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竟已入夜!”
天之厉横抱天之佛降临双天寝殿,推门而入,轻笑出声:
“知道便好,人心之水融入三人内元多废些时间。无弹出广告小说 若听你言一路走回,定已至深夜。”
话音落后,天之佛被小心放在床上。
天之厉随即撩起黑袍衣摆坐在床边,天之佛坐直身子看向他,“现在可以说了,到底如何?”
天之厉拿过床边锦枕垫在她腰后,“靠着舒服些,何必这么着急。”
天之佛下意识道:“不急!”眸色却似蹙似亮,身子微微前倾。
这是不急?
天之厉叹息一声:“三人内元比你上次所见生机更甚,缎君衡之法定然可成,只等另三物回归和昙儿降世,他化断灭他们便可复活。”
“嗯?”天之佛哼了哼,眉心皱住。
天之厉一诧,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报喜不报忧!”天之佛望进他眸底直接戳破:“全部情形不止如此。缎君衡当时在房内欲言又止,如实交代,你们到密室避开吾谈了何事?莫以为瞒得过吾。”
天之厉怔住,抬手遮了遮她的眼睛,无奈轻笑:“缎君衡那时面色平静得很,你竟然还能看出!”
天之佛眸色微凝,一手抚向他的心口,“并非全是他的原因,你从密室出来后,心绪不如进去前平静。”
“呃!”天之厉一噎,满眼喜色抬臂搭在她的肩头,轻轻圈住:“有你在身边,吾宁静的很!”
“诳语!”天之佛视线穿过他笔挺威仪的鼻线,落在他垂下的眸中,“心跳早暴露你的一切,还想欺瞒!”
“好吧,在你面前,无所遁形,”天之厉胸腔沉沉闷笑,按住她抚在心口的手,“若要刻意隐瞒,方才定不那般言语,莫急,吾只是先报喜再报忧。”
难怪她一路不说话,紧紧贴着他胸口,竟是再做这事!
“嗯?”天之佛拧眉。
天之厉轻抚她披散垂下的银色发丝,继续道:“魈瑶和魑岳已拿到五行之物,不久归来,唯一不顺的是二弟克灾孽主,现在仍然没有一丝头绪。”
说着叹息摸向她隆起的腹部:“不知这个小家伙何时降生!但愿他能及时赶回!”
天之佛刚要说话,天之厉突然瞪大眼睛震惊看向她。
天之佛不解:“怎么了?”
天之厉急忙垂眸,手又摸了摸腹上,
“昙儿?”
等了片刻再无动静。
“刚才是吾的错觉?”天之厉抬眸看向天之佛,不可思议道:“刚才那是他的脚吧!他是不是踢了吾一脚?”
天之佛狐疑看着激动的他颔首:“是!他又不是第一次踢,已经动弹过好多次,睡着和醒着时都有,吾记得入地下宫殿时曾特意告诉过你。你居然不知道?”
“怎么知道?”天之厉一震,万分郁闷拧眉:“你说他比质辛有动静的早,可没说动静是这个意思!你为何不详细告诉吾?还有他动的时候也可没听你让我知道。”
“这!”天之佛一愣,“你回答质辛疑问时相当熟稔,吾以为你明白的。孩子的动静只有这个,你以为还能是其他什么情形?”
这用说吗?是个人都知道啊!
天之厉一窒,无语抚额咬牙。
楼至,孩子不在吾肚子里,怎么明白?你好.xzsj8.歹说清楚!早知有这动静,吾也不必提心吊胆孩子没心跳的事。刚才那一脚着实有力强势,康健的很!
“吾刚说完话,他就踢,是想跟吾说什么话?”
天之佛见他郁闷半晌后又眸光泛亮发问,忍笑垂眸摸摸腹部:“你自己去问他!”
天之厉,孩子哪儿懂你在做什么说什么!
“哦!”天之厉应声,当真垂眸又专注碰碰,“昙儿,快告诉爹,你何时生!”
仍是没有动静。
天之佛没想他竟是此话,凝视着他的模样,眸底笑意突然涩了涩,当即掰住他的脸看向自己:“如今自己暴露心绪不宁了吧,哪还须吾询问。”
天之厉不解:“何意?”
天之佛叹息:“你心绪所系之事已经告诉昙儿,他没听到,吾听到了。莫在奢望,就算昙儿天生神力,也不会在腹中便能言语的!”
“算计吾?”天之厉一愣,挑了挑眉,不甘碰碰方才踢脚之处,失望收手。
天之佛按住他的手紧紧一握:“意随心动而已。”
天之厉摸摸她的面颊叹息道:“不过,昙儿若当真可以言谈便好了!”
