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到内部,就比较乏善可陈了,没什么神马正经的可看性,大家在人来人往的候车大厅里又拍了几张,再四周转转,也就没什么可拍摄的价值了。
看看时间,也没剩下几分钟了,又因着拍照,安国庆和李彩凤也等于把车站里里外外的大致逛了一遍,嗯,就连公共卫生间也光顾了一回——当然,不是变态的参观,而是切实的使用。
趁着这个短暂休息的时间,安然又把相机放回了自己的背包里,一会儿上火车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别把她的宝贝儿给挤着,到时可就心疼死她了。
他们今天的点子还算比较正,总喜欢晚点的火车倒是准点进了站,候车大厅的广播喇叭开始提示,没有什么可说的,一家人站起来赶紧排队检票进站吧。
在自己家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真在外面拉出来,全家老小六个人,两个大的拖上四个小的,对于现在都是独生子女的情况,还是一个小有规模的队伍。再配上候车大厅里的人来人往,李彩凤就开始有点小紧张,生怕把自家的队伍让来往人群给冲散了,到时不好找人,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你们都跟上啊跟上啊,回头丢了找不到着。看她那面部表情如果不是看在这个四小的认真说起来都是半大不小的高中生了,她没准还真想拿根绳子像绑粽子似的串起来安心,或是让他们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大手拉小手的拉成一串更加安全。
安然为了让变身老母鸡生怕自家小鸡崽让老鹰叨走的李彩凤安心,乖乖的把爪子塞进了老妈的手里,让她拉着,果然拉着女儿绵绵软软的小手,让李彩凤的紧张情绪立时得到了缓解,起码可以少操心一个了,剩下的精力就可以尽情的发挥到自家大小男人们身上了。
其实到了检票口李彩凤就把安然给毫不留情的抛弃了,为啥呢?因为她自己也发现过于紧张了,在锦岭这一站,上车的人并不多,完全没必要非得把家里的人都拴成一串,不拴也丢不了。
安然有点受伤,人多的时候就把人家攥在手里当定心丸小宝贝,人一少就把人二话不去的抛下了,紧张对象从怕“丢人”变成了怕丢钱,把人的精神头都转移到看小偷上了,真让人失落。
不过,下一秒她的爪子就落到了另一只手里,江杰云转头对她眨眼轻笑,一张小白脸什么时候瞅着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治愈心灵。
咱还是有人爱哒,而且还排着队咧。
安小然同学瞬间又支愣了。
小站没来也没多大,人也上得不多,停留的时间更短,工作人员站在车门旁一叠声的催促着,快点快点,马上就要开了——不管真的马上还是假的马上,反正这也是惯例了,早点把人催上去早点拉倒。
还有一些做小生意的,以及车上的旅客,都抓紧这么短暂的时间,做生意的做生意,补充补给的补充补给,再配合上一串背着大包小包一路逛撩的旅客和大声催促的工作人员,倒也是热热闹闹的一片喧哗。
一家六口,唏里呼噜的上了火车,拿着车票寻找自己的位置,按照惯例位置上也坐了人,看到人来,才站起来让座,把随身带的大包小包的都塞上行李架,这才真正坐下来喘了口气,有了精力打量一下车内的环境。
这么一看,别说,人还真比他们想象的要少得多的多,整列车厢里居然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空位,并不是传说中的,座位下面,行李架上恨不得都能塞上两个三人去的春运经典场面。
“这人怎么这么少啊?”李彩凤一早就担心人多,坐在车上遭罪的事,虽然安然有网络调查的信息在手,但不同车次不同路线的情况也是不一样的。而且听说,他们这条线还是比较热的,否则也不会最近又增派了车次。
“少?这是离终点没有多少站了,再加上今天也是三十了。我上车的时候人可不少。”与他们隔了一个过道的一位中年男子听了李彩凤这话便热心的解答道,“你看没我刚上车的时候的人呢,我的天,别说是你想出去上个厕所,轻易你都不敢抬脚,你这一只刚抬起来,再想落下去就找不着地儿你知道吗?”
