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扫昨日阴霾,变得无比晴好,天际湛蓝无一朵云彩装饰,偶尔见着三,模样儿极是小巧的椭圆灯笼。无弹出广告小说
墨柔然哑然看着他手中那盏灯笼。不知其意,只见无风提起那灯笼无限伤感道:“我儿一去,只怕与爹爹半年不得相见…”
“这盏平安如意灯,你小时候最喜欢玩儿,爹爹没有什么可叫你带在身边的物什,连夜制作了这灯,愿它保你一路平安。事事如意。”无风说着,偷偷趁墨柔然眨了眨眼,将挑挂着灯笼的长竿对着墨柔然递了过去。
墨柔然忙伸手去接,未料,无风竟将竹竿插进了她窄袖内。只轻轻一掰,墨柔然听得轻微一声闷响,已觉有一物留在她袖子内,忙以双手将灯竿断裂处掩住。
他二人相矩甚近,以袖作掩,身侧又有弧月遮挡半边,因虽前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亦不曾有半点发觉。
“多谢爹爹,女儿走后。爹爹请擅自珍重!”墨柔然提灯朝着无风福了福,不舍转身,随弧月上了马车。
“起程——”车外一声长喝,五匹骏马拉动着车厢缓缓行驶。
墨柔然掀起窗帘,依依望着窗外无风,他眸中坚毅。冲她微微点头。墨柔然知他心意,缓缓放下帘去,手把着那盏平安如意灯细细瞧了起来,却发现那灯竿尾端光滑齐整,并无断裂痕迹,细摸之下,竟还有些许滑腻之感,不由伸出尖细指甲一抠。
“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也会有这样精细的心思…”墨柔然看着指甲上那一层通透蜡屑,唇角含笑。怪道断裂时不曾发出脆响,原来他用蜡将两端粘合在了一起。
“什么事这么高兴?”身侧弧月看着她一人傻笑,不禁问道。
墨柔然摆弄着手中灯笼故意冲他神秘一笑道:“不告诉你!”
弧月面上温柔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墨柔然瞧他浅笑,将头轻枕在他肩畔缓缓道:“我知道你知道…”
弧月紧搂住她。
这是他与她之间长久以来的默契。即便她不语,他也知晓她心中所想;即便他不问,她也明白他早已洞悉一切。就似他明明看到无风将灯竿插入她袖内,就似他明明发现那竹竿短去一截…
马车很快驶出掬月王城,离王城越远,便意味着离龙祈国越近,墨柔然心中自然也越多一份愉悦。可眼见着天色愈沉,她那两汪秋潭亦随着天色渐渐变得深沉。
马车在一片空旷郊野处缓缓停下,随行护卫将军来到马车前禀道:“天色已黑,方圆之内又无人烟,只怕要在这里露宿一晚。请王爷王妃暂且在车内歇息,属下这便命人扎帐安营。”
弧月点头:“知道了!”
墨柔然伸了伸僵硬腰身道:“都在这车里憋闷了一整日了,我们还是出去透透气吧。”
“也好…”弧月拿起件貂裘与她披好,扶她下车。
马车前已架起了干柴燃起了篝火,弧月便牵了墨柔然来火前取暖。可只这一会儿功夫,墨柔然一扫眼,便见那宫女尔淳自马车内收拾了里面残剩果盘出来,手中却还握着她那盏平安如意灯。
墨柔然一急,连喝声道:“站住——”
尔淳微怔,垂首立住身。
墨柔然厉声:“谁叫你动我的平安如意灯的?”
尔淳抬眼微微笑道:“王妃这如意灯好精致,若不小心弄坏了多可惜,就由奴婢代为保管吧!”
“保管?”墨柔然自她手中夺过灯笼,横了另一旁尔宜一眼冷笑,“你二人已保管了本宫好些东西,这如意灯是本宫极珍惜之物,若也被你二人拿去随意拆拆看看的,岂不辜负本宫父亲一番苦心!”
一句话,说得尔宜尔淳目瞪口呆,局促良久,吱唔道:“奴婢受陛下之命服侍王妃,自然当尽心将王妃日常所用之物一一典查,不敢有半点疏忽…”
“真难得你们将话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墨柔然冷哼了声,扫了眼左右侍立的宫人眉目含威道,“都给本宫听着,这平安如意灯乃本宫心爱之物,有谁再敢妄动它一下,本宫便剁了她的手!”
“都听到了么?”
“是…”空旷山野立时响起一阵响亮回应。
见宫人们乖乖退下,弧月微微一笑,上前轻拉过墨柔然冰凉双手往火上暖道:“你这一阵疾言厉色,只怕她二人越发要惦记你那平安如意灯了。”
墨柔然视他一笑,低下头不语。(未完待续。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