手指.xzsj8.头,第三步、再伸出一根手指.xzsj8.头,第四步、紧皱眉头,第儿——丫还活着。
床边匐伏的太医见皇上伸手探小皇后脉搏,这方开口道:“皇上放心,皇后娘娘已无性命之危!静养几日便可活蹦乱…”那“跳”字儿方到嘴边,太医这方觉醒这“活蹦乱跳”几字用在国母身上甚是不当,立时又噎了回去,伏地连声道:“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床边探身的龙宣赫直起身来,闭目长舒了口气,只道了句:“都出去吧!”
“皇上,让臣妇留下来照顾皇后娘娘吧!”地上康夫人跪身请道。
“不必了!”龙宣赫看了眼康夫人冷道:“你也累了,回府休息吧,然儿若醒来朕自会命人去相府知会。”
康夫人闻此,只得不舍往床帐内望了眼,起身与众宫人一并退了出去。
“你也退下吧!”龙宣赫向身后猫二说了声,缓缓自床边坐下,伸手轻抚着床上那张略显苍白小脸,心中一阵阵后怕。
自雅瑟宫虚飘飘赶来召阳宫的路上,他脑中似一片空白,又似被无数杂念充斥着,一路都在怨恨着那片湖水。月湖,为何偏又是月湖…
当年墨清风沉入月湖虽是暗逃,可他却命人整整捞了十多日,直至将一汪清碧月湖搅得一片混浊,除了一件血衣外什么都不曾再捞到。
身为帝王,掌控着天下生杀大权,却唯掌控不住心爱之人生死…素来自命不凡的他立身湖畔仰视苍天,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那般无用,那般无能。
而今然儿又掉入月湖,还是被人绑进麻袋扔入湖中…龙宣赫心中似比以往还要害怕、还要恐惧、还要压抑…
他怕,怕那淘气的娃娃会似她父亲那般,没入湖水再不会浮上来,怕再听不到她哭闹撒娇唤他相公爹爹,怕再看不到她撒丫满地乱跑…怕亲身面对那张可爱却已全无生气的冰冷小脸,更怕从此一个人孤身立在这座厚重宫墙内。
无论是当她皇后也好,女儿也好,上天既然让他拥有,又怎么可以再让他失去?
床边龙宣赫不禁俯身将熟睡的墨柔然抱起紧搂入怀,他,差一点便失去她了。
墨清风父女,一个承载着龙宣赫所有怨恨,而一个又承载着他所有爱怜。无论是恨还是爱,失去了,留下的都唯有伤痛。
直至傍晚,龙宣赫方走出寝宫,面色略显疲倦坐入凤椅。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要谋害小主子,可惜侍卫们只顾救小主子上岸,却放那人逃了去。”
猫二说着,自身后接过放着只皮球的承盘呈至龙宣赫面前,“那人用这鞠诱小主子至月湖边,却也幸亏小主子怀中抱着鞠,不然怕是真要沉没湖中。”
龙宣赫飞鬓剑眉对蹙,伸手接过那皮球来细瞧了下,发现那上面果然还系着一根细长银线,冷笑了声,瞅向猫二沉声道了句:“查!”
这种做工精细的鞠只有宫中鞠室才有,而那根柔韧而又令人不易察觉的细长银线,只要去司珍房一趟,亦总能找得出蛛丝马迹。
“哇——”
寝宫内传来然儿放声大哭声,龙宣赫忙站起身来快步走了进去。
“然儿——”
“相公爹爹,好黑…然儿怕…”墨柔然翻坐起身来,紧抱着龙宣赫哭。
龙宣赫听了,这方发觉天已渐黑,忙向后命道:“猫二,快燃灯!”
“是!”猫二应声。
“呜——”然儿缩在龙宣赫怀里抽泣。
龙宣赫哄道:“乖,不怕!有相公爹爹在呢,不怕!”
“相公爹爹…”
然儿苍白小脸挂着泪珠儿望着龙宣赫微弱道:“为什么爹爹和娘亲不要然儿?”是娘亲嫌她太乖了,还是爹爹嫌她不乖呢?为什么爹和娘亲都不来找她,都不要她了?
原来这小家伙心里还惦记着爹娘…龙宣赫眼眶微潮。难道,要告诉她她爹娘都已…龙宣赫闭目,突然有些害怕这小家伙长大了。
轻拍着然儿肩膀,龙宣赫往然儿头顶那撮小辫儿亲了下道:“有相公爹爹呢,相公爹爹要你。”
“可然儿想爹爹和娘亲…”
小孩儿家总是如此,无论别人多宠多疼,那小心肝里最惦念的还是亲爹亲娘,正所谓血浓于水。
“呃?”龙宣赫回神间,这方看到有只小爪子不时何时已溜进他胸前微敞衣襟,正揪着他一颗果果。
“出来!”
“嗯嗯~不要——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