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旌的帐篷搭在城郊,眼下天虽然黑了,但还是有不少人赶过去看或者正看完回来,路上很热闹,似乎也没有宵禁什么的。开 心 文 学 大概连樯的治安很好,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九十年的长治久安,就不是现在的蒲苏可以比的。
这么想着,我不由得就叹了口气,也不知我们有没有命活上九十年。
阿骜这时还牵着我的手没放,轻轻握了一下,道:“既然要出来玩,就别想太多了。”
说得也是。芳国的事,就等回去再想好了。至于恭国,本来也用不着我多操这个心。
我笑了笑,回头招呼修篁,一起买了票进入朱旌表演的帐蓬。
晚上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一开始是类似日本能剧的表演,跟我以前在动画里见过的差不多,是关于天帝创造十二个国家的故事。天帝把十二根树枝分赐给十二个人,树枝上有三个果实,还缠着一条蛇。三个果实代表着土地、国家和王座,分别对应着人民,律法以及仁道,树枝则变成了记录历史的笔。而那条蛇则离开树枝托起了天空,便是所谓的天道了。在这里被叫做“太纲”。
我坐在台下看着,心想果然不管哪个世界的上古神话里都有蛇的存在。在这里索性就变成了各国的监管者。如果国君做坏事的话,就会从云端里探下头来一口咬死什么的。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有些恶心,不由就缩了缩肩。
修篁坐在我身后,探头轻轻问:“冷么?”
虽然已是秋末,但这里的气候比起芳国来还是暖和多了,这里又是挤满人的帐篷,怎么会冷?
我摇了摇头,也压低了声音,“不,只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阿骜又拉了一下我的手,警告地瞟了我一眼,“不准说。”
“什么啊,我都没说是什么。”
“反正也不可能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真冤枉我。虽然我以前可能有些不良记录,但这次真的是在想很正经的东西好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现在毕竟还是在看演出,我们刚刚这几句话已经让旁边的人看过来了。我只好暗自把话咽下去,向旁边的观众们歉意地笑了笑。
有些人也温和地以笑容回应我,有些人还是带着不满的表情扭开头。
我咧了咧嘴,正要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台上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似乎有些眼熟的影子。
为了确认,我探过头又看了一眼。
那边是个看起来大概十岁上下的女孩子,穿着普通的棉布衣裳,头发在耳侧挽成双鬟,看起来虽然很普通,但是那张漂亮的小脸实在眼熟,而且那个特意在额前正中的位置留了一个环形留海的发型实在太具有标志性了。
“珠晶?”
我忍不住说出声来。
难道这位供王陛下也有微服私访的兴趣?
我一出声,自然又被旁边的人侧目,然后那边的女孩子也跟着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但并没有说话。
我只好再次歉意地向周围的观众点点头,继续看演出。
但还是很在意那个孩子,所以不时就往那边瞟一眼。她倒好像完全不在意我,目光只看着台上的表演。
老实说,这表演真没什么好看的。一开始是个新鲜,慢慢就觉得无趣了,你要想咱们以前在那边看过多少晚会啊?平常就不用说了,每年还有全国人民卯足了劲的春晚呢。当然,春晚现在合不合大众胃口是一回事,但演出的档次在那里,不管怎么样,也能甩朱旌这种流浪艺术团一条街啊。
所以到后来其实我反而是在看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更多,越看越确定,那就是珠晶大小姐。
就像要证实我的猜测一般,演出结束,我们才刚走出帐篷没多远,就被一队全副武装的男人拦了下来。
青龙刷地现了身,我也伸手将阿骜护起来。
对面的男人们因为青龙的突然出现而有些惊慌,但却并没有乱了阵角,依然稳稳将我们围在中间。
为首的人上前一步,向我道:“这位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什么人?”我问。
对方却并不回答,只说:“鄙上有些事情要问你。”
“那就叫他自己来问嘛。”我笑了笑,“这种阵势可不像要请教人的样子哦。”
那个男人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伸手一挥,后面的人便要上来抓人。
我直接一脚就把最前面的人踢飞,喝了一声,“住手!我不想在恭国的地盘打人,不要逼我出手。”
阿骜在我身后小小地叹了口气,“不要又在打完之后才说这种话。”
……平常吐糟就算了,这种时候你要不要拆我台啊?
