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5。 红色的液体铺满了她雪白的皮肤,像盛开在荒瘠的土地上,大丛大丛妖冶的曼陀罗。
我在“疯吧”的招牌前徘徊了几分钟,依然下不了决心走进去。
形形色色的人从流光溢彩的大门中进进出出,还好,全是些陌生的面孔,只是一些人会停下来好奇地打量我。
我觉得那在黑夜中像只魅惑的妖精,几欲择人而噬。
它张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地瞪着我。
“左——左——,”安拉拖长了音叫我,口齿因为醉酒而有些不清,“我想你了,我想欺负你了,你快来吧,来陪陪我,好不好?嗯?我现在,呵,真的,心情很差呀。。。。。。”
安拉在电话里颓丧的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回荡着。
我握紧了拳头,四下里望了望,见没有什么熟人,就一咬牙,快步走进了“疯吧”。
“疯吧”的大门,隔开的仿佛是两个世界,一下子从冷清的大街进到这个喧嚣的地方,我还真有点受不了。
状极疯癫的人们在晃得人眼花缭乱的灯光下纵情地扭动着,脸上一副陶醉的表情。我搓搓手臂,安抚一下竖起的汗毛。
重金属的音乐声快要把我的耳膜给震破了,我捂着耳朵快步向里面走去。
路过吧台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因为受到了嘈杂环境的干扰,所以显得十分的不真切。
我的脚步顿了顿,却依然没有回头。
会是谁呢?会是谁认识我呢?我认识的人中,好像没有人会来“疯吧”这种地方啊。
他的声音我好像听过,但我使劲儿想了想也没有想出是谁。
直到第二声呼唤又传来,我才确定真的有人叫我。
我提心吊胆地回过头,看向吧台的方向。
竟然是徐启!那个辍学多月的徐启!
他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站在吧台后,笑眯眯地看着我。脸上,竟有一抹羞涩的神情。
他向我招招手,我朝前面的包间走廊看了看,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硬着头皮向他走去。
我笨拙地坐上高高的吧台凳,正对他的脸。
“你怎么会来这儿的?”他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显然,他觉得我不该来这种地方。
我舔舔嘴唇,说:“安拉打电话叫我来的,她的情绪很不好,我怕她出事。”
“哦。”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你呢?你怎么跑这儿当起服务员了?”
他耸耸肩膀,大声笑着说:“那怎么办呢?学没的上了,我总得想办法养活自己呀。”
他说的很轻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我能听出来,他的语调比起刚上高中那会儿,已经沧桑了许多。
社会,真是锻炼人哪!
“可是你家。。。。。。”我忽然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便生生地吞了下半句。
“可是我家的条件那么好,能保我一辈子衣食无忧,我本可以谋到一个更好的工作的,不必在这里受苦,是不是?”
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保持沉默。
“可是呢,我不想靠家里,我要自己养活自己。”
我看着他踌躇满志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白天在网吧打工,晚上就到这里来。当然,这只是我漫漫人生的一个开始,我已经为自己计划好了未来呢!”他尚显稚嫩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觉得自己耽搁的太久了,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他看着我,轻轻笑了一下,拿起笔在吧台的便笺上写了起来、
我看不见他在写什么,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快点儿写完。
他放下笔,撕下那张纸,叠了几下塞到我手里,拍拍我的肩膀,轻快地说:“快走吧,别让安拉等着急了,那女人可是很不好对付的,你要小心了。”
我随口“嗯”了一下,跳下吧台凳向前面的包间走廊走去。
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徐启叫:“左叶!”
我回过头来,他又喊:“和安拉速战速决吧。还有,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对你来说,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多待一秒都是不安全的。’
我冲他一笑,点点头,转身走开了。
离开他的视线后,我打开了那张纸条。
叶:
我还是那么喜欢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儿。虽然我不会永远爱你,可是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徐启
我咬了咬下嘴唇,把纸条叠好揣进了衣兜里,开始对着门号找安拉。
07,就是这间了。
我用几根手指.xzsj8.的关节重重地敲门,里面传来安拉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我还是有些害怕的,我看到自己的手在轻微地发抖。
里面传来酒瓶倒地的声音,我一惊,急忙推开了包间的门。
呼,还好,里面只有安拉一个人,她的脚边,躺着好几个空掉的酒瓶。
我反手将门关上,快步向安拉走去。走到她跟前时,我才开始思考应该坐在哪里的问题、
安拉看我停了脚步,就拍拍沙发,示意我坐到她身边去。
我挨着她坐下,提心吊胆地看着她,生怕她会出其不意地捏住我的嘴灌我啤酒。
她晃动着酒杯,却始终不喝一口。我们就那么静静地坐着。那一层薄薄的木质门,隔不住外面的喧嚣。
为了缓解一下这种相对无言的尴尬局面,我只好没话找话:“呵呵,你不问是谁就让我进来啊。”
她终于肯抬起头来看我一眼了。她用那双醉醺醺的小眼睛看着我,然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笑来:“不用问,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敲门。”
说完,她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抓起酒瓶又要倒上一杯。
我一边说“安拉别喝了”一边去夺她的酒瓶。
结果可想而知,她轻松地挣开了我的手,只不过瓶里的酒在争抢的过程中撒出来一些,淌了我们满手。
“我叫你来不是让你管我的,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
“安拉。。。。。。”
“真是好笑,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想起被我欺负得连屁都不放一个的,我最讨厌的你。”
“安拉你别再喝了,酒喝多了伤身体的。。。。。。”
我话还没说完,安拉就以极大的力道把酒瓶放在桌上,侧过身来揪住我脑袋后面的马尾辫,凶巴巴地说:“死丫头你能不能闭嘴?”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被狠力地踢开了,把我和安拉都吓了一跳。
一个额头纹着一只蝎子的男人当先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最后进来的人把门关上了。
安拉松开我,“嚯”地站起来,直视那个领头的男人。
我看见,她的腿,在桌子后面微微地颤抖。
我早就吓呆了,坐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还是安拉先开的口:“良哥,你怎么来了?”
