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雅不由地疑惑起来,珍珍是去哪里了?她本想自己换衣裳的,可是心里又放心不下珍珍,终于按捺不住,出了自己的房间,去了小丫头住的房间。
小丫头们正在房间里嘻嘻哈哈地说着笑话,突然看到古雅到来,不由地吓了一大跳。古雅只问了她们一句:“你们看到珍珍了吗?”
小丫头们这才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摇头,说道:“珍珍姑娘自午后离开府里,就再没有回来。”
听了这话,古雅当真吃了一惊。
还没有回来?
怎么可能!珍珍是极懂事的,决对不会在外面停留到现在还不回来,就算珍珍当真是有事情耽搁了,她也一定会托人转告古雅的。这样一想想,古雅心里就越发不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也顾不得天已黑了,古雅将零星小筑的丫头们去打发了出去,要她们找到珍珍,古雅一向沉稳的人心也不由地焦躁起来。她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到底是哪里不对?珍珍会出什么事情?
等了许多,舒月竟然来了零星小筑,舒月一走进门便向古雅问道:“怎么?珍珍不见了?”
古雅心里又急又担心,迎了上去,焦急道:“不想惊动了嫂嫂,听说晓秋怀孕了,我就让珍珍去晓秋那里看看晓秋,却没有想到珍珍到现在还不回来,珍珍做事情一向有分寸,绝对不会到现在还不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舒月见古雅着急,便安慰道:“你先别急,我房里的丫头们多,等会我让丫头们都去找找,看看有什么消息。”
古雅点了点头,现在也只有如此了。舒月当下便让春罗带着一帮丫头们去寻找珍珍,但也不想惊动太太小姐,就让她们暂时不要透露消息。古雅的心一直扑通扑通直跳着,珍珍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她与珍珍向来亲厚,若珍珍出事,那可怎么办?
舒月又宽慰了古雅一阵子,不安地等了许久,舒月的丫头春罗便赶了进来,向舒月和古雅报说:“听喂马的阿庄说,今日珍珍出门之前去了马厩,然后托阿庄将刘将军找了来,最后是与刘将军一道出门的。”
这说倒让古雅和舒月吃了一惊,珍珍是与刘寒初一道出门的?
古雅心念一转,又向春罗问道:“你说是珍珍主动去找刘寒初的?”
春罗点了点头。
古雅似明白了什么,突然坐位上站起身来,惊叫一声:“不好!”
舒月见古雅如此,不禁担心道:“怎么了?”
古雅道:“依着珍珍的性子,她出门怎么会特地去找刘寒初?且不论刘寒初到底是男子,一男一女只怕会引起非议,何况刘寒初是爹爹身边的人,珍珍去让刘寒初陪着她出门,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准那时的珍珍已察觉到这次出门会遇到什么不测,为了安全起见,才会请刘寒初陪着她。纵然如此,珍珍还没有回来,说不定当真是出事了!”
说着古雅又急忙向春罗问道:“刘寒初现在在哪里?”
春罗道:“听管门的下人们说刘寒初不久前才带着三少爷和阿渠及一些仆人回府里了,三少爷和阿渠等人都受了伤。大老爷也已知道了三少爷的事情,现在正在大发雷霆。”
古雅脸色顿时就变了,思绪飞速运转,是了,是了,刚才她就还在想,倘若刘寒初陪着珍珍,依刘寒初的实力,保护珍珍是绰绰有余,如此一来珍珍又怎么会出意外?但刚才春罗说刘寒初和受了伤的古楠等人一道回来,可以推测刘寒初和珍珍在上街时,不知什么原因,遇到了陷于苦境的古楠等人,刘寒初身为古府家将,自然不可能弃古楠于不顾,只是刘寒初一走,那些欲对珍珍图谋不轨的人就有机可乘了。
古雅越想越不安,这分明就是有人精心设计的计谋!
正当古雅满心焦急时,下面有丫头来报,说了刘寒初来了。古雅一听,也不等刘寒初进屋子,自己就急急忙忙赶了出去,奔到零星小筑的院门口,此时刘寒初正好要进屋,这样一来古雅险些就要撞上去了。
“三小姐?”刘寒初很少见古雅这般失态,不由地诧异起来。
古雅也顾不得刘寒初的惊讶,急忙问道:“听说今日珍珍是与你一道出门的?”
刘寒初更是惊讶起来,又问道:“怎么?珍珍姑娘还没有回来吗?”
古雅一听,心登时就凉了半截。
这时舒月也从屋子里赶了出来,见刘寒初一脸的茫然,又听古雅似有些呆愣,便向刘寒初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珍珍姑娘自与将军出去后,至现在还没有回来。”
刘寒初吃了一惊,失声道:“珍珍姑娘还未回来?怎么可能?”
