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妇人的事，我很抱歉。 ”黑衣男子冰冷的模样让人看不到他的歉意，“因为是主人的命令，我不得不那么做。”

没有等到染夜的回应，躺倒在地上的蛇妖艰难的发出声音，“阻止她。”努力的压抑着疼痛把话说完全，“情绪激动的话毒素会蔓延的更快，疼痛也会增加，所以，阻止她。”

“阻止？阻止什么？怎么阻止？”沐殇将染夜完全的搂在怀里，修长的手抚摸着染夜的头发，然后语气不善的看着对方，“要是当初在她阻止你们杀玛贝尔的时候，你们也能停止就好了。”

“我们有不得不杀她的理由。”大概是沐殇的怀抱太过温暖，染夜的情绪慢慢得有了缓解，与此同时，蛇妖也在手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你们不过是畏惧她的力量罢了。”

双方谈判着的同时，一切都归于沉寂，再也看不到鲜血的同时，让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又因为沐殇有意无意散发出的气势而觉得气氛压抑。这种感觉，卡萝怕是在熟悉不过了。不会忘了的，那个下着血雨的天气，沐殇就是这样屠杀了对方派来的全部杀手。

有些痛苦一旦承受，有时候就连悲鸣都无法发出。空旷、虚无的视野，只能看到漫无边际的悲伤。这便是那天她们所承受的，也不他们不得不变坚强的理由。然而现在对方竟然只是一个不得不杀的原因囊括了一切……恨啊……好恨啊……自己可是因为对方口中那么轻描淡写的字眼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啊。

“杀了你。”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却是由卡萝口中发出的。

“杀了你。”阴暗的语气或许就连卡萝自己也都吓了一跳。

“因为……我有不得不杀你的理由。”翠绿色的眼眸里承载了最纯粹的黑暗，被那双瞳孔盯着的蛇妖有一种被同类缠绕了的感觉，莫名的感到恐惧，随后她不得不张大了嘴巴。她一定是因为过于疼痛了对不对，要不她怎么会出现了幻觉。八歧啊……是八歧啊……那个传说沉睡在深渊的大蛇，此时竟然出现在了女孩的身后，是玩笑吧？再强大不过，那个女孩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啊，怎么可能控制得了象征着暗与恶的上古魔兽呢？

“不是幻觉啊。我只不过是在向你的主上证明所谓的可能性罢了。”染夜从沐殇的怀抱里偏过头，露出嗜血的笑容，“情绪激动？别开玩笑了。你究竟是那只眼睛看到我情绪激动了？连这点痛楚都忍受不住的话，我看你还是自缢来的比较痛快。一个生命的逝去在你的口中不过一个缘由罢了，不是吗？有人可是因为这个缘由承受了比这更加撕心裂肺的痛楚啊，你究竟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要人族一个不留？肆意夺取那些无辜者的性命，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的面前说你们有不得不杀她的理由？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让你断子绝孙，生生世世都不得安宁？”

“你……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吗？”蛇妖恼羞成怒般吼道，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杀过人吗？

夺取过生命吗？

做过那样残忍的事吗？

“这种事情我回答了，你就信吗？”短暂的沉默过后，染夜缓缓答道，“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男人，问问他，我是否杀过人呢？”

残忍的事？怎么可能没做过呢？她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天玛贝尔逝去的时候，自己想要杀戮的念头无休止的疯长着，若不是玛贝尔的阻拦，若不是那枚耳钉的控制，那个男人现在恐怕也不会活着了。

“不，没有。至少我没有见过。”似乎是没有料到染夜会这样问，男人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骗子！”蛇妖吼着，“修你明明就见过！主上都告诉我了，你带着杀手去杀玛贝尔的那天，她屠杀了你所有的手下！一个不留！”

“不，我没有见过那样的屠杀。”被称作为修的男人依旧冷淡的坚持着自己的话语。

怎么可能见过呢？屠杀什么的。那个时候的感觉哪里像是在夺取生命？那种发了疯，没有眼泪的哭泣着，然后像是要毁灭整个世界似的。

这个世界一定会被毁掉，那个时候他真的那么觉得。没有任何的怀疑。

“别再废话了！今天，你们全部都要死在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蛇妖转过头，愤恨得瞪着染夜。

“真是希望你好.xzsj8.好的看清事实才好。”站直身躯，染夜浅色的发丝一点一点得被染黑。

“现在，我好好得站在这里。”瞳孔如血般妖治。

“不需要任何身份。”坚定的声音像是要震动世界般。

“我，染夜，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翼族也好，人类也罢，就算什么都不是都可以。”

“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

“我是为了蝶衣的声音来到这里，白衣的愿望我也会一并达成。”

“还有，现在站在你面前所有人共同的愿望。”

“来，听听看吧，这悲壮的赞歌。”

啊啊，听到了啊，生灵们的声音。

你，听说过翼族吗？那个存在于传说中的种族。有人说啊，她们是上天的眷顾者，美丽、耀眼、强大。他们还说，这个时空，便是应他们而生。但是不觉得很寂寞吗？掉入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然后一点一滴建造起来这个城市，这个国度，这整个时空。

上上下下几千年。

对了，还有种说法，说是流着那样血液的人，是万物的掌控者。生灵、死灵，只要他们愿意的话，便可以得到一切的回应。

你信吗？这种不现实的说法。可是现在不相信也不行了。真的，随着少年的声音，就可以听到天地万物的声响。

声势浩大，悲壮得如同蝶衣离开那天下个不停的雨。

【已经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的逝去了。】

【人类也好，妖族也罢，魔兽幻兽什么的，统统都不重要。】

【生命那么宝贵，怎么可以仅仅因为一个缘由就被夺走？】

【活下去吧。痛苦也好，寂寞也罢。】

【只有这样，人才会成长不是吗？】

依旧缓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