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医官大人,你怎么知道我治不好?这屋里之人,便是我医治过的,若要知道真伪,再过一阵,蒋顺便可下地走路,到时自然就知道了。 ”董妙文道。
庞官医一听这话,心里一惊,难道还真是这样的事?
“敢问,这位小娘子师从何人?”庞医官见董妙文一幅气定神闲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双手一抱拳道。
“我师父的名号,可不是你能打听的。”董妙文微笑道。
“你这个小娘子……”庞医官看董妙文不答,便认为她是故意针对自己,本来已经忍下的气,又窜了下来。
其实,庞医官还真是会错意了,董妙文的那个挂名师父,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人物,就算是皇帝老子来问,她也答不出来。
但庞医官心里可不这么想,做为一个地方的济民署的医官,也有近十年的光景,虽不成绩突出,但也是百姓敬畏的公家人。今天被个小女子这样的接二连三的下面子,自然恼了。
好,你不是不愿意说么,看我怎么找你的麻烦。
“好,你不说你师从何人么,我且问你,你这行医可有术证?”庞医官嘴里说得这个术证,便是行医的登记资格。
朝廷规定,凡是行医者,都要登记造册,而且还要有中人和保人订立类似契约,到官府里报备,才可以行医。
这些手续董妙文早已经办好了,还是张妈专门来里正帮着做的中人,黄大力和鹦儿做的保人。所以他提出术证的,根本难不倒董妙文。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凝红刚才出去给全哥买糖去了,这时回转来。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挺胸叠肚的中年男子,对小姐说话的样子,很是不善。
“没什么。是个来找麻烦的人。”董妙文见凝红回来,就微微颔首,让她站在一边。
凝红心怀着疑问,就站在了董妙文身后,蹙着眉,看着中间站着的那个样貌不善的男子。
“医官大人问这个术证么……,我自然是有。若是没有,如何开馆行医?”董妙文抬头接着回签庞医官的问道。
“你?还开着医馆。”庞医官没想到这个年轻女子,不过有术证,居然还是开馆坐堂的大夫。
要说,能开馆坐堂的大夫。一般都要有一定的医术水平,不像那些走街串巷的游医,手摇铃,走到哪里看到哪里,没有固定之处,能坐堂行医的人,若是医术差些,说不定会被病人诟病,也会被同行取笑。最后落得声名狼藉,所以能开馆的大夫,都属于中上游的那类。
“正是,我是有一家医馆,不妨告诉你名字,叫舒馨堂。”明人不做暗事。董妙文倒是没想着对他有什么隐瞒,所以就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舒馨堂?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也就是间不入流的小医馆。”庞医官喃喃的低声道。
凝红见面前这个胖子,如此诋毁小姐辛苦创立的医馆,心里就有些忿然,在边上插了句话:
“那是有人孤陋寡闻,我家小姐开的医馆,可不是不入流的,那是给高太傅府和范大将军府里看过病的,因为我家小姐医术好,大将军夫人还特地留我家小姐在那里住了好几日,天天都是待如上宾。不信,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去。”
凝红说完这句话,斜着眼瞟了宠医官一眼,然后把头一偏,眼光上扬45度角,一派眼高于顶的样子。
“范大将军府……”庞医官倒是前一阵听舅父说过,范大将军府的大少奶奶病体欠安,为了治病,还特地拿着牌子去太医院召太医去府里看诊,但都无功而返,倒是近日舅父又提了一句,说那大少***病体已经大安了,而且胎相也平稳。
庞医官用仔细看了看董妙文,心里想,难道这女子真有奇术?居然能把范大将军家的事摆平,看来人真是不可貌相,在他拿不准面前这女子背景的时候,光凭给大将军府看好病这一条,也足够让她身价倍增了。
凝红见庞医官听完之后,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怕他不信,马上又说道:“自然是大将军府,大将军夫人为了感谢我家小姐,还特馈赠了了一车东西,这事好多人都是亲见的,可是做不得假。”
庞医官此时心里,刚才那些很有底气的话,现在也没有那么坚硬了,他心里已经盘算过了,刚才说什么去官府治罪的话,若是对那些游医之流,倒是可以威风一下,若是面前这个女子,真的和大将军夫人有交情,看来情势必然不同。
庞医官自然不愿意当那鸡蛋往石头上撞的人,话说,他也就是太医院管辖里,最下属的济民署的医官,太医最高长官,太医院提点也就是五品官,排下来,院判,御医的品级就更低了。