被称作“良哥”的男人吐出一口烟圈,把烟头扔在地上,黑色的皮鞋在火星依稀的烟蒂上狠狠碾过。
“怎么,你安拉能来这里逍遥,老子就不能吗?”
“不是,良哥,我只是心情不太好,跟小姐妹儿来这儿放松放松。”
安拉似乎对良哥有些惧怕。现在,我看不到安拉那足以应付几千个学生的骄傲与犀利。
良哥瞅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这丫头长得不错嘛。”
安拉的脸明显地白了一下,她很慢很慢地向我的方向移过一点儿,试图挡住我一些。
“心情不好?你丫整天这么潇洒还心情不好?老子才心情不好呢。安拉,你知不知道老子找你找得好苦呀!”
安拉垂下的手忽的攥成了拳,然后迅速地松开了。
”良哥,你再给我几天,我一定尽快把钱还给你。“
“尽快?哈,安拉你唬谁呢?这句话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以为老子是傻瓜吗?”
“这次一定。。。。。。”
“没钱?没钱你来这儿逛什么呀?臭娘们儿,你以为跟老子玩捉迷藏老子就抓不到你了是不是?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旁边一个小喽啰凑上去说:“良哥,别跟这臭娘们儿废话了。咱赶紧给她点颜色瞧瞧吧!”
良哥点了点头,又瞅了我一眼,说:“先把那个丫头整过来!”
安拉猛跨一步,彻底地挡在我的身前。
她瘦的不像话的背影就在我的面前,像一头躬身防备的金钱豹。
几个彪形大汉已经冲了过来,他们和安拉撕扯在一起,还有一个径直朝我抓过来。
我刚想逃跑,那个男人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地把我扯起来。
疼痛加上恐惧让我玩命地尖叫起来。
抓我的人反手给我一巴掌,火辣辣的灼烧感在脸部的皮肤上蔓延开来。
我就真的不敢叫了。
你看,我是这么这么胆小的人。我从来都不能否认这一点。
那个人用一只手握住了我的两只手腕,大力地将我拽向良哥的方向。
我踉踉跄跄地走着,心里的恐惧无以名状。
那个男人架着我站在良哥的身边,良哥兴趣盎然地朝我砸了砸嘴,扭头去看安拉。
安拉已经被三个男人制服了,他们拽着她单薄的身子,她仍在不安的扭动着。
她终于放弃了挣扎,眼神恨恨地盯着良哥。
良哥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想身后伸去,立即有人毕恭毕敬地递上一根烟,再替他点上火。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凑到我面前,细细地将吐出的烟喷撒在我的脸上。
“咳咳。。。。。。”我被烟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良哥哈哈大笑。
“***,你别动她,”安拉吼起来,“他跟我们不是一道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学生,纯得像个小白菜似的,什么也不懂!你他妈赶紧放了她,这不关她的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逼她来的,有什么事你冲我来,赶紧让她走!”
“呦,看不出来呀,你安拉也会姐妹情深啊?可刚刚老子进来时你不还抓她头发抓得正欢吗?看你欺负她欺负得那么起劲,老子也想试试啊!”
“你***放屁!这个世界只有老娘可以欺负她,其他的人,包括你,动他一下试试,老娘非宰了你不可!”
“我?是吗?老子就动她了看你能把老子怎么的?”
安拉疯狂地扭动起来想挣脱束缚,嘴巴不停地咒骂着。
良哥朝我笑了笑,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小妹妹,别紧张,哥哥陪你玩玩啊!”
我全身的汗毛孔都长得大大的,身子抖得更剧烈了。
“啧啧,纯得像棵小白菜似的!纯,呵呵,纯好啊,那些**老子都玩够了,就想找点儿纯的呢!”
