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可能因为是深夜的缘故,所以四周显得特别安静。开 心 文 学 从这里的角度看过去,有三座建筑物特别显眼,其中两座我怀疑是学生的宿舍楼,因为几扇窗户还偷偷摸摸的亮着灯,估计是一群围在一起打扑克牌的小鬼吧。
而剩下的那一座,看起来就有些年代了。砖造的古老建筑物静静伫立在不远处。暗灰色的外墙上镶嵌着十字架和时钟,圆顶的阁楼藏在栏杆里若隐若现。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手中的钥匙,那古朴的构造以及微微生锈的痕迹煞是显眼。紧握住它,我想,自己有答案了。于是便迈开脚步径直向教堂走去,最终我还是选择相信了Reborn扔过来的钥匙。
“可恶,Reborn那个混蛋就会差使人,竟然莫名其妙的扔了一把钥匙过来。而且连地点都没说清楚!”
低声咒骂着,我一边避开路边的岩石,一边留意让自己的动静不要太大。
轻声将门推开四分之一,我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走进去,而是悄悄躲在门后面。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探出头去观察内部,就听到脚步声从里面传来。抓住衣服的下摆,蹲了下来,我把身体藏在门的背后。
就在门开启的同一时刻,那古建筑惯有的腐朽气味刺激着鼻子,我立刻捂住脸。拜托你上帝老兄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让我打喷嚏啊!
“啊勒?刚才明明听到门开的声音啊……啊…原来是风吹动的吗。呵呵…”
带着一丝怯弱的女声从门内传来,随后是脚步声由远及近。看到门只被打开了四分之一,对方似乎想要绕着门把手再走半圈,从外部合上门。
于是躲在门后的我大惊了!她如果走到门外来,岂不是就能看到蹲在门口的我了!?偷窥跟踪□神马的,它们最大前提就是不能被发现啊。电光火石间,我狠下心,把钥匙叼在嘴里,随后用空出的双手抱住头,就地翻滚了半圈,顺着惯性滚进了教堂一旁的草丛里。
“嗯?没有人在?果然是风吗?”
当我翻滚在地上的时候,视野也顺便跟着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黑色的袍角随着她的动作晃过,自缝隙间我看清楚了对方是一名穿着黑色修女服的……应该是修女吧?虽然只有一瞬间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模模糊糊觉得对方应该是名修女,毕竟,这里是教堂啊。没有神父的话,教堂只能配修女了。
“嗯。我多心了吗?嗯嗯……”
一边这样轻声说着,修女一边转身离开。
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远去,我才从草堆里爬起来,顺便把落进兜帽里的草叶子拨弄出来扔到一边。蹑手蹑脚的走回刚才的那扇门口,再次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周围没有除了我以外的人存在之后,我推开门走进去。
话说为毛我觉得自己的行为这么像入室抢劫的小偷呢?甩甩头把这种诡异的想法扔出去。绝对是我想多了,就算是干起了小偷的行业,那也是Reborn唆使的,绝对和我本人的意愿没有关系。
悬浮在空中的尘埃在室内四处飘荡,脚上传来像是踩在沙地上一样的触感。而门被推开的瞬间,迎面袭来一股强烈的腐臭味。整整齐齐的座位一行行的排列在大堂里,可以想象得出每天有许多学生来这里进行祷告的景象。
略显黯淡的烛光在墙壁上闪烁着,将地板砌出不同的颜色。
左方是承泽着光辉照耀的一面。而另一半,是一直被黑暗侵蚀着的。
光影的分隔明确,干净利落。
只是,中间的那条分割线,为什么显得这么模糊不清呢?
「黑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白昼下的黑暗。」
看着这道奇异的景象,我突然想起几个小时之前,神秘出现的白衣少女所说的话语。用来形容眼下的风景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那大片落在地上的光晕,一团团的带着明媚的色泽,展现出触目惊心的亮丽。可能是因为那颜色实在太过灿烂,所以我反而不敢走进去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嘴上说着讨厌黑暗,向往光明,但是真正触及了绝对的阳光,却疑神疑鬼,最终宁可选择龟缩进黑夜里。
由于我也是古怪人类中的一员,所以我也选择了走进右边那团黑暗里。只是恍惚间,抬起脚的时候似乎有听到风簌簌吹过叶片的声音。我猛然回头,果然,背后是意料之中的空荡,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是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我……难道是错觉么?
不过,说句实在的,跟踪我的变态既然有能力不让我发现,那么无论我再怎么费心找也找不到吧?虽然是很悲观很偷懒的理论,但现在处在这样一个诡异的世界里,我感到深深的无力。
还好这个世界虽然诡异的人比较多,但相对家教来说还是蛮正常的,至少不会出现头上冒着火果奔的内裤男或者是拿着危险器械的大眼睛婴儿。在经历过被黑手党追杀的经历之后,我深深的感到,在家教世界里穿成玛蒙,不仅高危,还无力。之前被Reborn用枪打过的肩膀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呢混蛋。
随着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呼吸间我都感受到的一股奇异的腐臭味愈来愈浓重。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深深吐了一口气,我推开门。结果杯具的发现推不开,门还牢牢地被固定在地上,任凭怎么推都不动分毫。
“老子都来到这里了…难道就这样回去么!”