范大将军如今已经封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那大将军夫人自然也是朝廷的诰命夫人,这些人都是庞医官这辈子都没妄想过能见到的人,而这个女子,能得到大将军夫人的厚爱,看来他今天在这里的表现,有些过头了。
但为了维持他医官的体面,庞医官沉吟了一下道:“关于此事,我要回去调查一下,才能知道事情的真伪。”
“若说这调查,那是因为我做为济民署的一分子,自然要为百姓着想,不能让那些庸医害人。”庞医官又补的说道,好似自己是很有医德之人,为百姓的健康为已任。
董妙文见过唱高调,见是没见过被揭穿无能之后,还能这样厚脸皮的人,这让董妙文气得笑了出来。
庞医官见董妙文笑了起来,以为她也认为他说话是对的,也就跟着“呵呵”了两声。
“好吧,医官大人。你若真想调查,我便等你去查,只是不知何时才能给我消息?我可不想背着什么野医的名气行医,这事若是让大将军夫人知道了。大少奶奶是被个野医把病治好的,之后若是惹怒了……,那可不关我的事。”董妙文很气这个无能的庸医。自己看医手段不灵,还要污别人的名誉。
“这位小娘子,刚才可能是误会了,我说得那些野医,根本不是说你,全说得是别人,还请不要往心里去。这事也莫要告诉大将军夫人才好。”庞医官听这话,马上语气就软和了下来,全没有刚才颐指气使的样子了。
董妙文见他前后简直像是两个人一般,真是打心里看不起这样的小人,两面派。
“庞医官大人。治病救人,也是朝廷派给济民署的职责,若是百姓得不到好的医治,怨声载道之声不息,这种事若是传到朝廷里,恐怕这官当不成是小,脑袋搬家也说不定。”董妙文言语里,软中带硬的训斥着庞医官。
庞医官此时,为了头上的这个小官衔。不得不忍着心里的不快,脸还要陪着笑道:“是呀,为百姓造福这是济民署的根本,而且将来也会一直如此,为朝廷效力。”
“那今天全哥的事?”董妙文见他假性惺惺的附和着自己,就马上话锋一转道。
“全哥的病。自然我们济民署要管,我回去后,定会好好给他医治。”庞医官此时倒是装成一幅医者父母心的样子。
“如今全哥倒不是用你看了,我已经帮他开过药了,只是他这个药费,是不是得让济民署来担负?”董妙文笑吟吟地看着庞医官道。
“这是应该,这是应该……”庞医官知道今天他若是不答应,也许明天就会有人把这事给捅到上面去,万一真出事,他舅父可是保不住他,他和他家那个黄脸婆就要喝西北风了,所以,马上头如捣蒜般的应承下来。
此时边上浣娘听完这话,刚才还在为药费发愁的心,此时放了下来,她家本来就不宽裕,诊费都付不出,那药钱还是乔远大哥出的,说是帮着全哥抓药。
正说着,乔远已经满头大汗的抓药回来了,好在那两味药很方便,他怕全哥难过,就一直跑了回来了。
刚进到院子里,就看到庞医官也在,就浓眉皱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庞医官总是伺机对浣娘母子不利,被他碰到好几回了,都让他给赶走了,所以,庞医官也经常在暗中给乔远使绊子。
“乔大哥回来了,正好,你把抓药的钱报交给这位医官大人,刚才医官大人说了,济民署会担负全哥所以的药费,是吧?”董妙文微笑地看着,庞医官此时有些不自在的脸。
“是呀,我们在边上也听到了。”“对,庞医官说了,全哥的药钱都归济民署出了。”边上的街坊在边上七嘴八舌道。
“好,好,济民署管了,我庞庆说话算数。”庞医官咬了下牙道。
“乔大哥,快告诉他,今天抓药花了多少钱吧。”董妙文一边轻声说道,一边给乔远个狠宰庞医官的表情。
乔远本就和庞医官不对付,自然没有手软:“今天我抓药,总共二两银子,庞医官,请还给我吧。”
乔远伸出手来摇了下,手心冲天,凑到庞医官的身前,一幅你理当付钱,莫要赖帐的样子。
“这……这么多钱?”庞医官心里暗骂,这是什么药,居然要二两银子,难道还抓了人参鹿茸么?
“庞医官大人,这药是医术高明的董大夫开的,自然里面的用的,都是很金贵的药材,不信,你问下董大夫。”乔远把头一扬道。
庞医官一脸便秘的样子,看向董妙文,瞪大眼睛用眼神询问,董妙文马上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表示她非常同意乔远的话,她开的药,就是异常金贵的好药。
庞医官真是心里有苦,吐不出来,只能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找出了二两银子,十分不舍的送到乔远手里。
乔远倒是一点不客气,马上就接过来,放在身上,高声说道:“那我就替全哥谢谢医官大人了。”
庞医官心里这个呕呀,想他一个月的奉银才多少钱,如今就这么被凭白的坑走了二两,回头家去被黄脸婆知道,又要一顿好打……
庞医官见银子也给了,浣娘躲得老远,便宜今天也不可能占到,也只有打道回济民署了,最后又说了几句假惺惺的话,垂头丧气的走了。(未完待续。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