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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不到六点,犯人们就要起床,整理好自己的床铺和衣服后,到大操场上去集合。
戴纳手上的伤已经不成问题,看起来很可怕其实一点都不疼,干活的时候精神抖擞,和昨天一副要死要活的熊样简直是天差地别,搞得管头都有点看不下去。
别再是什么回光返照之类的吧。管头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看得出来他很苦恼。本来想看在昨天晚上那块小金子的份上,对他放宽松点,不过现在这情形,好像是没这个必要了。
泰勒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毕竟那些看起来狰狞的伤口已经不再是负担,所以感觉就轻松不少。
不远处,一个匈牙利管头直直得盯着泰勒看,那双眼珠子跟生了根似的,拔都拔不下来。
“嘿老兄,别看了,人家不是已经把你拒绝了么?再说这么大年纪的男人有什么滋味。”戴纳这边的管头是荷兰人,他就比较喜欢家乡的男孩,“瞧那边几个,长得都不错,又年轻又新鲜。这个嘛,指不定跟多少男人呢睡多呢,别惦记着了啊。”
匈牙利管头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依然把目光锁定在泰勒身上,荷兰管头对着天空吹了声口哨,无聊的走开。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不过碍于朋友间的面子没人愿意把话说明,但每次看匈牙利管头被气得咬牙切齿的时候,都忍不住劝他两句,别再对那个不识好歹的ji奸犯浪费感情。
只是,越呛口的辣椒就越让人心痒,泰勒虽然在年龄上不占优势,但他容貌秀丽,身上那种经过生活和岁月打磨出来的独特魅力,都让匈牙利管头心驰神往。
哪怕只睡一回,也算是过了把瘾。
泰勒的睫毛很长,和戴纳的有一拼。以前赫尔道夫总是喜欢偷偷拉扯他的眼睫毛,看他呲牙咧嘴的表情,会幸灾乐祸的大笑。
匈牙利管头当然注意到这个亮点,浓密的睫毛低垂,会把那双黑色眼睛遮盖住一半,有些苍白的嘴角总是紧抿着,给人一种强烈度征服欲,想把他贞洁的面具撕裂,看看下面是怎么样惊心动魄的妩媚。
是的,就是妩媚。匈牙利人坚信,在床上的泰勒肯定会是一个妖娆撩人的尤物。
可能是身后的视线太过火热,泰勒有些不自在的往四周看了看,在和匈牙利人的目光触碰时,迅速低下头,避开他□裸的逼视。
不管泰勒做什么动作,在匈牙利管头看来都是那么性感,就连挨打时隐忍的表情也会让他勃,起。
为了能经常得到这种快感,泰勒总是会受到他无端的打骂,皮开肉绽的惨状在他眼里就是最直观的刺激,有时不用手就能直接□。
而这个倔强的犹太男人总能给他折磨他的理由。单是不做他的“床奴”这一点就足够了。
原来在泰勒刚被送进这里时,匈牙利管头就看上了他,曾经几次三番的要求他做自己的床奴,并承诺会给他更多的食物和干净的水,还会帮他躲避看守的刁难。
这些都是很诱人的好处,许多有点姿色的男人都会欣然同意,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管头。匈牙利男人也曾经换过几个床伴,但在泰勒来了之后就把他们全撇到一边,不再理会。
只是他没想到泰勒的脾气竟然这么硬,一番软硬兼施下来,竟然半点效果也没有,反而让他心生厌恶,一见面就离自己远远的,
为此,匈牙利管头也是非常的恼火,为了惩罚他的不识好歹就经常实施打骂,这也是泰勒为什么经常无故遭到毒打的主要原因。
最近发觉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绝望的气息,眼睛里也是暗淡无光,渐渐地,匈牙利管头对他的性致没以前那么强烈了,想起来就看看情况,想不起来的时候就扔到脑后,和其他床奴厮混。
至于今天心中的那把火为啥又烧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焕发的神采吧,看起来和从前的样子差不多。
中午吃饭的时候,戴纳特意找了个挨着泰勒比较近的位置蹲下,管头也正在吃饭,所以没空搭理他们。
“戴纳,你会什么进这里来?这儿根本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昨天因为时间紧迫,两个人都没来了好好的说会话,现在有了机会,泰勒率先发问。
“别提了,我的经历用倒霉透顶来形容一点都不过份,”戴纳两三口就把碗里的面包消灭掉,“先是被绑进凯蒂沙龙,然后又被一个无良的人渣骗进集中营,最后,这不就遇到你了么。”
“凯蒂沙龙?那可是夜总会啊!”泰勒很吃惊,他不敢想象戴纳在那里会遭遇到什么,“你不是在警察局呆的好好的么,怎么会这样?”
