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我怕!”一旁的月儿哇的一声哭喊了出来。 首发--无弹出广告幼童伸出手,握着幼妹的小手,可两个孩子的手心同样冷湿,他的一双眼,一动不动的看向满屋子慌作一团的众人。
满屋的白绫依旧高挂,可还有谁会想到曾有一个女子,温婉美丽的活过,爱过,痛苦过又在不甘中独自死去!
“来人,传亚老来!”
那满屋的众人慌乱不堪,此时这妇人的一声命令提醒了他们,几个剑客迅速窜出门去,你们几个,快些准备热水,妇人抬眼看了看一旁吓得颤抖不止的婢女,“是!是!”
至于大公子,妇人冷声对着下首的两三个剑客说道吩咐下去“快些拖下去!”
这妇人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前,可她的一张俊颜,看不到丝毫的拘束于紧张,即便在这危急时刻,她的气度竟如同王后。
只是,这宫中从没有王后的,父王不知为何,即便是最宠爱着母亲,却没有立她为后!那富丽堂皇的合欢宫,象征着尊贵与雍宠的白玉石阶,自始自终,都是孤零零屹立在正个宫殿的正中。
她的面目与母亲很像,却比母亲刚烈果决!她此时银牙紧咬,那满脸的紧张令一旁的兄妹俩更加的慌乱。
“无妨!童儿,无妨的!我还有你!”父王说的是“我!”而不是“孤!”他的伤口血流不止,可脸上那抹微笑,释然又欣喜。
这句带着痴恋吐出的话语,仿佛定格,深深烙在幼童心中。
是谁以为,一个小小的幼童一定是懵懂无知。是谁以为,九岁的孩子看不懂父母眼中的疏离。
帝王家的子孙,从小便是泥潭中盛开的金莲,只是有些过早凋谢,有些则破土而出,一枝独秀!
晚风咆哮。城楼下数百剑客。不知何时早已聚集,齐齐跪立在这寒冬冰冷的砖石上,同样冰冷的表情,宣告着大战临近。
他的黑色裘皮带着冷风。甩动起来,眼神中的迷离不再。鸣站在身边,安静的双手垂立。
“明日一战。勇者生,退者死!大胜归来,杀小儿者。赏万金,赐百仆,允封地!”
“诺!诺!诺!”三声长喝响起。
剑客们的呐喊声,奔涌而来,如破竹之声,如大江东去!
临淄城郊,一辆马车华丽异常。向着那朱红城门驶来。鹅黄的车帘沉沉垂下,两个威武的剑客护在左右。他们的气势太过凛冽,引得来往的众人不禁侧目相看。
清晨已经潜了跃硕去打探,自然已经知道那全城解禁的消息。
不再停留,是该返回了!
昨日一战看来,那大公主已经对自己恨之入骨,这恨意很深,深到她竟然动用那宗师级的老者,至于那两个离开的剑客,想必也是被大公主安插到自己身侧的。
聪慧如她,又怎会不知因由呢?
嫉恨!
一个身份高贵的公主,却输给了本是氏族的她!
为了他么?即便她已有了如玉的郎君,却还不放手。
自己得不到,他人便休想得到么?
前世时,养在深闺,素闻那大公主才艺双绝,自己本是羡慕她,敬佩她的。原来世人之言,真的不足道!
这次她救了他,只想还了他的救命之恩,被他稍稍轻薄,又能如何?得罪了大公主,又能如何?
她如今是身怀武功,六识过人的高手呢!
便是昨日的宗师,不也败于她了么!如果说有一种武功,与吐纳之间便可习就,与谈笑间自然而成,与琴曲中吸纳精华,那只有这洗髓经了!
便是在清宫的每一日,这种修炼也不曾间断过。只是究竟自己的武功有多高,她终不知道罢了!
昨日那老者的动作,在常人看来是极快的,可是对于她,便如同湖畔扁舟,缓慢之极。她原本心中忐忑,可几招迎战下来,只使了五成的功力,便将湛泸插入老者的前心。
我竟然杀了一个宗师!
这种认知,令她心中做了决定,“这一世,我再不会唯唯诺诺的过活,报了仇,还了怨,我便离开这里,周游四野,看尽云卷云舒,风起潮落,倦了累了,便找一个有青山,有湖泊的地方隐居一世!凭着一身的武功,便是我独自一人,又有何人敢欺我骗我呢!”
这么想着,那本来有些惴惴的心,坦然放松了起来。
马车驶入临淄时,果然没有一人来拦阻,百姓如同往常一般川流不息。脸上透着喜色。
“听说,那贼寇伏法,你我皆可安心了!”
“可知是如何抓获的,真是大快人心!”
“不知也,若不被抓获,那些守城的剑客如何这么快便撤离?”
