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六班。
看到这个门牌的时候我的脚步有些迟缓。
这一脚迈进去,我会看见许多陌生的面孔,开始一种陌生的生活。
说实话,我有些慌乱。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怎么了?”程玖伊回过头来看我。
我们的手还握在一起。
我笑一笑,道一句“没事”,跟着她走进了这个我一无所知的地方。
黑板上画着座次表,似乎是按照大小个排的。
天!来报到时填的身高体重表竟然是这种作用!
真是所奇怪的学校。
“我还以为我们能成为同桌呢!”程玖伊望着我,眼底有小小的失落。
但她很快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不过我们坐得很近,也算有缘啦!”
我也笑着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笑容我会觉得好安心,仿佛这世上一切都是美好的,没有什么可以烦恼忧愁的。
她和我是那么地不一样,但是,我感谢这些不一样。
她是我的克星。克我的悲伤,克我的孤独,克我的胆怯。所以,她是我的救星。
我们各自走到位子上坐好,她回过头来朝我笑了笑,我也回报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环顾起四周来,发现这几十个人里我只熟悉7个面孔,也就是说,除了与我同舍的7个女生外,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这七个人里,程玖伊坐在我前面的前面,安拉坐在我后面。而宝儿,她的右手紧挨着我的左手。
其余四人,坐得便是天涯海角了。
老师还没来,教室里尽是低声谈论的“嗡嗡”声。
我转过头,对宝儿笑了笑,说:“嗨!没想到会和你做同桌。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她也笑了,很天真的那种。
“嗯,真的好巧哦。”说完她下意识地向右后方看了一下。
她的右后方,我的后方,安拉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我忽然觉得,夹在这两个人中间,以后的日子恐怕是不太好过。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肖宝儿。你叫我宝儿就可以。”
我很不礼貌地笑出了声,然后连忙止住,一脸悔意地对她说:“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没关系啦,一般人听到我的名字都会是这个反应的。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啊!”
“我不是觉得它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觉得挺可笑的。”
“不。。。。。。”
她按住我连连摇摆的手,说:“好了,不说这个了,多没意思啊!”
“那你父母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呢?”
“因为这个名字亲切好听啊!而且它多简单啊,我爸爸妈妈就是希望我做个简简单单的人,快乐就好。”
肖宝儿,小宝儿。她的父母该多宠她啊!
我低下头,不再言语,神色也暗淡了下去。
“你怎么了,左叶?”
“没。。。。。。没什么。”我抬起头,有些慌乱地应道。
“哎,你怎么知道我叫左叶?”
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用一根白胖白胖的手指.xzsj8.指向黑板上的座次表。
“喏,在那呢。”
我猜我的脸又红了。我怎么忘了这回事呢,座次表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写得清清楚楚,我还傻兮兮地去问人家叫什么名字。
宝儿晃晃我的胳膊,说:“以后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我被她这亲昵的举动弄得愣住了。这才刚认识几分钟啊,就“拉拉扯扯”起来了,这丫头还真是“自来熟”啊!
“好不好嘛!”她又晃我的胳膊。
她的大眼睛扑扇扑扇,充满期待地望向我,里面仿佛有星星般晶亮的光芒在闪动。
我侧侧身,看了看正在与同桌谈笑风生的程玖伊,猜转过来对宝儿说:“对不起啊,我要和程玖伊一起走的。”
宝儿一下子甩开我的胳膊,头转向窗外,不再理我。
这个动作让我坐立不安。我不想,我真的从来就不想惹任何人不高兴。
我凑近她,轻轻地唤:“宝儿。。。。。。”
她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坚持不转过来。
我低了头,嘴唇被自己咬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儿。
我以为宝儿生气了,在一段日子里是不会理我的了。任何人对我的不满,都会让我无比难受。
不一会儿,宝儿转过头来,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突然,她使劲拍我的手,然后指了指走廊,低声惊呼:“哇,那个男生长得好帅呀!”
我被她拍得一惊,下意识地向她手指.xzsj8.的方向望过去。
没有人。
“哎呀,你反应怎么那么慢呀!人都走了!下次看到他我一定指给你看。”
她说得眉飞色舞的,让我怀疑起她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霍建华或者黄晓明谁谁的。
不过,她这个样子,是不是表明她已经不生气了呢?