他也可暗中问问他,楼至深埋的秘密便可知晓。
“做梦呢!”天之佛好笑,看看殿外,转而看向他道:“吾想知道的已经知晓,克灾孽主定能在昙儿诞下前回来,你莫太担心。现在去赴和缎君衡的约吧,这个时辰从这儿走刚好到。”
天之厉一僵,眸色无奈闪过,登时俯身泄愤般地吻住她的双唇,“居然又被你发现!你先歇着!”
“嗯,”天之佛好笑贴着他的双唇喘息:“吾没了功力,”说着摸摸他的脑袋,“这儿还在!”
天之厉笑笑,拉开二人距离扶着她躺下,盖好薄被:“吾去继续将三人内元中分存的地心之火和人心之水互融,可能需要两三个时辰!”
“吾知道,你去吧!吾一个人在此无事,内元出不得差错,莫分心!”
“嗯!你睡着后,吾再离开!”
天之佛看着他打个大大的哈欠,笑笑阖眼。
不久后静谧的殿内便响起绵延悠长的呼吸。
天之厉才起身放下床边围帘,化光向缎君衡殿内而去。
殿门阖住的刹那,安睡的天之佛突然睁开清醒双眸,定定望着床顶,两行伤泪无声滑落,流过鬓角,沾湿了头下鸳鸯锦。
“贪秽、劫尘!”
疾飞的天之厉眸色一定,身形顿住,降临刚出贪秽门边的二人身边。
“大哥!”
贪秽一怔,走近他拧眉出声:“你怎么不陪大嫂,何必专程来送我!”
天之厉扫过他换的一身暗绿锦袍,看向劫尘:“代替吾送他出异诞之脉!”
“嗯!”劫尘看看天色看向他颔首:“大哥快去找缎君衡商谈吧,也不知他可否从那三物推测出大嫂隐藏我们之事。”
“明日吾会告诉你结果!”天之厉说罢,看向贪秽:“一路保重,安全为重!”
贪秽笑笑:“大哥放心。吾会尽快帮魈瑶拿回震眼之风,再直接去助三哥!”
二人目送天之厉离开后,劫尘眸底的笑意缓缓收起,手指.xzsj8.紧紧扣住佩剑,垂眸走在贪秽身前,
“走吧!”
缎君衡伫立院中,如期在月上中天时等到了光影而至的天之厉。
“就在此谈吧,吾已用灵力隔绝此处。”
天之厉举步走近他所站的石桌,看向上面的三物,“可有什么发现?”
缎君衡转眸指向还剩一半的天之厉内丹,“此物,你曾对吾言,能消弭万伤灾劫再造生机。”
天之厉眉心一动,“是!他们有何关联?”
“等吾说完,便可知道。”缎君衡又指向闪耀浩瀚金光的半数内元:“佛元中聚合万年天地灵气和万千功德佛力,灵气和佛力泽披万物,可超度亡魂重塑生机,是否还有其他用处,暂未探得。”
全可再造生机!楼至到底要做何?
天之厉眸色微凝,意有所指看向他,“质辛头骨你研究时间最长,可探得有何用?”
夜风拂过,院内枝叶簌簌作响,二人衣袖却是静止无声。
缎君衡左手一动,水晶骷髅头横空而起,紫色灵力源源不断注入质辛头骨。
隐藏其中的诡谲气息渐渐显露萦绕。
“怎会如此?”天之厉眸色骤变,难以置信道
缎君衡凝眸看向他:“吾需要你解惑!这双气到底是何?”
天之厉压下心头幕然而起的凝涩,缓缓道:“这是质辛肉身可拥有的全部厉佛骨血之气,怎会在这里面?”
“难怪!难怪!”缎君衡手指.xzsj8.难抑一抖,按住石桌,涩然呢喃。
天之厉眸色一紧,促声低语:“难怪什么?”
缎君衡阖眼片刻,回忆道:“吾找到质辛尸体时,血肉僵死,根骨无灵,取其骨和肉,复活亦难成,多方寻找无果,没想到所缺的此物竟被他聚集到此处。他预留的心头精血和内元之力十九很久之后才交给吾,否则复活无望。”
天之厉垂眸沉叹:“所幸他留下了活血和厉佛双元。”
“是啊!”缎君衡盯着头骨,继续说道:“吾铸炼他躯体为石,应他遗愿最后一步取头骨,方发觉这股诡谲之气,可惜当初竟然没有和骨血之气联系到一起。”
“除非吾和楼至,否则无人可认出!”天之厉走近石桌,翻掌提功将三物吸至掌心,疑惑道:“此骨血之气可代替佛厉双元?”