“唉……一言难尽呐……”
戴纳将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当然,和克劳斯的纠缠自动会屏蔽,如果这个会其他人听到,会给他俩都带来灾难。光看这些身在集中营的粉红三角就知道了。
“那你呢?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这次的汤没有给犹太男人喝掉,戴纳看泰勒消瘦的太厉害,就把汤留下来给他。
“我已经进来将近一个月,鬼知道是谁告发了我的事!不过万幸的是,进来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泰勒轻声说出后面的半句话来,就低头吃东西,不再出声。
戴纳也被他的沉默感染,闷闷的想心事
午饭过后。大家可以休息一下,恢复体力继续工作。就在要去大操场集合的时候,两辆小汽车停在集中营门口,从驾驶室下来一名官兵,打开后座的车门,随之出来的是一位打扮入时,身着华丽的小姐。
从另一辆汽车里下来的是位年轻的军官,他们由指挥官亲自接待,搞得劳工们以为这伙人是来视察的。
后来才知道,那位“小姐”其实是某位高官的儿子,和那名军官在剧院的包间里亲热时,被党卫军抓了个正着。希姆莱在去慕尼黑之前亲自下令,要将两人关进集中营,好好“改造”。
“小姐”的高官爹爹没办法,只能选在希姆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将一切打理妥当。干活自然是不可能的啦,挨打挨骂也是要不得的。他们会被单独关在一件所谓的“贵宾”房里,整日里只能对着墙壁,没有人说话,也没有自由,这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劳工们陆陆续续的在操场上站好,戴纳则是磨蹭的跟在后面,好奇的看着往这边走来的几个人。
“小姐”的身上挂满了珠宝,八成是在日后用来讨好管头或者是看守的;年轻军官长得很帅嘛,看起来很有前途的样子,不过被关进这里,一切都会变成浮云了。
跟在最后面的那个兵哥哥看起来很眼熟啊……戴纳摸着下巴思考。
突然,灵光闪过,一个人迅速出现大脑里,而这个人的身份,令戴纳激动的全身发抖
他他他!他不就是克劳斯的手下的那个高个子士官么?在警察局监狱做了一个月的狱警,还带着自己去洗澡的那个!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克劳斯派他来的?
戴纳兴奋的脑子都转糊涂了,他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自己的出头之日到了!
而那位士官在走过人群的时候,很显然看到了戴纳,他的表情里没有惊讶,好像事先已经被告知了一样。
两人的眼神在短暂接触后,士官迅速将目光移开,然后目不斜视的继续护送少爷们进班房。
管头将劳工们带到采石场,开始新一轮的工作。戴纳感觉自己搬石头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做了几次深呼吸都不能平息内心中那种绝境逢生的狂喜。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开这个人家炼狱,就可以远离死亡的危险。而后面发生的一件事更是令他心神震动,渴望生存之光的到来。。
采石场铁丝网之前的五英尺的距离规定为卫兵的射程,所有人都不敢踏过这五英尺,但就在早上,一个士兵拽过一名粉红三角的犯人,摘掉他的帽子扔到铁丝网前,强迫他去捡。
犯人当然知道走过去会有什么下场,所以坚持不去。
于是,士兵就用枪托和皮靴把他一步步的逼近射程内,然后开枪打死了他。
卫兵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击毙一个犯人就可以获得一天休假。因此他们会想方设法的让犯人走近铁丝网。
在集中营里,人性这种东西是什么?能吃吗?
当犯人在铁丝网前倒下的时候,瞭望塔上的士兵还在鼓掌喝。戴纳被深深的震撼了,一条人命就这样在眼前消失,他们竟然笑的如此开心。
或许在他们的眼里,这些人都是该死的臭虫,能消灭一个是一个。最后只有强大高贵的日耳曼民族才能统治世界。
这件事在戴纳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他认为在往后相当长的一段事件里,不可能忘记今天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那个被逼着死去的犯人。
下意识的寻找泰勒的身影,却发现在另一边,也有个人男人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男人看向泰勒的眼神很熟悉,就像……就像施瓦茨在看到自己时候的那种眼神。
一种势在必得的疯狂。
到了夜里开工的时候,匈牙利管头拿着鞭子指向泰勒,“你,过来。”
泰勒放下手中的石块走过去,“什么事?”
“你跟我去库房清点衣物,明天还有一批人要被送进来。”
“可是,我的活还没干完。”泰勒拒绝着,他知道这一去肯定没什么好事,“您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找的就是你,废什么话!”匈牙利男人不耐烦的喝道,然后对其他管头喊了声,“我先带人走了啊,这里你们看着点。”
管头们都笑嘻嘻的应下了,眼神暧昧神色猥琐,让人看着都不舒服。
戴纳的注意力也被这一嗓子吸引过来,但看过来时,匈牙利管头已经带着泰勒走出去很远了,他拉住身边的管头,有些担心的问,“他们要去干什么?”
管头冲他嘿嘿一乐,“别装傻了小子,这么黑的天,你说能干什么?嘿嘿嘿!”
轰!一声响雷在戴纳耳边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