我还以为她会和我“冷战”一段时间呢。
宝儿,真是个难琢磨的女孩子啊。
其实不久之后我就弄明白了她的“本来面目”——她是单纯而有些任性的孩子,喜怒无常,没有心计,不爱记仇。她或许有些刁蛮,可是她对我真的蛮不错的。
我正发呆时,宝儿忽然凑到我跟前:“喂,左叶,我可以叫你‘叶子’吗?”
我想了想,说:“行,你怎么得劲儿怎么叫吧,只要我知道你是在叫我就行。”
对于别人的请求,只要不过分,我从来都是很乐意答应的。
她笑了,声音像银铃般悦耳。
“叶子,我发现,你挺漂亮的。”
我“呵呵”地傻笑了一下。对于这类的赞美,我通常都以傻笑来应付。
说“我不漂亮”吧,太做作;说“我挺漂亮”吧,太狂妄。只有傻笑,是最有效的敷衍之术。
这时,我的背后传来不大不小的“哼”的一声,极尽不屑之能事。
安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宝儿瞪她一眼。
“瞪什么瞪,眼睛大了不起啊?”
宝儿刚要发作,我拉了拉她的衣摆,她看了看我,然后又把头转向窗外。
我觉得应该跟安拉套点儿近乎,缓和一下关系。
直觉告诉我,这不仅是一个骄傲的女孩儿,还是一个寂寞的女孩儿。
这两者根本不矛盾,甚至还有些相辅相成的味道,不是吗?
我看了一眼黑板,确定没有看错她的名字后,笑着问她:“安拉,你醒啦?”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长眼睛不会自己看呐,我没醒难道是我的灵魂在跟你说话?”
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两只大乌鸦在我前面哇啦哇啦的,不醒才怪呢!”
宝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像只好斗的小公鸡。
这时候,我们的班主任进来了。
宝儿咽了口唾液,坐了下来。
班主任是个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架一副黑框眼镜,有微微隆起的啤酒肚,小小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他大踏步走上讲台,放好手里的材料,缓缓地扫视了一下台下的学生,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
声若洪钟,底气十足。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时不时看一眼讲台上的材料,再时不时扫视一下我们这些“低眉颔首”的学生们。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的长篇大论终于告一段落了。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讲完了,而是,中午放学铃响了。
下午和晚上都是自习,闷得不得了。
我和程玖伊手挽着手,一路跑回了宿舍。
洗脸,刷牙,洗脚,睡觉。像每天晚上一样。可是从这一天开始,我不能再回自己的家,睡自己的床,吃自己家人做的饭了。
此后,我将在这座占地面积几千平方米的大笼子里度过我的日日夜夜。
我真想不明白,封闭式教育就能提高成绩么?临睡前,我这样跟程玖伊抱怨。
她笑了笑,说:“想家了?说不定这个时候你爸妈也在想你呢。”
我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爸妈想不想我,我只知道,我不想他们。
不是我不想想,是我不能想。
我倒是有点儿想姐姐了。
明天,我一定要给她打个电话。
离关灯还有几分钟,程玖伊扒着我的床沿,轻声唤我:“左叶,你睡了么?”
我又翻了个身,把脸面向她。
“我可不是猪,躺下就能睡,”我开玩笑地说,“有事吗?”
“我想,同学们互相熟悉之后,肯定会叫昵称的。我不想随大流儿叫你小叶什么的。所以,我想叫你‘左左’,可以吗?我觉得‘左左’这个名字挺可爱的。”
我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好啊。”
只要她对我一笑,就算她叫我“狗屁”、“驴粪”之类的,我想我也会答应的。
我以为我只会被帅哥电到,没想到美女也可以电得我神魂颠倒。
“礼尚往来,我叫你‘程程’吧。”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程程。我一下子联想到了《上海滩》里那个风华绝代的冯程程。
正好,她真的有那种贤淑而多情的大小姐气质。
这一夜,我睡得很香。只是恍惚中又听到了安拉和宝儿的争吵声。
2007年9月1日,感谢上天让我遇到这些给我欢乐、给我痛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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