这议论声隔着很远,可不经意间,“那些守城的剑客如何这么快便撤离?”这半句话还是入了她的耳朵。
眉心禁不住一抽,正是,昨日还在戒备,今日便撤离,她心中不禁一动,可是,那险些便要说出的“出城!”的话,哽在咽喉,堵着心口,真真说不出来!
过了良久良久,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忽地笑了出来,心道“梦璃啊,梦璃,亏你还是活了两世的人!那姬家的玉郎,岂用你来相救?这一次的战事,不管胜败如何,你也是绝不可插手的。”摇了摇头,她冲着外面吩咐一声“去琅琊府前!”驭夫挥动马鞭,穿过一个个街市,经过一家家店铺,很快,再过两条街,便可远远看到府门了/
“停下!”梦璃吩咐一声,这马车,稳稳的停靠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只等了半个时辰,远远的,一阵丝竹之声,夹杂着喜娘的娇笑声,人们的起哄声。传了过来。这条路,是齐府与琅琊王府的必经之路,自然,这粉红的轿子中坐着的,便是自己的庶妹,前世里恨透了自己。不可一世的梦嫣。
此时。看不到轿中情景,只是那低低的呜咽声,还是落入她的耳朵,梦璃放眼看去。梦嫣的陪嫁之物,居然不少!
那轿子后面,整整五大箱的陪嫁分外耀眼。十个大汉好似废了浑身的力气,才勉强的抬动。
田氏到底是心疼着自己的女儿啊!
她记得,自己嫁入琅琊。只有两个小箱子,女子的陪嫁之物,便是她入门后的脸面,深宅大院,高墙门户中,家仆侍婢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所以。自己这新嫁娘琅琊王卓的正妻,不要说夫主王卓本就冷漠相待。便是那稍稍有些头脸的管家近侍之流,也不待见。
自己已经明确的说和这个庶妹断绝关系了,想必,那田氏为了梦嫣日后好过些,将拼了自己的性命,用尽一生手段积攒的金银,尽数都随着这五大箱陪嫁,流入琅琊了!
迎亲的喜娘,正在低低安慰道“二姑子快别哭了,如今大喜的日子,这入了琅琊王府,再次也是富贵满身的主,若是甸公疼爱你,小妇人我还要多多向您讨赏呢!”
她这番话显然有了些效力,那轿子中的呜咽声音弱了弱,冬日里并不是出嫁的好时节,一则寒气太盛,路滑难行,二则,那轿子只是薄薄一层布帘,北风一吹便由着轿帘掀起。
便是这一股北风,那薄薄的轿帘掀了起来,一方红帕跟着一扬,一张精心修饰的小脸露了出来,四周的惊叹声响起。
“这小姑子如此貌美!”
“不知是何人之女,如此娇艳!”
“何人?便是那个齐氏梦嫣!”
“我当是谁,原来是欺姐无义的齐氏庶女!”
“休要说她欺姐,听说那郡主与她已经割袍断亲,不认这个齐家二姑子了!”
这种议论像长了翅膀,刚开始只有三四个人,紧接着,便是二三十人,进而,整条街的少女与少年,老者与老妪都议论开去。
梦嫣本是稍稍喜悦的心,一下子冷下来,她想将轿帘重重放下,用手狠狠的按住,可那双手刚刚抬起,便对了一双淡褐色疏离讥讽的眸子。
梦嫣的小脸,惨白了下去。她的嘴颤巍巍,张了又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冬日的泥土地实在有些滑,便是那后面的大汉,不知为何忽地脚下一滑,连带着那抬着的大木箱子,禁不住向侧面一倒,哗啦啦,箱子太过沉重,便就着这一倒,里面的东西散落了出来。
“哎呀,好大的手笔!”
“怪哉!齐元怎么却有如此多的金银嫁一个庶女?”不知谁高呼了一声。
“哼,传言那齐家庶母当家,想必,这金银都是那妇人准备的!”
“我也听闻,这郡主自幼亲母早亡,一个小姑子,身为嫡女,却身无所靠!”另一个声音响起,这声音浑厚,硬生生穿出多远。
“哼!便是有了此等妇人,才生出如此的女儿!”这街市上,有不少的青年贤士,他们听着议论,一个个神色严肃。
“这齐家,怎生出了这般不义之妇,不孝之女!”
梦嫣顾不上这议论的人群,“快,快拾起来!”她掀起轿帘,冲着身后的大汉疾呼。
她这一声高呼,在周围的众人,包括那些贤士们,都齐齐的看向她。一个女子,非议在前不去辩解,只顾着金银细软,这本身便是铁证!
那些贤士冷冷看了看还在冲着大汉们吆喝着的梦嫣,有几个,大步向着琅琊王府的方向走去。
“主人!”两个剑客来到马车前,“吾等已经散出消息,这田氏与二姑子,定不会好过了!”
“善!”梦璃一笑。这辆马车欢快的离开,身后梦嫣高呼声渐隐渐远。(未完待续。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