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和的地点在都京城外的襄州城中,那里设有驿馆行宫,离都京一日路程。无弹出广告小说 长卿骑于马上,轻狂并肩身旁,闲云流水跟其后,再后面便是一辆闲适的马车,马车前后骑兵百人,马车内坐的便是堂堂左相大人了。
“卿爷,你伤刚愈不宜骑马不如入车。”轻狂看着长卿额上微微的细汗道。
“就是啊,卿爷,你都瘦的没形了。”
长卿的确觉得身子有点不适,但是让他入车对着那一张死人脸,他宁愿骑马,最起码他的心情是愉悦的。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一边观赏着沿路风景,一边吃着暖风给他备的糕点,好不快哉。
“闲云,你去找辆马车来,卿爷的身子不能这般随他糟蹋。”轻狂开口,语气中有点薄怒。
“是。”闲云掉转马头。
“轻狂,无碍的。”长卿看向一旁的云轻狂,脸色当真不是很好。
“流水,传下去路边小憩。”无视掉长卿的话也无视掉他可怜兮兮的目光。
“得令。”流水下马向后行去。
……长卿看着他们一个两个离去的背影,你两可是我的人呢……
“轻狂……”
“下马。”
“轻狂……”
云轻狂翻身到长卿的马上将他抱了下来,这体重,轻狂微微皱眉,这次当真伤的不轻,三年沙场也不见他消瘦成如此摸样。
“为何停了。”严玉琅拉开车帘便看见这样一幕,纤细如同女子的男子被俊美如画的男子抱下马,微风吹过,衣衫摇曳,几乎晃到眼睛。
“回相爷,商王身体不适,下令小憩。”
严玉琅摆摆手,拉上车帘,心中仿若进了一只小虫,慢慢蠕动着,蠕动着,却不知缺口在哪,它又是如何进来的。
长卿靠在树旁,轻狂将水囊递于他,拿出锦帕为他抹去了额头的细汗。
有马蹄声由远而近,闲云下马:“军师,这附近百里没有人家,寻不到马车。”
还不等轻狂答话,严玉琅的声音插入:“商王如此折腾却不愿与本相乘一马车为何?”
长卿翻了个白眼,拿着水囊灌了几口水,擦了一下嘴:“相爷千金之躯,长卿哪敢?”又灌了几口水。
“无妨,本相允了。”
“噗——”长卿刚入口的水全喷了出来,什么叫他允了,他还真会为自己贴金。
“商王不需如此激动,本相一向慷慨。”
长卿睁大双目,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居然比他还不要脸。
“卿爷。”云轻狂低唤了一声。
长卿扭头,看清他眼中的担忧,叹了口气,起身将水囊还与他,向马车走去:“那长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严玉琅细细打量了一番云轻狂,早便听闻云家的独孙轻狂,满腹经纶,惊世之才又拥有万贯家财,却从不愿入朝为官,只愿在孙长卿麾下做一名不离左右的军师。如此家境跟他那俊美无二的摸样,身后有多少女子趋之如怡,为何甘愿……
严玉琅神色一紧上了马车,却见车内那人闭着眼靠在榻上,身姿半屈如同孩童,额上有几根碎发散了下来,衣襟露出半截,面上苍白……可偏偏这样的画面,就像有万千光华那般定住了他的视线。
他又扭头下了马车:“本相骑马,继续赶路。”
长卿狐疑的睁开眼,本来跟他共乘一车他就不情愿,索性闭上眼假寐,眼不见为净。却谁想他上了马车又下去,估摸他更不情愿与自己共乘一车,毕竟他们的梁子早就结下,彼此看对方不顺眼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
这样也好,长卿翻个身,不需针锋相对,不需冷嘲热讽他也可以安静的睡会,他到真的有点累了。
长卿幽幽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车内亮着烛火,轻狂在一旁坐着。
“到襄州城了?”
轻狂“嗯”了一声扶起长卿,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怎么了?”长卿揉了揉眼睛。
“卿爷……”
“嗯。”轻狂的这幅欲说还休的摸样长卿当真受不了“轻狂,你想说什么?”
“轻狂幼时曾习医,略知医术,方才到达行宫见卿爷还在熟睡便没有唤醒,却见卿爷眉目紧蹙,细汗淋淋……”轻狂停顿了一下看向长卿的目光似要吞噬掉他。
“轻狂,你到底要说什么?”相处这么多年,长卿自然知他知医术,也知他文武全才,有时行兵独到之处长卿都自叹不如。
“我曾怀疑过,也曾……却不想卿爷你当真是……”云轻狂眼中的风华被丝丝怒意取代“也曾想,就这样一辈子跟在卿爷身边就好,其它不闻不问,如今轻狂做不到了。”
长卿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大,他有点无措,他知道轻狂知他是女儿身了。
“你……替我把脉了。”
轻狂未回答她,抬手拿掉她的玉冠,三千青丝如水散落,长卿美的如同刚从画中走出,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长卿是女子,可是女子哪来那率领三军的气魄,女子哪来那孤身入险的胆量,女子哪来那运筹帷幄的才华,女子哪来那赏罚分明的胸襟。
“卿儿……”云轻狂俯身拥住了长卿,他不再唤她卿爷,而是卿儿,长卿心如战鼓般叫嚣,双手紧攥袖口不知如何是好。
“世上当真有你这般的奇女子。”云轻狂笑了,笑容直达眼底。
留下的只有长卿满眼的无措与无奈,她这次真的手足无措了,只因那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云轻狂,知她懂她事事随她,面中无风雨,嘴角三分情的云轻狂……
自己还是初中生的时候便想写一篇这样的小说,苦于自己的懒惰跟坚韧一直迟迟未曾下笔,浪费了曾经不少一闪而过的灵感光景。如今提笔满足年少的愿望却发现有点力不从心,果然年华还是一样相当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