我扭过头瞪着他,而跟着冲过来的人也被青龙三下,又盯着看了半天,怎么都会觉得可疑吧。
我叹了口气,向阿骜偏了偏头,阿骜会意,将自己的头巾摘了下来,一头颜色虽然偏浅,但毫无疑问是金色的长发如水般泻下,在夜色里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那些恭国人都怔了一下,然后也不知谁先说了一声“麒麟。”其它人的脸上便也露出敬畏之色,没有人命令便都各自退后了一步。
虽然阿骜并不是恭国的麒麟,但是在十二国普通民众的心目中,麒麟是这世上仅有十二只的生物,不管是哪一国的,都一样尊贵无比。
要证明我的身份,显然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简单直接。
“原来如此。”珠晶的脸上也露出了然的神色来,“你就是那位新的峯王吧?”
我正要应声,她已经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起来,“怎么会有你这样乱来的人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知不知道?哪有只有一个随从跟着就带着麒麟倒处乱跑的王啊?海面上还有的是妖魔好不好?万一出事了芳国怎么办?芳国的难民才刚走了一部分,要再回来我们可吃不消。还有,你这样贸然跑到别人的国家来干什么啊?事先连个信也不来,会让接待的官员们很为难你知不知道?任性也有个限度,不要这样随便给别人添麻烦好不好?”
小女孩中气十足,这么一大段话骂下来,竟然连个气也没喘,我甚至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找到,不由有点目瞪口呆。
阿骜似乎很乐意看我吃瘪,在旁边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珠晶立刻就转向他那边去了。“峯麒也是,麒麟都是些没有大脑的生物吗?王乱来你也跟着乱来?我们家那只水桶至少还装着对民众的同情心,你竟然连这个都没有吗……”
“喂,够了哈?”我忍不住提高声音打断她,“我敬你是前辈,你骂过我也就算了,别蹬鼻子上脸连我家台甫一起骂。”
珠晶仰着脸看着我,目光炯炯,“我有骂错吗?我知道你和利广和延王关系都不错,但你们芳国是雁和奏那样几百年治世的大国吗?可以让你们这优哉优哉地来别的国家看朱旌的表演?延王他们对国土的责任一点都没学到,倒先学会了跟他们一样四处游玩。”
虽然说知道珠晶是治世九十年的前辈,但外表怎么看也只是个十岁的小孩,一直被这样教训我也有点拉不下脸,咳嗽了一声,正要反驳,阿骜却先开了口,道:“供王陛下,您到底对我的主上了解多少?就能下这样的结论?您怎么知道她没有自己的考量,没有自己的担承?”
珠晶扭过头去,微微眯起眼,眼看着就要继续炮轰,阿骜丝毫不让地与她对视,一面缓缓道:“何况,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您来评判。”
我还以为珠晶一定会大发雷霆,结果她看了看阿骜,又看了看我,嗤笑了一声,“倒只有在互相维护这一点上好像真正的主从。”
虽然一时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从何说起的,但我听着还是有些得意。
那是当然,就算不是什么主从,我和阿骜做了十九年手足,你看到哪个胳膊肘是往外拐的?
不过说起来,以前阿骜对我虽然是埋汰吐糟的时候比较多,但这时看到他维护我,感觉也……蛮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做了恶人啊~
但我觉得很奇怪,明明我才是被“借鉴”那个吧?
要求对方改文到底哪里过份了啊?
为何对方改了三次都改不干净,委委屈屈地“我不写了还不行吗?”然后把文一锁,我就突然变成了王世仁南霸天一样压在劳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
“逼人改文不算,还逼得人写不下去了。”
下一步是不是要说是我抓着你的手逼你抄的啊亲?
是不是要我和颜悦色“热烈欢迎你来抄啊亲”“抄得满意还包邮啊亲”才算“厚道”?
厚你妈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