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仵作据实回答:“按死者的情况,理应如此。无弹出广告小说 ”
“那这么说来,王侍郎是因顽疾复发猝死,而并非他杀了?”包拯道出了问题的关键,毕竟‘他杀’和‘自杀’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依照老朽几十年验尸的经验,应该错不了。”
“等等,你们说什么?我姑父死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刘田光张大了嘴,满眼的难以置信。半响,喃喃自语道:“不会的!姑父他答应我今日来见,怎会莫名其妙的去世?”
“姑父?你是何人,与王侍郎又是什么关系?”包拯虽注意到房内还有一人,但由于安乐侯的胡搅蛮缠,一直无暇询问。
“启禀大人,此人乃王侍郎夫人的侄子刘田光。”展昭一抱拳,替处在呆滞中的刘田光做了答。
“刘田光,你可知王侍郎生前是否患有心疾?”
“回大人,学生不知!”刘田光机械的摇了摇头,随即猛地一拍脑门,回忆道:“对了,姑父年轻时受过伤,落下了病根儿,可能……”言到此,他突然自动消了音。
包拯眼神一凛,继续追问:“受伤?伤在何处?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
刘田光神情闪烁,欲言又止,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貌似对自己方才无意间讲出的那番话很是懊恼。
“刘田光,你方才说王侍郎约你见面,究竟是所为何事?”庞昱把之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直觉告诉她,那与王侍郎之死有莫大的关联。
“是…为了…”吞吞吐吐了半天,刘田光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见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滴落在地,甚至连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告诉你,本侯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否则——”庞昱面色一沉,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令人遐想。
见状,刘田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的磕起了响头:“侯爷息怒,侯爷息怒!”
汴京城谁不知安乐侯的恶名?
只要被他盯上,即便不死,也得落个倾家荡产,流放关外的罪名!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他比开封府的铡刀更具有威慑力。
因为,开封府绝对不会乱抓循规守法的良民;可安乐侯不同,即便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依旧会找你的麻烦,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没办法,有太师在背后撑腰,除了当今圣上,谁敢动安乐侯一根汗毛?虽说开封府尹包拯不畏权贵,有先斩后奏之权,可那安乐侯一没杀人二未放火,最多判个扰乱京畿治安,充其量不过是多赔些银子罢了,根本罪不至死。
这一来二去,开封府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瞅着安乐侯继续为祸百姓,滋生事端。
所以,刘田光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回侯爷,学生因有功名在身,遂央求姑父为学生弄了一官半职,好报效朝廷,为百姓造福。姑丈先是不同意,但后来被学生的真心所感动,便邀学生今日来此。”刘田光斟词酌句,愣是把私授官职讲成了为国出力的大好事。
“休得胡说!”包拯大喝一声,义愤填膺道:“王侍郎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尽管本府和他相交不深,但也相信他绝不是徇私舞弊,贪弄权术之辈,又怎会为了尔等而甘愿去做那有违圣恩的事?倘若你再信口雌黄,莫怪本府以污蔑朝廷命官之罪拘捕与你!”
庞昱见包拯腮帮子鼓得老高,不禁‘呵呵’的笑出声来。即便小包子天资聪慧又位高权重,但心性仍不过是个孩子,耿直率真,对人的喜恶完全表现在脸上,实在是可爱的紧。
“大人,学生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儿虚假,望大人明察!”说罢,刘田光又‘砰砰’的磕了起来。力度之大,好似那头根本不是他的一般。
“如今王侍郎已死,空口无凭,你让本府如何查证?”包拯的言外之意是指责刘田光把责任都推到了死者身上,毁人清誉。
刘田光急忙为自己辩解道:“回大人,学生姑母王刘氏可以作证!是她替学生向姑父求情的!”
“哦,竟有这等事?”包拯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请看!”展昭突然出声,似是有所发现,只见他立在桌边,伸手在砚台上沾了下:“大人,砚台里的墨汁尚未干透,想必王侍郎在不久前还曾在此书写过,再根据许仵作判定的死亡时间……”
“这倒是奇了怪。”包拯接过话茬儿,顺着往下说:“既然王侍郎生前正在用墨宝,可他为何突然想要卧塌而眠?如果说王侍郎因身体不适想要休息一下,那他为何不顾疲倦和疼痛,将桌面整理的如此干净?而且,他为什么不叫来下人,寻医问药?”
“再者,依刘田光所说,王侍郎约他今日相见,断没有自杀求死之理。”包拯才思敏捷,仅凭一个细小之处,便抽丝剥茧,将案情引到另一个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方向。“倘若王侍郎真是猝死在桌前,究竟是何人把他移至榻上,其目的又是什么?难不成…是有人先将王侍郎杀害,再伪造出一个病发而亡的假象?可如此一来,王侍郎的死因又作何解释?”
“听大人一席话,老朽顿觉自己方才之言略有武断。据老朽所知,确实有方法能令人死后产生这般猝死的症状。不过老朽能力有限,还是等公孙先生回来,再行检查为宜。”许仵作的话,算是变相的解答了包拯的疑惑。
“朝廷要员死于家中,非比寻常,无论是病发还是他杀,都必须彻查到底!展护卫,你留下来彻查现场;张龙赵虎,你二人从旁协助,并封锁现场,严禁他人擅入一步;王朝,你同衙役送许仵作和王侍郎的尸首回府衙。至于侯——”包拯碍于某女的‘淫威’,不得不把溜到嘴边儿的话咽回腹中,换言道:“其他人等,随本府一同到大厅问话!”语毕,他一挥袖子,双手负在身后,大步离开了书房。
庞昱瞅着气鼓鼓离开的小包子,又瞄了眼一脸苦大仇深的展猫猫,唇角荡漾的笑意更深。看样子,她此番‘负荆请罪’,远比想象中更加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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