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一日行程,长卿终于赶回都京,却见都京路上人烟稀少,多数店家已关门,长卿心中的不安在慢慢扩大,直至行至家门前那股不安已经强烈到能吞噬掉自己。
爹爹一身英勇,曾被皇上封为护国公,钦此护国府的牌匾挂于门前,如今的孙府门口那三个大字的牌匾已然不见,台阶是的落叶似有多日未曾清理过,爹爹向来喜静绝不会如此。快速下马奔入府内,却不见一人,这到底是出了何事。
“卿爷。”闲云的声音从长卿背后响起。
“将军夫人呢?”
“宫中传旨说是拦截到一封将军与乌首国的书信,信中内容字字叛国。”
长卿沉声冷笑:“呵——好个字字叛国啊。”
“夫人因一时气急卧病在床,家中的下人也都被夫人全数遣走,说是不想连累了他们……”闲云说这话的时候面有痛色。
“夫人在哪?”
“卿爷。”闲云双膝跪下:“夫人急火攻心,日日咳血,怕是不行了。”
“夫人在哪。”长卿瞬间失去血色。
“暖风姑娘那里。”
长卿赶到风月楼的时候,身子如漫步云端,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孙老夫人,轻轻唤了一句:“娘亲。”
似是听到长卿的声音,孙老夫人睁开了眼,眼泪连绵而下,最后终是吐出口:“卿儿。”
“娘亲,卿儿在。”
“你爹爹一身为国,他可以战死沙场,可以马革裹尸……绝不可以以叛国之名被冤而死,他一身为商厦,到头来却成了皇上那不成器的太子争夺皇位的绊脚石……咳咳……”孙老夫人一口鲜血咳出看着长卿心惊胆战。
“自古功高盖主,好在当今圣上英明,赏我孙家满门荣耀,而今却病来如山倒……太子借此机会定会除去一切不利于他之人,倘若……倘若你爹爹当真难逃一死,卿儿,他也绝不愿以叛国之罪走那黄泉之路。”
孙老夫人不愧为将门之后,字字在情,句句合理,她不大呼老天有眼无珠也不大闹商厦冤她孙氏满门,她不怕死,只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与他捍卫一生的尊严被一朝抹煞,更不能容忍他一身忠义却被冤“叛国”而死。
“娘亲……”长卿眉头紧锁,怕只怕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啊。
“卿儿,为娘一生只有你一个孩儿,却让你受尽苦楚,当别的孩子还在承欢膝下的时候,为娘却只能眼睁睁看你驰骋沙场,如今……咳咳咳咳……”
“娘亲……”长卿摇摇头握住孙老夫人的手。
孙老夫人的眼角边温润起来,哑哑开口:“你去吧,别让你爹爹死不瞑目。”
长卿拿着锦帕替孙老夫人擦干嘴角的血迹,然后放下锦帕,转身离去。
“卿爷。”暖风唤住他。
“替我照顾好夫人。”长卿眉眼无一丝声色。
暖风愣了一下,他说‘替我’而不是‘替爷’了,他该很气愤的才是,为何又不见丝毫表情呢。
长卿只身一人前往东宫求见太子。
“商王到本宫殿中所谓何事?”彼时的太子正拥着万秋水赏繁花三千。
长卿屈膝跪下,“臣愿效忠太子。”
“哈哈哈……”太子朗声大笑,看向长卿:“商王如今应懂得避嫌才好,万一祸事占身恐避之不及啊。”
“长卿于太子麾下,何祸之有。”
万秋水紧紧盯着地上跪着的长卿,十指芊芊放于太子臂中:“商王莫不是为孙老将军而屈于太子,若是这样何来忠心之说。”
“万侧妃又是为何屈于太子?”长卿直直对视她,如此心机的女人,长卿连弯都不想跟她绕。
“你。”被长卿这话堵的一时不知说什么,万秋水只能杏眼干瞪着她。
“秋水说的不无道理,商王如何能让本宫不怀疑你的忠心。”太子用眼神安抚万秋水,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向着她的。
“殿下此话是想让长卿效忠二爷与七爷么?”既然你不给我退路,那本爷又如何让你退的那么自在。
……太子未说话,心中暗暗思量:虽说现下因一封不明的书信囚禁了孙继,父皇处于清醒昏迷的两重状态,倘若父皇一旦好转定会彻查此事为孙家洗脱罪名,那时就连牵制他把柄也是没有了,他孙长卿自会记住今日之事跟他瑕疵必报,他的权势及声望一旦投入二弟与七弟麾下,那他的太子之位当真是岌岌可危了。
“商王误会本宫的意思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本宫还是懂的。”太子伸手扶起长卿。
长卿自然也不含糊,起身便问“不知家父之事……”
“好说好说。”太子笑道:“令尊的事情在各方面都缺乏证据,单单凭一封信便定了令尊的罪倒时不说众大臣不服连百姓都恐会暴动吧。”
长卿冷笑,好你个太子,跟本爷玩自导自演,你最好祈求不要哪日落到我孙长卿手中:“那便望太子早日为家父洗脱罪名,长卿自会对您尽心尽力。”
太子大笑:“自然自然。”
长卿眉头微拧,如此小人妄想一国之君,不过皇家血缘而已,无文武之才,无帝王之风……长卿又看向万秋水……若他做了皇帝,商厦必亡。看来,他需进宫一趟了。
自己还是初中生的时候便想写一篇这样的小说,苦于自己的懒惰跟坚韧一直迟迟未曾下笔,浪费了曾经不少一闪而过的灵感光景。如今提笔满足年少的愿望却发现有点力不从心,果然年华还是一样相当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