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沉道:“给我闭嘴!”
好吧,阿夏撇了撇小嘴,当丫环肯定是不行的,要是夏侯炀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还带着个丫环遇到守城的士兵肯定说不清楚,只能装成夫妻了。
城门口果然有很多查盘的人,夏侯炀一身云罗国百姓的服装,阿夏则是云罗国女人的服装,把脸都给蒙住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孩子正睡得香甜,那搜查过往人员的士兵突然抓住一个可疑的人物便大声地斥喝起来,将人抓住,那人使劲地喊冤枉,直接把芍药吵醒了。
芍药早上的时候喝了米汤,这个时候又开始哭饿了,而且哭得越来越大,把四周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阿夏抬眸望向夏侯炀,目光里有抹求救的光芒,反正芍药一到夏侯炀的手里就不哭了。
夏侯炀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将一个锦袋交到守城士兵的手里,说道:“孩子哭闹惹着各位大爷了,真是罪过!”
噗!阿夏怔住了,这个夏侯炀居然会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语气跟一个守城的士兵说话,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居然也有这么委屈的语气。
那守城的士兵投了投手里的锦袋,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热情起来,说道:“小孩子嘛,哭闹一下也属正常,没事的,你们赶紧过去吧,夫人抱着孩子怎么也不雇个马车呢?”
夏侯炀言道:“贱内坐马车晕,所以我才陪她走路的。”
靠!阿夏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十分的不服气啊,什么叫她坐马车晕车?老子坐什么都不晕,问题是你丫的给老子找了马车吗?非要用两条腿来走路,累都累死了!
“夫君,你等等人家嘛。”阿夏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娇滴滴地跟了上去,脸上露出无辜的神色,柔柔地说道:“你看女儿一直在哭,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要不你帮人家抱一下吧,出了城再找个偏僻的地方喂奶。”
夏侯炀觉得身上的鸡毛疙瘩掉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地接过阿夏手里的孩子,沉沉地说道:“死女人,一点也不懂得贤惠!”
靠!老子哪里不贤妻了,你叫老子扮你的老婆,老子照样扮了,当个已婚妇女还抱着一个孩子,这种事情任哪个未出嫁的女子也不愿意做的,又不是你家的丫环,干嘛要替你做这些?
芍药闻到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觉得哭得更加厉害了,阿夏将人塞到夏侯炀的手里,径直的朝城外走去!
身后还听到了那守城的士兵笑呵呵地说道:“这位爷,你家贱内欠调教啊!”
夏侯炀微微地点头,回道:“你说得是!”
城外已经是漫天黄叶飘荡,秋风徐徐地刮过来,带起一股刺骨的寒意,夏侯炀看着怀里正瞠着眼睛看着他的芍药,心里某处泛过一丝柔软,然后他的眸底有丝嗜血的寒意,果然不是能心软,否则便会自取灭亡,而且是对于那个正开心地走在自己前面的丫环,他当初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心软没有把她杀掉,现在就惹出祸事了,希望她不是要是这场阴谋里的破坏者就好了。
阿夏吹掉刚刚掉在她掌心的一片红色的叶子,走到夏侯炀的面前,说道:“你觉不觉得有人一直在跟踪着我们?”
夏侯炀的眸色沉了下来,说道:“走到前面去把小宝召唤过来,我们沿官道边上的山路走。”
阿夏嘟嚷道:“真的有人在跟踪我们啊,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你若不信等下那只小老虎过来了,一定能注意到。”她的眼睛里流露着警惕的光芒,绝色倾城的脸上很严肃。
夏侯炀语气不悦:“有没有人跟踪难道我不知道吗?”真是个多嘴的小丫环!
小宝过来的时候,突然朝夏侯炀身后的树丛里扑了过去,然后是一声女人的尖叫,荆钗布裙的女人战战兢兢地从树丛里爬了出来,见到夏侯炀的时候,脸色更是吓得苍白无比,指着他动了动嘴唇,却是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儿来。
阿夏走了过去,问道:“这位夫人,你干嘛一直跟着我们?”看这女人的样子,只是普通的妇人,根本不会功夫之类的,居然一直跟踪了他们这么久,也没有跟丢,必然是有恒心的,在阿夏和夏侯炀的身上,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那妇人惊惶地站了起来,指了指夏侯炀手里的芍药说道:“那是我的孩子!”
