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拿着手上的走着看了又看,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个蚊子。 首发--无弹出广告
索额图和韦小宝在下面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索额图眼一闭脚一跺,豁出去了的将韦小宝拼命的撞了出去,碰的一声。
“小宝,你这是干什么?”康熙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很大的一声响,回过头来居然发现韦小宝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势趴在了自己脚底下,双腿扭曲,一只手朝前,一只手平摊,脑袋向右,帽子向左……
“呵,小宝,有话你就直说,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这是在干什么?”康熙噗的一声就笑了,随手将奏折一扔,低着头仔细观察着韦小宝那张扭曲的脸,喜感到了极点。
“是~~谢皇上~~”韦小宝委委屈屈的拉长了声音回答,趁着爬起来的功夫狠狠的瞪了后面做缩头乌龟的索额图一眼,你爷爷的,居然敢这么陷害我,你给我等着!
哎呦我的韦大人,这时候不是您上还能谁上?难道等着万岁爷发火吗?死道友不死贫道,您这不是没事儿吗?索额图脖子一缩,努力盯着自己的脚尖,誓要将沉默进行到底。
康熙在上面看着下面的一堆小动作,了然的笑笑,再想想方才韦小宝堪比最灵活的青蛙的姿势,扭过头去,肩膀一抖一抖的,不能笑,不然韦小宝指不定会在额娘跟前说什么,说什么也不能笑!
怎么,很好笑吗?韦小宝回过头来就看到了康熙颤抖的身体,嘴角一撇,白皙俊秀的脸瞬间黑的堪比锅底,你爷爷的,小玄子,老子这样为了你牺牲形象,你还敢笑?
“咳咳。”康熙力持严肃的绷着一张脸,但是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皇上,不知道您刚才是在为什么担忧?臣等惶恐,不能为君分忧,真是罪该万死。”索额图低着头请罪,赶紧把话题岔回来吧,这样你好.xzsj8.我好大家都好。
“哼!”康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伸手拿过梁九功极有眼力又取过来的折子,伸手递给索额图,“看看吧!”
韦小宝抬头看了看康熙的脸色,然后蹭蹭蹭的挪到了索额图的身边,伸手拽拽索额图的袖子:“喂,上面写的什么?”
没办法谁叫他韦小宝天纵英才却大字不识一个?这样的奏章是它认识他,他可不认识它!
索额图的眉头同样也越皱越紧,抬头看看皇上,见皇上点了点头,旋即轻声开口:“韦大人,这是吴三桂和耿精忠联名上的折子,是……自请撤藩的。”
“自请撤藩?”韦小宝挪开一大步,身子后倾,看看索额图又看看康熙,咋回事?
索额图叹了口气,于是开始讲解三藩的由来,最后直接归结到一句话,这个折子说是谦卑其实是一种挑衅和试探,如果你康熙不撤藩,自然你好.xzsj8.我好大家都好,如果你要是真不是抬举,那咱们三藩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三藩的军队已经延续了这么多年,兵力可谓是十足,对皇权威胁甚大啊~
“皇上想要撤藩吗?”韦小宝疑惑。
“无论是不是撤,此刻都不是时候,朝廷目前没有一丝的准备,贸然撤藩只会引起民间反弹,之前皇上和臣等也只是就这个事情商议了一次,但是没想到还是被通了消息出去,这下一来,吴三桂他们就等于是在威逼皇上承认三藩的‘土皇帝’啊,论上,这事情是不能容忍的,但是一旦兴兵,却是对民间极为不利。可谓是进退两难啊~”
“也就是说现在是吴三桂在欺负皇上?”韦小宝嘴皮子一抽,索额图的汗立马就下来了。
“哼!吴三桂他们真是胆大包天,当真以为朕会忍下去吗?忍了这一次,以后要朕怎么治理天下,皇上的尊严,皇家的尊严,大清的尊严何在!”康熙一掌重重的拍在了乾清宫的御案上,上好的紫檀书桌竟被康熙一掌震出了裂缝。
没错,这件事情已经闹开了,康熙刚刚摆平了朝政就出了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容忍吴三桂他们的这种挑衅,索额图和韦小宝在下面对视一眼,均默默的垂头看地,但是,此刻真的不是打仗的时候啊,吴三桂这一手,太狠了!