他这种鲜活有趣的形容方式一下子把李彩凤他们一家都给逗乐了。
这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个闲不住嘴爱说爱聊的,“诶,我可不是开玩笑啊,真事,不信……你问他……”他说着一指坐在他斜对面的一个女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道,“这小姑娘也就比我晚了一站,你问她,那会儿我看都快给挤哭了。”
女大学生看着挺文静的,也让这位大叔的形容词给逗乐了,但点点头附和道,“嗯,刚上车那会儿是挺挤的,都快把人给挤成相片了。”
这个形容词又把大家给说得一阵笑。
那位爱聊天的大叔接着给他们科普说,其实本来硬座这边还有不少人的,但随着其他车厢下的人多了,人流量自然也就分散了,比较有不少人跑到卧铺那边去了,从首发站坐了好几天的硬座,没个好体格一般人都挺不住,再一指女学生,说她开始就去卧铺那边补了一小觉,后来那边人多了,就跑回来了。
从锦岭到津源坐火车的话,大约需要五个多小时,应该说是还挺近的,又有座位,车上的情况也不错,这时间也就好打发了。
说起旅途打发时间的神器,最著名的莫过于扑克牌了。对于这种旅行的必需品,安然他们一早就准备好了。
扑克牌一拿出来,大叔和女学生立刻就响应了姜成卓他们的打牌号召。
安然这边则掏出了第二样消磨时间的神器——食物,都是她自制的一些小食品,能很好的让嘴巴发挥功能,但又不占肚子里的地方,味道经过无数次的改良,如今已经很有自家独特的风味了,很得家里和好友以及师长们的热爱,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安然都自制上一批送人。
这几种安大厨的拳头产品一拿出来,自然也受到了大叔和女学生两位牌友的欢迎和赞赏,女学生之前话一直不多,笑眯眯的,大叔说什么她都点头。这会儿吃上东西了,嘴巴占住了,话却反而多了起来,一个劲的追问安然这些小食品是什么牌子,在哪儿买的,太好吃了,是你们锦岭的特产吗?
当然不是特产……也不能不算是特产,不是锦岭的特产,而是他们家的特产。
这个答案让女学生大大,大大的惊奇了一把,本就显得略圆的眼睛瞪得跟猫似的,然后就一叠声的对着安然夸了起来,与之前那种少言寡语的文静劲简直是判若两人,反差忒大。
没夸几句,安然也算是看出来,好吧,这位小姐姐显然也是吃货。看着这姑娘那亮晶晶,怎么瞅怎么眼熟的眼神,安然直想扶额,她也不知道自己重生之后这体质是出了什么毛病了,好象特别有吸引吃货的特质,遇上的朋友,邻居,同学,就连明长城上拣个小孩儿也是一只小饭桶,这不,眼前这萍水相逢的短途旅伴也是个爱吃的。真是让人不能不感慨,真是神奇的属性。
女学生和大叔本来一开始被安然他们让着吃东西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吃着吃着也就吃顺了口,再加上打牌又打得来劲,气氛一上来,客气劲也就忘了。吃着玩着话也就多了起来。
大叔先问安国庆和李彩凤带着好几个孩子这是要走亲戚吗?怎么这时候才走?你们家孩子可真不少啊?啊,是亲戚家的孩子啊,我的说呢,难得现在还能看到这么多孩子的人家啊,还这么多小子,看着还都差不多大小。
安国庆和李彩凤含含糊糊的应着,啊是,走亲戚。这不是那个什么,做点小生意,一直走不开吗?啊,是,孩子……多了点,都挺有出息的。
倒不是两人有心撒谎,而是别说是现在,就是多年之后,大过年的跑出来做短途旅行的人也不是很多,真要是实话实说,别人一来可能反倒认为他们是在撒谎,二来也可能拿着看神经病的眼光去看他们。所以,为了免于废口舌的解释,也省得让别人当成了疯子,还不如顺着别人的猜测哼哼哈哈的糊弄过去得了。
至于说江杰云他们与自己家的关系,说是亲戚就是亲戚吧,旅客之间也就是随口攀谈,谁管你是不是真的去走亲戚,这些孩子与他们到底是什么亲戚关系,人家也不关心。
至于说中年男人和女学生的自己本人的情况也都是三言两语一带而过,中年男人是在起始站那边的省份打工,现在自然是回家过年。据他本人说,干不错,挺得老板的倚重,工作离不开人,一直到了年根底下,才急急忙忙的买票,结果没买到卧铺票,只买到了硬座,硬座就是硬座吧,能回上家就行了,一年到头没看到老婆孩子老爹老妈了,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