阿夏说道:“那是我们的孩子!你看我们多像夫妻啊,一男一女抱着个孩子非常的正常,你凭什么说那是你的孩子啊?再说了就你一个女人怎么能说那孩子是你的呢?”
“那真是我的孩子,我知道我不应该丢下她,我现在后悔了,这些天来我一直跟在你们的身后,看到你们进了云罗国边城,我不敢进去,就一直在城外守着,守好两天,这才看到你们出来,姑娘那真是我的孩子啊。”妇人开始抹眼泪了。
“怎么可能呢,哪有把自己的孩子不好好爱护让别人抱了的道理?”阿夏皱眉。
“姑娘,你说那是你们的孩子,可是看你才不过十四!”阿夏说道,瞠了一眼夏侯炀,这丫的还在发呆,不知道在发呆什么,他不是一直很讨厌芍药吗?
“真是个好名字呢,多谢姑娘了,求姑娘把孩子还给我吧。”妇人一直在岂求。
夏侯炀将阿夏推开,将芍药塞到了妇人的手里,拉着阿夏的手,说道:“又在冒傻了,还不赶紧赶路!”
阿夏急道:“夏侯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把芍药给她了呢,好歹也跟她要照顾芍药这些天的牛奶钱啊,况且我们的牛奶还被人偷了!”
“牛是自己跑了的。”夏侯炀不耐烦的说道。什么牛奶钱,奶牛钱的,他把孩子送还给那妇人的时候,还在孩子的身上塞了几块金锭呢。
他才是真的犯傻了,不过一想到摆脱了一个累赘,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觉得有些空空的,好像那芍药还挺可爱的,不禁回眸看了一眼阿夏,然后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目光如狼的盯着她的脸。
总算找到丝他们相似的地方,都是有一双无辜又水汪汪的大眼睛!
阿夏吐了一口气,揉着酸痛的胳膊,又来硬的,盯着人家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干,真是吓了人家一大跳呢。
那妇人突然追了过来,手里捧着金子正要还给夏侯炀,突然看到男子那冷厉的目光,顿时吓得怔在了那里,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你们是不是把路费放芍药身上忘记拿了?”
夏侯炀冷道:“不是我的!”拉着阿夏像逃跑一样的往前走,总感觉旁边的阿夏正用她那天真用无害的目光嘲笑他,他就恨不得将她扔到湖里去喂鱼。
半晌阿夏才咯咯地笑出了声来,女子的笑容明媚又温暖,眉角里显现着几分调皮,看着夏侯炀的心底一阵的烦躁。
树丛里出来一阵骚动,窸窣的声音传出来,好像是什么野兽用利齿啃东西的声音,阿夏小心翼翼地跑过去看,顿时像被触了电一般跑了回来跳到了夏侯炀的身上,说道:“有尸体!”
夏侯炀走了过去,看到一只断了腿的野狗正在啃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尸体被啃得面目全非,倒还能从衣服上识别那是云罗国的人。
“云罗国的信使!”
小宝过来一声沉吼便把那野狗吓得屁滚尿流地逃掉了。
夏侯炀搜了搜那信使的衣服,从衣服里发现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男子怔住便拿出随身的小刀将信封给打开了。
阿夏正扒拉在夏侯炀的身上,那面目全非的尸体让她觉得心惊胆颤的。当她看到上面的文字的时候,顿时脸色一变,说道:“这绝对不可能!”
“证据都在这里,有什么不可能的?!”夏侯炀冷冷一笑。
“堂堂夏国的大将军怎么会跟云罗国勾结呢?分明就是有人栽赃嫁祸!”阿夏一把夺过夏侯炀里的信函。很认真的说道:“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夏将军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要名要利用有,他干嘛要跟外族人联合起来意图不轨呢?”
“利欲熏心!”夏侯炀说道,沉沉地看着阿夏手里的信封。
“才不是呢,幸好这信还没有送到夏将军的手里,我们只要把它毁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我要赶紧回去问问夏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夏话刚刚说完,后脖子处便被人重重地打了一击,顿时什么也不知道了。
夏侯炀缓缓地捡起她手里的信函,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真正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牺牲一些人,付出一些代价的。
夏国的皇宫,夏云逸坐在大殿里听着朝廷中的大臣上奏的事件,阿夏那丫头好像也有十来天没有找到了,夏将军这个时候又有人上奏说他与邻国的云罗商人来往密切,顿时让他的心里有些烦躁不已。
这个时候除掉夏府的话,万一引起什么骚动,只怕夏国的其他门阀也只会看热闹而已,如今没有证据倒是让他有丝庆幸,只是跟那个上奏夏将军的大臣说道:“无凭无据就断定夏将军有通国叛乱的嫌疑吗?夏将军一生对我大夏忠心耿耿,而且夏家的小姐还是皇后,夏将军为何要通敌谋反?”
