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拜见女郎!”
梦璃向跪着的管事看去。 这老叟大约六十许,身体很硬郎,他为人平素还算老实,只可惜入了齐府多年,不免的眉梢眼角带着些许的势利。心道,天下最易变的是人心,最善于伪装的也是人心。需要吓一吓他才好!只有令他怕我,才能忠于我!
梦璃也不急,捧了茶杯,双眸微垂,细细吹拂。过了半晌,那管事双腿已然发麻。
“管事,你来此几年?”梦璃柔声问。
“回女郎,我在此任管事已经十年了!”
“已经十年了?那你可知,我是何人!”声音明明是温柔无力的,
可分明已经有了冷冽的势头。她的身形慵懒,眼神却不见丝毫倦怠,霍霍的放着光,带着游丝般的怒意。
老叟的眉毛挑了挑,嘴巴不经意的撇了下,他回答,“你……你是女郎,是……是齐家嫡女.”
梦璃的脸色沉下来,道:“齐家嫡女,呵呵,你既然称我是女郎,你可知,以下欺上,慢待主人,该当何罪吗?”
老叟再次叩首,“女郎,奴不敢啊。”
还不等他说完,梦璃将茶杯狠狠扣上桌面,她沉着脸,喝道:“你若真的不敢,又怎么会如此轻慢我呢!”
“啊!老奴冤枉!”管事大惊,他抬起昏黄的眼睛,大声争辩。见梦璃正冷冷的看着他,浅褐色的眸子像一把刀,犀利无比。他一个哆嗦,连忙低下头去。
梦璃也不急,只转头微笑,对那已经跪在一边的婢女言道“这世间之事如此好笑,堂堂嫡女,在自家行事,处处受人白目,时时被冷落,怎不叫人伤怀?”
那婢女听到这句话,本已低着的头的身体,微微一颤,也不敢回答,只一直跪在旁边。
那管事,以额触地,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暗道不好。他原来听闻这齐家的嫡女自幼多病,相貌平平,远没有庶女风光,最近这小姑子犯了错,惹得齐元羞恼,才来这别院的。可这时,偷眼观瞧这女郎,姿态雍容,气势逼人,一举一动都透着威严,不免又惊又奇。这屋内肃穆至极,竟然令他这五旬之人,毛发大张。
梦璃凤眼一凛,道:“我平时身体弱,并不常出府。我那个庶妹,经常向我提起,此处东苑有一处温泉,由山顶引水至此,所以四季皆是活水,若能多多沐浴,对身体是最好的……”
“女郎若是喜欢那东苑,奴这就派人收拾。“那管事连忙磕头。世家大族里的家仆,最会知道察言观色,趋炎附势,他原想着这齐家嫡女并无庶女风光,所以也并未上心特意准备。
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想到此,老叟言辞慌张失措,再无半分违逆。
他终于害怕了,梦璃心想。
“念你年老,难免糊涂,这次饶过。”那管事幸得大赦,感激涕零。“奴这就派人去准备!这就去,不,老奴亲自去为女郎准备。”
当日,梦璃便迁居东苑,此建筑精巧,雕梁画栋,屋舍聚美。进去后,一条弯曲甬道,再往里便有一泓池水,池里面热气蒸腾,湿气中带着一股花瓣的清香。
梦璃一看,池水中飘荡着无数的花瓣,粉红淡紫,诱人之极,这个池水是口活泉,对于练功之用甚是方便。梦璃命婢女守在门口,便入脱了衣衫,入池静修。
那本洗髓经,她已背了总纲与心经,此时只需勤加练习便可。她在按着那种吐纳法呼吸之时,双目紧闭,池水拂过她的肌肤,温热的透进每一个毛孔。
梦璃感觉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初始还会心口微疼,可两个周天下来,世界静寂,祥和安宁,她仿佛化身一股魂魄,只上了九霄而去。可是一直练了五六遍还不觉累,只有那种很舒服地感觉。
这样地修习每日进行,那黑色浊物逐渐减少,到后来,居然没有了,在浊物排出后,又仿佛千万个精气从四周进入毛孔,吸进她的身体。这种浊气与清气的循环中,她的心平静而自在,仿佛脱离了这凡世,飞上九霄,身体轻盈又畅快!
常常直到三餐之时她才会停止修习。每日只睡上两三个时辰便精神百倍,只可怜那婢每日在外守着,早上起来双眼浮肿,哈气连天。
“属下无能,我等日夜搜寻,并未找到,请公子赎罪!”
二三十剑客,齐齐跪下,面色愧疚。黑衣少年,矗立在佛像前,久久的看着那神佛,精美绝伦的面孔上毫无表情,附在脸上的黑色面具发着缕缕寒光,只露出刀削般的下巴,以及娇艳的粉唇来。可是那面具下的凤眸,冷冷地透着寒光。
“可有遗漏?”半晌,那少年开口,声音如深水寒潭,透着魅惑与冷酷。
“只差这佛堂……”那带头的剑客答道。少年眸光一闪,起身走到佛像后……
“呵呵”果然,那个小姑子抢先了一步!少年微微一笑,下意识的摸向前胸,回身,面向众剑客,“且回,恕你等无罪!”
他邪魅的凤眼此时竟然满是笑意了。“齐家梦璃吗?”他低低的笑道。
“郎君!”他的身后,一个艳红的身影慢慢走近。
她薄薄的纱裙已是半透,凹凸有致的曲线在昏暗的长鸣灯下若隐若现,随着殿外吹进的秋风,纱裙随之飘动开来。露出修长的双腿和高挺着的,足以令临淄众女眼红的双丘!那美丽的脸孔宛若天上的明月,此时却浮上了一丝红云!
“善!”他的凤目魅惑的看着这女子,眼神中已有了媚意!黑色的袍袖忽然一挥,将女子揽入怀中。那艳红的衣裙瞬间辗转脱落,那女子白玉一般的身子展现了出来,她的双眸青丝绵延,忍下无限的娇羞,一双玉手覆上了少年半遮的白如羊脂的胸口。
“郎君~”白玉的肌肤映衬下,红唇如花瓣一般的娇艳异常!
“那人在洛城失了踪迹!哼!狡兔三窟!”声音中分明已经动怒他的手指.xzsj8.抚摸着女子的玉颜,红唇贴近却并不碰触。他亮如星辰的双目中丝毫没有情动!“你如今已经长成,且去万香楼,听闻他已经到了临淄!”
也不待那女子花容失色后低泣而哭,少年早已经大步转身消失在了昏暗之中。“为何!为何竟不……!”她赤着身体,斜倒在佛殿的青石上,如一尊白玉的雕塑,颤动着,颤动着!
时间过得飞快。
一个多月,梦璃都呆在东苑里!
最近这三日,傍晚时梦璃都会坐在东苑书房中练起琴来,这段时日她渐渐有了一种想法,洗髓经能让人在呼吸之间,境界大涨,那如若将这呼吸之法注入琴音,是否会不同。这想法一出,她便立刻实行了。但是三日来总研究不出。
正在思索间,突然的,管事气喘不跌的脚步在东苑外响起。梦璃因修习洗髓经,五感皆大有提高,她竟然还能听出,另有一个轻飘的脚步声随之而来。接着一个响亮的声音传到她耳中,“齐氏梦璃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