他黝黑粗糙的大手覆上我的脸,来回摩挲着。
、我的眼泪放肆得在脸上横冲直撞,沾了他一手,可他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闭上眼睛,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嘴里渗出腥甜的味道也没有感觉到疼。
我是如此地懦弱,连像安拉那样瞪着他,咒骂他也做不到。
他的手开始顺着我的脖颈向我的领口处滑去。
“我*你妈!”安拉嘶声喊着。
那种声音,比野兽的咆哮更加让人心惊胆战。
我慌忙睁开眼,看见安拉一脚踢向第一个男人的小腹,那个男人松开抓在她身上的手捂着小腹痛苦地蹲在地上。安拉又出其不意地张大嘴向第二个男人的手背咬去,第二个男人也惨叫着松开了手。我吃惊地看到,他整个手背都鲜血淋淋的,咬的最深的地方能看到里面的肉,恐怖极了。我和安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双拳,踢出一脚攻向最后那个还抓着她的男人,那个男人也奇迹般地被安拉打倒在地。
这一切不过几秒钟。
我想象不出来安拉怎么能发出了那么强大的力量和勇气,她摆出的,分明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接下来,在所有的人反映过来之前。她随手拎起一个空酒瓶狠狠地砸向桌面,抄着碎酒瓶就向良哥冲过去。
我看着那个空酒瓶在空中划过凶狠的弧线,尖利狰狞的玻璃渣反出白森森的光,就像大片大片被朔风割裂的湖。
回过神来的良哥急忙伸手去抓安拉挥过来的手臂,可他粗糙的大手竟然没能完全控制住安拉细细的胳臂——他抓住她的手腕了,但那只发了疯的手腕还是不依不饶地将酒瓶砸了下来。
只是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堪堪地擦着良哥的脑袋而过。
他的额头被割破了一点儿皮,流出几滴血来。
他愤怒地将那几滴血抹掉,骂了句:“我*你妈!”
安拉还没缓过劲来,五六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就把她围了起来。
他们的拳脚如狂风骤雨般招呼在安拉干瘦的身上,我看见她渐渐得跪在了地上。渐渐地躺在了地上,渐渐地在地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像雨夜里的,闭着眼睛躲在黑暗角落的猫。
她的反抗一点一点地弱下来,如同一朵花一点一点地枯萎糜烂。
我奋力地挣扎着,扭动着,试图逃脱那双钳住我的手。
那双手将我抓得更紧,不让我跑向安拉。
我大声叫喊着:“住手!不要再打了!这样下去安拉会受不了的!快停下来,我求求你们快停下来吧!求求你们。。。。。。”
没有人理我。
“左叶!把嘴闭上!不许求他们。。。。。。”安拉羸弱的声音从肉墩墩的人墙中传出来。
她的咒骂迅速地由狠毒变到了虚弱,又迅速地在狭小的空间中沉寂下来。
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可我又腾不出手来擦一把,只能任他们肆意的流了满脸。
透过那些健硕的肌肉移动时露出的缝隙,我勉强能看到安拉那小小的身子。红色的液体铺满了她雪白的皮肤。像盛开在荒瘠的土地上,大丛大丛妖冶的曼陀罗。
我的眼中大雾弥漫,可这并不影响那些腥甜的画面印刻在我的眼中,生动而鲜明。
我怀疑自己胸腔里那颗跳动着的肉球,已经无法承载这样的疼痛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在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的时候,我奋力地挣扎起来,冲门外大喊:“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屋子里的人除了我和安拉,其他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这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抓着我的那个男人眯着眼睛对我说:“小朋友,你几岁了?妈妈有没有告诉你遇见坏蛋时喊‘救命’是没有用的?”
说完,他们更加夸张地笑了起来。
我张大了嘴巴,像个泼妇一样毫无形象地恸哭了起来。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外面吵得沸反盈天的,谁会听得到?就算听到了,谁会管。
这个地方,每天每日都流淌着咒骂,尖叫与哭泣。外面那些已经把灵魂卖给了魔鬼的红男绿女们,你不要指望他们中会有谁见义勇为自我牺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里是个人吃人的世界,我早该知道。
可是,我的已经不成人样的安拉,你让我怎么办?
你让我,怎么办。
门被人大力踢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我向门口望去,立刻停止了无谓的的哭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徐启舔舔唇,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然后大声说:“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还是快走吧!”
良哥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刚想说点什么,一个男人从门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附在良哥耳上说着什么。
良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恶狠狠地瞪了徐启一眼,又侧过头冲手下人吼了句:“走!”
他经过徐启身边的时候,徐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可良哥突然而至的拳头依然没有放过他。
“啊!”徐启应声倒在地上,双手痛苦地捂着脸,有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渗出。
随后的几个人一人给了他一下。有的一拳砸在他的身上,有的踢了他几脚,还有的狠狠踩他的手腕。
而他一点还手的能力也没有。
那个抓着我的男人临走之前掐了一下我的屁股,可我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疯了一样跑到安拉身边,把她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里,一边用纸巾擦拭她伤口处的血迹,一边大声地喊“安拉!安拉!”
没有回应。
徐启爬起来,艰难地走到我身边。
他在我旁边蹲下来,沾满血迹的双手抓住我的肩膀,轻声地说:“我还打了120,他们马上就到,叶,你别太担心,要挺住啊!”
我挺得住,我当然挺得住,我浑身上下一点伤口也没有我有什么会挺不住的。
可是,可是安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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