那大臣被说得有些发怔,还想反驳,却看到皇帝正蹙眉看着他,他顿时不敢多说话了,只说臣下鲁莽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就这么妄下说夏将军图谋不轨是不对的。
夏云逸挥了挥手,懒懒道:“退朝!”
片刻大殿里的朝廷大臣已经全部退了下去,只剩下空荡荡的大殿,秋风呼呼地刮过宫阙,男子站了起来,走出大殿,穿过内宫长长的甬道,那些带着寒意的风吹过来,让他冷不丁得觉得有丝寒意,突然说道:“夏小姐这些天怎么样了,朕好些日子没去长公主府看她了。”
太监说道:“回皇上,据回报,木家世子这些日子经常去长公主府找夏小姐,前些日子还带夏小姐去了花楼,砸了城东的那些花楼,赔了不少的钱财呢,好像木世子一点也不在意,倒是把夏小姐吓着了,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之后的几天任木世子怎么找她出去玩,她都不愿意去了。”
夏云逸听此,嘴角轻轻一扬,这么胆小怕事,真不是他的阿夏才有的作风,于是缓缓而道:“夏小姐那丫环回来了没有?”
“宇文少爷昨天晚上回来了,没见到夏小姐身边的丫环,据探子回报上来的信息是,宇文少爷回来的时候,灰头灰脸的,模样很是伤心!”太监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道:“皇上,冯妃娘娘今天请了各宫的妃嫔在御花园里赏花品茶,娘娘刚刚派人过来跟奴才说皇上若是早朝完了,便过去。”
夏云逸说道:“去长公主府吧。”
太监微微一愣,脸上有丝欣喜的颜色,说道:“是。”
京府的长公主府里,夏小姐一身华贵的皮毛披风,站在小亭里一脸的幽静,旁边的宫女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吱声,夏小姐突然说道:“南宫夏不在这里,都没什么好玩的,那个冯妃今天说请我去宫里赏花品茶,我没去,会不会不好啊。”
宫女动了动嘴,忍住没有说话,垂下了头。
“你干嘛不说话,哑巴了吗?想当哑吧的话,本小姐可以马上成全你!”夏小姐语气突然一沉。
宫女战战兢兢道:“奴婢中是个伺侯主子的人,小姐不去是因为小姐前天跟木世子出去玩受了点凉,身子不适。”
夏小姐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那木凌止居然带本小姐去那种地方,那些男人个个长得又难看又恶心,女人也是,本小姐气不过就砸了一桌饭菜,没想到那老鸨娘还起劲了。”
“若是皇上知道小姐去了那种地方……”宫女小心翼翼。
夏小姐说道:“皇上怎么会知道,本小姐去的时候是换了男装的,没人认识我,木凌止那厮肯定也不敢说的,听说他回家之后被木亲王重重地责罚了一顿,还在院外跪了一夜呢。”真是有趣,看那木凌止以后再欺负她,哼!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亢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小姐脸色一变,赶紧整了整头发,脸色有些焦急道:“你看我头发乱了吗?”
“没,小姐的头发很好。”
“那脸上的妆有没有花?”她有些手足无措。
“也没有,小姐就放心好了。皇……皇上已经走过来了,”说罢,那宫女扑通一下跪在地。
夏小姐赶紧迎了过去行礼。
夏云逸摸了摸夏小姐光滑的长发,说道:“夏儿是不是在公主府里呆烦了想出去走走?明天朕派人过来陪你去吧。”
夏小姐赶紧摇摇头,说道:“皇上费心了,夏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屋里读书练琴,觉得日子过得很充实,又怎么会觉得无聊想要出府去走走呢?”她跟木世子去花楼的事情,皇上应该不会知道吧。
“是吗?”夏云逸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再怎么学坏也不可能像阿夏那样随心所欲地生活,夏小姐要当个深宫的女人倒是挺合适。
夏小姐脸色有些惊惶,连忙说道:“夏儿偶尔还会绣绣花,去山上陪长公主念念佛。”
夏云逸赞许地点了点头,突然长公主府的墙头掉下一个重物,闷地一声摔在了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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