缎君衡颔首解释:“骨血之气,受之父母,本源之物,纵身死,仍生机不灭。普通死者之魂魄因其引导方得投胎轮回。”
“又是生机!”天之厉一震后,幕然拧眉,沉声道:“三物之用皆不离生机!”
“这就是吾要告知你之事,”缎君衡看向他:“天之佛利用它们或能造就一方生存,或死者复生,或转奄奄一息之人事恢复勃然命力。”
“好事!”天之厉眸色一沉,强抑陡然而起的愤怒:“拯救苍生而已,她欲为,吾不反对,可为何要瞒吾?”
“依她对你之心,”缎君衡凝眸看向他,将已有的推测说出,“既然隐瞒,一是担忧或恐惧你知晓后不会允她继续下去,二会不愿让你为难无法取舍,三是有某种原因绝不能让你或任何其他人知晓。四是此事她认定非她不可,言与不言并无区别。”
知他心底所忧,楼至她仍然去做。
天之厉掌心一紧,望向夜空笼罩下的双天寝殿,心底沉怒难消。楼至,你的考虑便是如此!
“损她之体伤她之命,吾绝不允;厉族弟妹和她,吾要兼得;第三可逆推前两条,但亦能自成原因,必是对吾对他人有害!第四,只证明她依然是千年前守护苍生的天之佛,从未变过,为苍生在所不惜!”
“多谢你吐实!”缎君衡说罢,拧眉看着天之厉凝怒的眸色,犹豫片刻终是吐出,“或许还有第五种可能。”
“前面四条不是可能,而为千真万确的原因。”天之厉脑中闪过千年来她所为之事,肃凝出声。
二人间突然陷入死寂。
片刻后,
缎君衡意有所指道:“可是,质辛当初既助她,并预留诸能复活自己之物,定是知晓天之佛所为不会损伤她性命,第一条和第五条猜测由此可作废。”
天之厉眸色未松,倏然看向他问道:“若天之佛死,可有复生之法?”
“死?”缎君衡一震,皱眉犹豫了半晌后如实道:“吾见识终是有限,并未听过天佛原乡如她般修行高深之人死后还有复生之事。或许应该有,毕竟她之修为非是一般。你为何如此问?”
天之厉垂眸凝视着掌心佛气浩然的佛元,吐出不为众人所知之事:“缎君衡,天之佛此时并非长生之躯,将来必有一死。”
“这!”缎君衡眸色微变,“怎会如此?莫非是因她与你……”
“是!”天之厉心头痛怒并起,缓缓道:“吾亦是后来无意才知,一直再找寻可助她长生之法。”
缎君衡知他后来之所指,心底沉沉一叹,“吾既知晓,以后便助你一同寻找。除此外,她所为之事不知是否跟她自知命难长久之间有关联。”
天之厉低沉道:“一切都是猜测,但愿没有关联!”
她极端的性情,他实在无法不往坏处想。
星空闪烁难定,仿如起伏不稳的心绪。
缎君衡走近,从他掌心中拿过三物用灵力封住,
“你打算如何处理它们?”
天之厉不假思索道:“交还给楼至!”
缎君衡皱眉:“你有何计划?”
天之厉凝声道:“若是第二、第三条原因,定和厉族生机有关,吾顺她心意,此内丹本就是如此用途。佛元,吾暂时收纳与吾体内厉元相融。”
除非那种绝无可能出现的情形现世,否则非自己愿意释出,她绝取不走!
“原来如此,”
缎君衡紧皱的眉心一松,他们皆现在堵不起!不管天之佛是什么原因,没有佛元,至少可以牵制她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天之厉看向他最后嘱咐道:“吾之内丹足矣赋予厉族生机,她为何还要三物融合,绝非为厉族这般简单,此生机大有问题。吾会想办法从她那里突破。”
缎君衡颔首:“吾会从其他方向继续关注此事。”
“多谢!”
天之厉说罢后收好缎君衡撤去灵力的三物,化光回返双天寝殿。
皓月如水,夜风飘渺。
淡淡清辉映照静谧无声的芙蓉山。
突然惊掠疾风,四处花枝簌簌作响。
风定之后,红光耀目。
剑布衣破空落地,拧眉扫过四处,空无一人,脚下只有坠落的枝叶。
“血傀师竟还未回到此处?咎殃传信他已中计,他看过圣魔元史后,常情定会来此,这次竟然没有回转?”
直面血傀师询问命灯之事看来只能推后,他会到了哪里?圣魔元史又告知他些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又晚了,大家见谅,面壁思过一会儿。。。1月3日晚上还有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