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到皇宫门口,恢弘的送嫁队伍,刺目的鲜红便灼伤了雪落的眼。 首发--无弹出广告若是公主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会为公主高兴,可而今,公主却要以一种供奉品的形式被送上花轿……
“雪落,别怕,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艰难,我们都要勇敢地走下去。”凝儿忽然出声,因为她察觉到了雪落的情绪波动。
“公主,我知道了。”雪落垂眼敛下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她也该,学着长大了。
“雪落,笑给他们看,不要让别人看低了我们。”凝儿又道,语气中云淡风轻。
“公主,我会的。”雪落努力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公主让她笑,她就笑,她绝不会……让别人看轻了他们!
两人继续向前,到了花轿边上时,一名士兵却突地拦住了两人,“等等,公主,皇上说了,这名丫鬟必须留下。”
士兵口中说的丫鬟,自然是指雪落。
凝儿闻言眼里飞快掠过一抹恨意,然而开口之际,她仍旧带着笑,“皇上这样说了啊,那么,你告诉他……”
骤然间后退了两步,凝儿一低身从自己的长靴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将匕首牢牢抵在了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颈子上,她厉声道:“你告诉皇上,如果他执意这样做,那么我现在就自尽于此!”
凝儿的话语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在内,陡然间将红盖头掀了,她也不理会这样做吉不吉利。尖锐而泛着银光的匕首在她的莹白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痕,不很深,却绝对够痛。
雪落也是机灵,赶紧跑到了凝儿的身边,她恨恨地对着皇帝派来的士兵道:“公主若死了,我也定不苟活于世。雪落这一生只想追随着我的公主主子,但望皇上成全雪落一番忠心。”
那名士兵想起皇上说的必须要把雪落留下来牵制公主,右手不由向着腰前的长刀移去,按他的想法,只要把雪落截住了,还怕公主不就范吗?
然而他却万万嘀咕了凝儿的决心,一狠心,匕首向着脖颈又推进了几分,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沿着脖颈簌簌流下的妖红色血液沾染上了凝儿大红的嫁衣。
嫁衣,更红了!
“公主请不要冲动,末将这就去禀告皇上,请公主稍等片刻。”士兵本要继续前进的步子不得不退了下来,万一公主真的搞了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他要怎么向皇上交代?
士兵走后,雪落哗的一下哭了出来,“公主,你怎么这么傻啊?公主,怎么办,怎么办,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我没事……”凝儿苍白着一张脸,还要安慰身边哭得惨兮兮的小丫头,“雪落,你做得很对,你刚刚没有打断我,也不枉费我这番心思了。”
“公主,你还笑,雪落帮你止血。”雪落急急地哭着道,却不知自己要从何着手。公主的赞扬她可一点也不想要,天知道她有多希望刚刚是她代替公主受伤的,天知道她有多想阻止公主的举动,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公主的打算付诸流水。和公主呆在一起一年多,她知道公主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所以,她只能尽力地不脱公主的后腿,只能明知道公主在以命相赌却还要配合她。
皇帝很快就出现了,一年不见,如今的他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凝视了凝儿一阵子后,他长吁一声,“罢了,来人,给公主治伤。”
皇帝的态度已是应允了不再强求把雪落留下,凝儿见状依然不放心地将雪落的手紧紧揣在自己的手中,就连太医给她上药时,她也半点不敢松懈。
“送公主上轿,不要耽误了时辰。”凝儿的颈上包了厚厚的一圈,皇帝挥手让太医离开后,又朝送嫁的队伍打了个招呼。从凝儿身边擦肩而过时,皇帝淡淡地落了句话。
凝儿因为那句话一震,转瞬间平静漠然。皇帝说的是,“凝儿,父皇此生是对不起你了,望你好自珍重。”
这是凝儿这一生唯一一次听到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对她的关怀,可为何却要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送嫁的队伍在路上前进了一个来月,不管凝儿心中多么期望着不要达到终点,苍辽国的边境到底强势地出现了。
一路走来天气渐渐转冷,大多数时候,凝儿都是透过车帘望着外边的风景。那些送嫁的人也不怎么管她,只要她不离开太远,那些人就完全当她不存在。
其实倒不是他们知道了凝儿是个冒牌货,只不过,国已破,公主也成了亡国的公主。说起来,要不是畏惧着苍辽那边再对他们动什么手脚,他们哪会去理会这么个所谓的公主呢?
至于望月那边,按雪落打探到的消息说,皇帝皇后和几个重要的朝廷官员一夕间没了踪影,现在,望月已变成了苍辽的一个附属小国,苍辽也已派出了专人去统治望月。不,也不是望月了,现在的望月已易名为——亡国。取灭亡的意思,
“公主,苍辽国那边派人过来了。”马车外霍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凝儿刚待询问,雪落却是隔着一层车帘对着凝儿禀告了起来。
“是吗?”凝儿妄自低喃了一声后,将红盖头重又盖回头顶。
当天下午凝儿就被送进了北宁王府的侧院,雪落则是随着那些送亲的人被带到了不知哪里。心内暗自担忧着雪落的去向,凝儿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傍晚的时候,凝儿所在的房间房门被推开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后,凝儿只听一道清朗男音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就在这里伺候着吧。王爷还没有回来,你们先服侍馨夫人沐浴。”
“是。”男声过后,两名婢子同时应道。
男声的主人离开后,凝儿便听到有人在向自己走近。
“奴婢小莲(小草),参见馨夫人。”两名婢子一起下跪道。
“告诉我浴池在哪,我自己沐浴就好,不用你们服侍了。”凝儿听出了两名婢子口气中的轻蔑,也只一笑置之。
“馨夫人,这不合规矩,上头交代下来的事情我们就要做,还请馨夫人不要让我们为难。”开口的是那名叫小草的。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凝儿自知反对无果,唯有应允了。
两名婢子都是北方的女儿,力道本就比南方人大些。再加上她们刻意为之,等到凝儿沐浴过后,她的身上几乎脱掉了一层皮。
“你们出去吧。”凝儿并非没有脾气,既然看出了她们两人不安好意,她也不想放任她们在这里给她添堵。
这一回,两名婢子倒是没拒绝,各自做了个揖后就出去了。
晚餐凝儿没有胃口吃,只举了举筷子,却迟迟没有开动,下人见状索性便把桌上的菜都给撤了下去。
说起来凝儿现在的身份是个妾,是以连拜堂这样的事情都不会有。独自一人在屋内呆了许久,找人询问雪落的下落,却只得出雪落无碍的消息,其他的一概探听不出来。
眼见子时将近北宁王还没有出现,凝儿便卸了自己的行头。吹了房中的灯后,她倒进了床榻里。
她睡着的时候很安分,与世无争,无知无觉。
而此刻,苍辽国的皇宫里,两名修身玉立的男子相对而立,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汪深潭。
“皇弟,家有美眷在等着呢,你还不赶紧回去?”耶律煌抿唇笑道了一句,邪肆的脸上全然看好戏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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