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茫然四顾,只好顺着来路,蹒跚下山,伤口上的流出的血水洒了一路,那野猪咬伤的地方已经发紫发黑。 行了二里,犬吠人嘶之声,越来越响,人群已经出现在眼前。也不知智禅赵进宝顷刻之中,在那里搞来了几十条恶犬,恶犬闻到血腥,拼了命的赶上来,围着莲生尽情撕咬。
村民见恶犬已经把莲生扑倒,也不上前,只是堵住路口,看恶犬威风,口中喊着:“咬死他,咬死他!”
莲生遍体鳞伤,一抬头,见到赵进宝嘴角得意的微笑,心道:“我就是死,也不会死在这里,让你如意!”回口照着领头的恶犬,颈中就是一口。这狗咬人多了,何曾被人咬过,吃了一吓。“汪”地一声,逃开了。
众犬见老大突然逃开,都是一愣,莲生已经趁机滚出包围,向着一片断崖跑去。没跑几步,众犬醒过神来,重新将将其扑倒,莲生忍着疼痛,拖着恶犬,一步步爬到悬崖边,回头叫了声:“娘亲!”合身纵下。
却说莲生纵下高崖,并不曾死,逃到无心岭,遇到龙子,被她带回山洞,龙母又用文珠金簪帮其治伤。及到龙母说破身世,称其为莲花太子,心念此生多难,带累父母遭罪都是莲花二字,故而愣愣流泪。(见,第一章,第二章)
龙母见莲生一脸凄容,伤心不已,问道:“太子,有何难处?说出来,小妇人也好效劳!”
莲生哽咽着将前情,一一说明,双腿一曲跪下道:“若得仙姑援手,救出娘亲,大恩永不敢妄,衔环结草,甘为犬马!”哭倒在龙母脚旁。
龙母一把扶起,道:“太子这是怎么说的,令堂有难,小妇人理当效劳,何敢求报?”
“好啊,好啊,去救人喽!”莲生一看正是将自己救到山洞的龙女,又听她道:“太子哥哥,不哭不哭啊,乖,妹妹一定帮你救出伯母。”
龙母用手在她头上轻轻一点,假嗔道:“就是你没大没小,咋咋呼呼,怎么不向你的哥哥姐姐们学习。”回过头对莲生道:“这是小女潭梦,向来没有规矩让太子笑话了!”潭梦香舌一吐,埋头到母亲怀里,道:“哪有,哪有,母亲就是偏心,只宠着哥哥姐姐!”
莲生见她活泼可爱,对之报以微笑。莲母又指着另外的四个女孩道:“这是大女清风,二女流云,三女晨霭,四女暮雾。”四个女孩一般大小,也是七八岁光景,但看起来比潭梦斯文的多,盈盈一福,异口同声地道:“见过太子!”
莲生看她们娇小可爱,却知道人人年岁具在三百左右,只是长处荒山,远离人迹,不占尘凡,才会一片烂漫,其实个个都是自己的祖奶奶,不敢怠慢,忙还了一礼。
龙母又道:“此外,尚有五男行雷,六男行闪,七男行云,八男行雨,四个孩儿。只是他们出去游玩,却不知为何此时尚不回来?”说完叹了口气,满脸忧色。不论仙凡,为人父母,心必常为之悬。所谓儿女是爹娘的心头肉是也!
莲生早听龙母生的九子,数来数去,只有五个,此时才明白尚有四个兄弟出门游玩去了。
龙母接着道:“太子,今日天色已晚,权且忍耐一日,明儿待我孩儿回来,大家计议一番,有谋而动,定能救令堂出来。”
莲生听得她答应就自己母亲,心中感激不已,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三磕头。
龙母道:“太子,怎么又这样,太也多礼了。”要拉莲生起来。
莲生跪着不动,道:“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如何称什么太子。仙姑若是不起,小子情愿认为母亲,承欢膝下。”
龙母还在沉吟道:“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潭梦已经跳起脚来道:“太好了,太好了,梦儿,有大哥哥了,有大哥哥了。”无限欢喜。
莲生道:“承蒙相救,实是再生父母,如何使不得啊!”
龙母会心一笑,扶起莲生道:“好孩儿,好孩儿,快起来吧。为娘答应你了。”
四姐妹听得母亲答应,一一过来见礼,小潭梦拉起莲生的手道:“大哥哥,我带你去休息吧,你就住在行雷哥哥的房间,以后让他和鸟一样住在树上吧!”
龙母假嗔道:“小鬼头,就是和你行雷哥哥过不去,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就让你行雷哥哥和兴闪哥哥住一起吧!”
潭梦拉着莲生走进一间石室,陈设简单,左手摆着一张白玉床,色泽圆润,望之就让人奄奄欲睡。中间的桌上不置灯火,代之以一颗闪烁夺目的夜明珠,此珠放在一对玉蚌之中,用时打开蚌壳,不用时可以随手掩上。莲生闻道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却不见任何花草,好奇问道:“潭梦妹妹,如此幽香,从何而来?”
潭梦指着墙上的一幅“寒梅赛雪图”道:“喏,你瞧,这不是颗梅花吗?”
画中梅花,栩栩如生,不但阵阵幽香,走进跟前似乎还可以感觉到梅旁雪花的丝丝寒气,莲生叹道:“这是神人,神画,不同凡响啊!”
潭梦扑哧一笑道:“才不是呢,行雷哥哥还把你糊弄住了呢!大姊常说行雷哥哥粗鲁,行雷哥哥不服气,后来不知听到谁说梅花是岁寒三友,又有什么诗句叫,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便道梅花是个雅致的东西,要学人家画幅梅花,挂在墙上。画来画去,也不知是梅花还是荷花,反正乱七八糟,一团糟。怕大姊取笑,就把后山的一株梅花移到画里来了。大姊自然一眼就识破了。他却狡辩道,这叫鬼斧神工,自然天成。你说好笑不好笑。”咯咯笑个不停。
莲生却没有笑意,感叹道:“神人神技,可以移物入画,自然可以说是鬼斧神工,自然天成了!”
小潭梦将一只玛瑙碗放在桌上道:“哥哥,晚上口渴,便来取水喝啊!”
莲生见那水,乳白晶莹,心中好奇道:“这是什么水啊?”
小潭梦道:“这就是泉水啊,哥哥在无心岭喝过怎么就忘了呢!”
莲生讷讷地道:“人说这水,是死人的脓血,原来不是的?”
小潭梦一努起小嘴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这是汤泉,和米粥一个味道呢!”
莲生奇道:“因何却叫米粥,莫非是米水酿的吗?”
潭梦得意地点了一下头道:“差不多了吧,当年娘亲怀我们兄妹久人,多亏祖奶奶照应,才得以延命。但祖奶奶毕竟是个肉胎凡人,一次又来给娘亲送吃食,恰值娘亲临盆,见到我们姊妹真身,竟至吓死了。她那碗米粥掉到地上,变化做了汤泉,拄的拐杖在洞外长成了一棵大树就是你见过的。”
莲生感叹道:“真是善感动天,才会有如此灵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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