“皇上想要撤藩?”太皇太后坐在榻上,看着下面一脸愤怒的孙子,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时候啊。”
“皇玛嬷,孙子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是,这种事却是没有办法的,无论能不能打,胜不胜的了,关键是朕的态度,朕才刚刚亲政四年,自从鳌拜死后,朝堂刚刚稳定下来,如果此刻孙子不表态,那以后的路可想而知。”
“没错,你必须要打,但是你的态度其实并不需要天下人都知道,玄烨,你需要的其实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人,你要令行禁止,那么你需要交代的就是你前朝的那一群臣子。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是大清的帝王,你的每一条命令都关系着天下百姓,有的时候,为了百姓,为了太平,你不得不忍,你不得不委曲,只要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你的委屈,那么,或许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康熙站在下面,双手紧紧的握紧了双拳。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是作为一个皇帝,他不容许这样的被打脸面,这与天下无关,而是他的自尊与自信的问题,如果他现在连这样的局面,这样的决断凌厉都没有,他以后要怎样自信的治理天下?出兵并不是上策,同样不是下下策,风险是一半一半,虽然忍下去是万全之策,但是,他不是皇玛嬷,作为皇帝,他为什么不敢承担风险?不可以维护自己的威严?
主辱臣死,如果连这点都无法确信,他以后要怎么倚靠那些下臣?
但是,看着上面已经转脸不给自己半个眼神的皇玛嬷,太皇太后,那张淡漠的侧脸,是在确认自己无法违抗她的决断吗?
他已经20岁了,皇玛嬷,他不可能一直倚靠着太皇太后来治理国家。
转身离开慈宁宫的时候,康熙听到了太皇太后平静沉稳的声音,蓦地心中冰凉万分。
“皇上,建宁已经不小了,该议亲了。相信大臣们也会感激皇家的,无论什么,皇帝,都比不上百姓安宁重要。”
历经三朝,太皇太后的权势……呵……
康熙的唇角挂上了笑意,细看,却是冷冽无比。他能拒绝吗?直到现在,他这个大清的皇帝是不是名副其实?真不知道当年皇阿玛是不是这样过来的?玄烨突然觉得似乎自己对皇阿玛的怨恨少了一些。他握了握双拳,一如既往的冰冷,身后的慈宁宫看起来一派祥和,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的年幼青涩,他,真的亲政了吗?
康熙从没有过一次像此刻这般怀疑。
额娘,当初您能够在那样的困境下帮儿子保住承祜,您,能不能再帮儿子一次?
“皇上?”梁九功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脸平静的康熙身后,他知道,往往皇上怒极的时候,也是最为冷静理性的时候。
“告诉韦小宝,让他给朕摸清楚云南,甚至是吴应熊的消息。”
“建宁公主岁数不小了,这些天就待在她自个儿的寝宫里好好地学学宫规。”
“托人告诉皇额娘,朕事务繁忙,这几天就先不过去了,太皇太后那里也是一样。”
“告诉索额图和遏必隆,明天准时给朕去乾清宫,带上该带的资料,不然就等着挨板子吧。”
“这几天的绿头牌都给朕撤了,朕没心情搭理他们,告诉皇后,让那些女人都安分些。”
“朕去西苑,”康熙盯了梁九功一会儿,直到梁九功弯着腰额上见了汗,才扭头:“你记着,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你自己掂量着办!”
“嗻,奴才遵旨!”
梁九功趴在地上,直到康熙的背影消失不见,都久久没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