于是刘寒初便将今日与珍珍出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古雅,末了刘寒初又下定决心似地说道:“三小姐请放心,珍珍姑娘是跟着我而走丢的,我刘寒初向你保证,定会不惜一切找到珍珍姑娘!”
此时古雅的心已乱到了极点,听刘寒初如此一说,便道:“有劳将军了。”
刘寒初不再说话,而是转身准备离开,看样子刘寒初是准备马上去找珍珍了。待刘寒初离开后,古雅方心神不宁地回到了屋子里,颓然地在桌子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舒月也跟了过来,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给古雅倒了杯茶,说道:“你也先别急,先想想这事情到底是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古雅心里想着,是了,珍珍之所以去找刘寒初陪她出门,便是已意识到了这次出门会有不太平,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珍珍有这样的防犯意识?而且那人显然是利用古楠的好色性子,在藏娇楼里挑拔古楠,又让古楠的小厮去找人,正好撞到正准备回府里的珍珍和刘寒初。这样精心的设计,这样的巧合,可见那人心机之深,那人既然能将此事安排得如此天衣无缝,那么……那人必是对古楠、刘寒初、珍珍等人极是了解,恰到好处地利用了各自的缺点,安排了这一切……那么那人八城了府里的人……
是谁呢?府里对自己有敌意的,有周夫人、古淑如、王夫人,古敏如,而此事涉及了古楠,周夫人和古淑如决不会将自己的儿子按排入局,那么便只有王夫人和古敏如了……
古雅心里怀疑着,却又不敢肯定。
这时舒月茶香刚刚冲泡好的将一杯热茶给古雅递了过来,古雅正准备接过那杯茶时,忽然想起了刚才刘寒初所说的,珍珍要刘寒初陪她去李家铺子买饼,他们也是从李家铺子往回走的路上遇到麻烦的,刚才似乎听刘寒初说起,其实珍珍自己不喜欢吃饼,是帮舒月房里的丫头杏儿买的……
难道是舒月……不可能,舒月和自己完全是站在同一条钱上,舒月决对不会这样做,何况珍珍本就是从舒月房里出来的丫头,舒月完全没有理由去害珍珍。
但为什么……古雅不由地抬头看了看舒月,舒月见古雅瞧着自己,不由地问道:“怎么了?”
古雅回过神来,伸手接过了舒月递来的茶杯,说道:“我想起刚才刘寒初说的一个细节来了。”
舒月“哦”了一声,好奇地瞧着古雅,问道:“什么细节?”
古雅说道:“珍珍去了晓秋那里,晓秋和章梅生都在城西,而李家铺子在城东,珍珍却不顾不方便,特意去了城东李家铺子买饼。”
舒月眉头一皱,回想起刚才刘寒初说的话,心不由地一跳,说道:“杏儿?可杏儿……”
说着这里,舒月又觉得不对,她抬头别有深意地看着古雅,问道:“你不会在这怀疑我吧?”
古雅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和嫂嫂之间,怎么会有嫌隙?”
舒月点了点头,又让春罗去将杏儿带来,杏儿很快就被春罗带了来,杏儿也是个老实的丫头,便将让珍珍带饼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是绿星转托杏儿求珍珍给她带饼的。如此一来,伊荃和舒月便恍然大悟了。
原来是王夫人的丫头绿星……
那么若说这件事情与王夫人无关,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了。
“王叔母好厉害!”舒月不由地说着,脸上又带着一丝忧色,“不但在刘寒初手下带走了珍珍,还想离间借着杏儿之事离间我们。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古雅眉头紧蹙。
王梅!
这事情当真是王梅做的吗?但就算是王梅指使的,现在古雅无凭无据,又该怎么办?
思忖片刻,古雅说道:“我们去王叔母那坐坐吧。”
舒月微微一怔,看着古雅那清秀明丽的脸庞,问道:“现在吗?”
古雅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珍珍现在生死未卜,我们也不有耽搁了。”
“可是……”舒月说着又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晚了,初秋的星星并不比夏夜繁盛,却可亮丽可爱,静静地照着人间,见证着人间的恩恩怨怨。
“天已黑了,我们还没有确定便去王叔母那里兴师问罪,王叔母到底是长辈,我们此举甚是冒险,若被王叔母反咬一口,可不是玩的。”舒月担心地说着。
古雅看了一眼舒月,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片明月,缓缓纠正着舒月的话:“天色虽晚,月色却如此可爱,我们只是出来赏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王叔母院里,顺便拜访拜访王叔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