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宪是安徽池州人,标注着“西鼓村编户三十甜水井三口无储粮”的军情信息。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纪元宪苦笑一声,“金士麒,竟连这小村子也知晓?”
蔡文豹点点头,“去岁胡扶龙起事,金将军就派人来浔州探查了军情。哈,当初卑职跟他还发生了摩擦呢!”
“这小子!”纪元宪忽然用手指点着那地图,“这是什么?”
几个军官齐齐看过去,只见总督正指着地图上的一道波折变化的红线,它形状和走势与旁边的郁江平行,正从这小村子头顶上画过。蔡文豹低声说:“这里与郁江相距三里,这条线是柳州水营的火炮服务……火炮轰炸之最远界限!”
纪元宪惊讶的转过身,望着西边郁江的方向。只见田野间树影阑珊、荒草丛生,根本看不到江堤的影子。“三里远……”
“总兵大人,我们在火力支援距离之内,这是菩萨眷顾我们啊!”几个军官齐齐喊道,“别犹豫啦!”“我们弹药不多啦!”“火炮全都丢了……”
风萧萧兮,村子里烟尘弥漫,到处都是士兵的挨骂声!零星的几根箭矢落下,有一根甚至戳在总兵的旗杆上,那箭头上还浸这黑漆漆的毒水。
“大人……”
“罢了罢了!”纪元宪长叹一声。
亲卫队千总官招来20名亲兵。令他们杀出重围去召唤柳州水营的炮火。“火力引导小组”水兵则抄写了20份“shè击诸元单”分给他们,简单描述村子附近的敌兵分布状态,以及内陆的风向和高差等数据。
纪元宪把营里最后几十匹马交给了他们。“你们分开突围!”他沙哑着嗓子说,“告诉金士麒,把他船上所有的胖……胖子弹。全都给我打过来!”
亲兵们发誓不辱使命!
他们刚刚上马。蔡文豹又追着他们喊道:“你们记住,这批火箭弹,记在我蔡文豹的帐上!”
纪元宪忙问:“蔡守备,这是为何?”
蔡文豹悄声说:“因为我能拿到兄弟价。能给大人你受多银子!”
……
小半个时辰之后,太阳已经卡在了西山上,天空也变得瓦蓝。
柳州水营的火箭弹却杳无踪影。
这很反常啊!蔡文豹很焦虑。他之前的消费体验:一耽出召唤,火箭弹便在一刻钟之内落下来,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刚才总兵亲卫们已经策马疾行。半数都冲出了贼子的包围圈。这里去江边只有3里路,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金士麒在磨蹭什么?难道是火箭弹都shè光了?难道是……他趁人之危,做地起价?
天sè虽然渐暗,但贼子们却没休息。
他们借着夕阳的余辉,对小村子发动了连续的冲击。他们沿着沟渠爬行,躲避官兵的火力。他们把铠甲披挂在马匹身上,驱赶它们冲击村口的防线。他们在上风处点燃稻草,把滚滚黑烟覆盖了整个村子。东边的一波进攻刚刚击退,西边又传来厮杀声。南边树林里锣鼓喧天吸引官兵火力。主攻贼兵却扛着巨盾从北边袭来。
官兵们自知没了退路,也只能拼死抵挡。街垒一座座地被攻陷,防御层一步步地后退。纪元宪的半边头发都烧着了,他拎着断剑带着亲兵在村子东西南北的指挥号令。蔡文豹则率兵发动了一轮突袭,最后因弹药耗尽又被迫退了回来。
太阳已经落到山下。天空也变成了凝重的清冷的蓝sè,一碧如洗!
村子里能战斗的士兵已不足300。
柳州水营的炮火依然杳无踪影。“金士麒!”纪元宪颤动着干裂的嘴唇,“他是故意的!”
“什么?”蔡文豹惊问。
“他恨我!”纪元宪依靠着焦灼的土墙坐在地上,浑身体力都被抽干了。他发出了很舒服的一声长叹。“金士麒认定我害他,他在报复我。”
“不会……即便他心有戚戚。但眼前关系大军生死胜负,他岂能不知轻重!”
“蔡文豹,你们蔡家一向与桂林王府交情匪浅,这些rì你却与金士麒走得近。”纪元宪苦苦一笑,“现在跟你提及这个,有猩笑……可我还是想问你,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我没选谁,我只是不想把自己捆死在一条船上。”蔡文豹叹道:“金士麒行事坦荡,明码实价。不像王爷他们,总藏着小帐,总要算计人。”
“明码实价?”纪元宪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天空,“那你说说,我买的火箭弹在哪儿?”
“再等等……应该会有……”蔡文豹也没了底气。
就在此刻,忽然间村子西边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援兵!”士兵们哭喊着,整个村子都沸腾了!“终于来了!”“将军快看!”“来啦!杀出去啊!”
“金士麒!”蔡文豹开怀大笑着,忙扶起纪总兵站了起来。只见村子西边果然有大队官兵赶来,那旗帜招展、铠甲鲜明、战鼓震天,相隔二里也能感到一股磅礴的杀气。
那是一支千人规模的明军部队,却与浔州战场上所有的卫所军装束都截然不同——所有士兵都披着暗红sè的袄甲,头顶的盔缨都是双层红毛;所有的战马都披着红黑两sè的马衣;所有的军官,都披着王家亲授的朱红帔氅。于是乎,那整支部队都披挂着红艳艳的装扮,洋溢着节rì的喜气。
还有那名带队的将领,他官职也是“卫指挥使”。但寻常卫指挥使都是“正三品虎旗”,此人配用的却是“从二品狮子旗”,只比总兵官低了一级。
纪元宪忙瞪大了血丝缠绕的老眼,望着那支神气洋洋的部队,“不是金士麒,是广西护卫。”(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