握紧拳砸在铁门上,我咬着牙低声说。
「拿着这个,先去那里。等我解决了她,就跟上你。」
当时Reborn抛给我钥匙的同时,就抛下了这样的话语。
虽然他的用意让我一头雾水,但按照普通的逻辑来推理一下的话……‘等我解决了她’是因为他想要避开我来对付七七,那么‘扔给我钥匙’就是希望我去找寻能被这把钥匙打开的门。能符合锁的门,应该就是Reborn所想要表达的目的地了吧?因为按照之前他指给我的方向笔直走,也只有这所学校了,所以我才深信应该是这里。
也就是说,如果我对Reborn所说的话语没有解读错误,以及我自身的判断没有出差错的话,那么我就应该没有走错。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我掏出钥匙,插|入了铁门的锁眼。伴随着钥匙的顺利转动,在我的面前,慢慢展开另一番世界。深邃黑暗包裹之下的地下室透着一股神秘感。
我想也没想,就顺着陡峭的楼梯走了下去。四周充满了强烈的腐臭,一直向下延伸的楼梯给人一种通向地狱般的错觉。幸运的是,又走了几十步台阶,脚上就传来踩在沙地上的触感。看来是到底了。
再次推开一扇门后,一股强烈的腥气扑面而来。随着眼睛开始逐渐适应黑暗,视线开始清晰起来。
然后眼前的场景,让我以为自己来到了异世界,不,那简直可以说是地狱。
靠着墙的台子沾满黏黏的血浆,血痕错落地在墙壁上纵横着。并且,台子上还放着很多凶器……满是铁锈的暗红锯子,前段断裂的手术刀,厚厚的切肉刀。已经干涸的血迹看得出是几天前的颜色,依然固执的停留在台面上。一些血肉的碎末还残留在各种凶器上。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从刚才开始,我所闻到的味道,都是血肉和内脏所发出的味道。啊啊…想吐了……我弯下腰捂住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无视掉那种反胃的感觉。
为了尽快从这种恶心的感觉里出来,我强迫自己的脑子开始免费转动……
如果……在这里的血肉都是上野系列离奇分尸案件的被害者的话,那么案件基本上就被侦破了一半了吧,毕竟连据点都知道了,距离抓出主犯也不远了。我这行为也算是身先士卒入虎穴了吧?为光大的妇女们奉献出了自身的利益!
“诶?那是……?”
我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桌子后面,还有一扇门,而且是类似于冷藏库那种门。我站起身,缓缓向着那扇门走去。
‘哐当’
似乎是什么重物砸落的时候落空的声音。
“啊!”
女子尖锐的叫声在同一时刻响起。
我回头,就看到一身黑的修女,手里拿着一把电锯,正面色狰狞的站在我的面前。昏暗的灯光下,她露出了仿佛是兽类一样的目光,正呼呼地喘着气瞪着我。
然后有什么东西顺着手臂爬上了我的肩膀,冰凉凉的。侧过头,就看到了范塔斯玛绕在我的左手臂上。此刻它已经变形成为了暗色的蛇,正缩着身子挂在我的胳膊上。
根据现场的情况以及突然出现的范塔斯玛和愤怒的修女,我可以推断可能是修女刚才想要从背后偷袭我,只是被不明原因冒出来的范塔斯玛以不明方式破坏了计划。如果范塔斯玛不是一条……到底是青蛙还是蛇来着!?我自己都不清楚,好吧就算它是青蛙了,如果它不是青蛙是人的话,我现在真想要抱住它蹭两下。
“啊呀啊呀,很麻烦哦,这里可不是客人能够随便进来的地方哟。”
修女突然笑了起来,镜片在灯光下闪起诡异的光泽。
“如果好好说的话,我怎么也会好好招待你。唉……还真是麻烦的客人啊。”
她一边装模作样的叹着气,一边举起手中的电锯,一步步向我逼近。镜片后的表情明明已经狰狞到扭曲,却非要露出和蔼的样子,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很诡异。
“……上野的分尸案件,都是你干的吗?”
万幸的是她似乎还没打开开关。我只能徒然后退着,一边摸索着后退,一边扔出话语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哦呀?您这样单刀直入的询问方式可真让我伤心呢。”
仿佛是真心感到伤心一般,修女低下头,伸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电锯说。
“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咯?那些都是你干的?把尸体切开…挖去器官,再吃掉?!”
这一瞬间,我几乎难以忍住内心的愤怒。
“呵呵…我只是遵循了主的意志,把她们不要的东西拿回来了而已!”
她一边说着古怪的话语,一边向我猛冲来。
我拼命后退着,就在她抡起电锯的那一瞬间,终于摸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反击的道具。虽然拿到手里才发现只是一块木棒,但也总比没有的好。刚想举起来,就发现她维持着狰狞的笑容倒了下去。
“……”
我拿着一根木棒,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
银发长马尾,御姐,独臂,黑西装,以及…右手里紧握着的黑色拐子。
“苍木冬史,秋五的朋友。”
她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完全无视我惊讶的表情。径直走到修女倒下的地方,抡起拐子,又补上了一下。这种缺德事她干的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只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套很眼熟呢……还是说,用拐子的不分男女都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