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借这少年的身躯,不过只是为了再看看这枚玉簪罢了。 ”秦漠刹口中淡道,忽然眼神一凛,道:“而且,竟敢在我面前布下搜魂锁魄阵,不是活腻了么!”说话间,身形一闪,便已经朝着明夷的方位奔去。
只听“啊”的一声,却是一个布阵的手下缓缓倒在了地上,只听他呲着牙不解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认出主持阵法的人是我……明明就是乾位上的飞虎在答话的……”
“因为,我是受这个阵法之苦的第一人!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在这长枪破穹中关押千年的痛苦!”秦漠刹冷眼望着眼前余下的二十三人,手中青木真气萦绕,深绿sè的旋风慢慢绕过整个枪体,让那把长枪破穹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从我被父亲从狼窝捡了回来开始,任何人都厌恶我那蓝sè的瞳孔,只有你,敢接近我。
秦漠刹嘴角勾起一丝温馨的笑意,周身的yīn冷与霸道瞬间变成了柔情与阳光。若不是你的出现,或许我不曾明白,何以为情,什么是爱。
“黯殇四式,第一式,魂归!”
当这一句话冲口而出,秦义澜猛然间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生存的本能,他立即喊道:“凌空,追梦,全力防御!”
凌空与追梦是布阵之人中的麒麟一族的两人,二人听罢当即双手覆地,而其余的二十一人则将自己的内力一人连接一人传到他们体内,他们反映之所以那么迅速,也是因为从秦漠刹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急感。
那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惧怕,在秦漠刹的身后,仿若一只饥饿的孤狼,对着他们展露出了利爪与獠牙!
但见地面上的碎石瓦砾随着那二人体内的真气凝聚起来,最终组成了几道厚厚的墙壁,挡在秦漠刹面前。
秦漠刹微闭的双目猛然张开,但见他右手一挥,长枪破穹犹如一匹脱缰的骏马,带着一股强劲的青木真气,无视那厚厚的墙壁,朝着秦义澜冲了过来。
那带着青木真气飞速旋转而来的长枪破穹却没有去碰撞那厚厚的墙壁,而是绕过了墙壁,直直朝秦义澜飞来!秦义澜猛然一惊,双腿立即灌注真气,使出暗月疾风步朝旁边闪开,但似乎还是迟了一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面被生生刺穿出一股大坑,而自己,也被震飞出去,他抬起银枪,却发现手中的银枪早已被剜出了一个缺口,他心中一震,若方才那一下击中了自己,恐怕现在被剜出一个缺口的,就是自己。
秦漠刹身形一闪,缓缓抽出插在地上的长枪破穹,口中缓缓吟道:“第二式,梦萦!”
那rì,风雨夜,你望着我送你的发簪,柔柔一笑,说这便是你要的美好。那rì,夕阳前,你牵着我的手,一直不曾抬头,希望这便是永久。
犹如一股青烟,在秦漠刹站立的地方腾空而起,青烟随风而动,被那青烟浮动过的地方,皆一片狼藉,十来个个布阵之人被一股青木真气紧紧包围着,随着青烟飘过,便猛然觉得周身剧痛,犹如被千刀万剐一般,晕死过去。待秦漠刹重返原地时,他的眼角已含着泪水。
“第三式,绝尘!”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秦漠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那一rì,大哥告诉我,嬴政看中了你,想让你入宫做他的女人,我一把抱住了泪眼婆娑的你,告诉你,我马上带你走,你,至始至终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带着几分疯狂与怒意,秦漠刹右手持枪,又冲到了人群中,犹如一头奔驰的野狼,冲入了羊群中一般,那些人,在庞大的威压之下,不能有丝毫动作,只能等着他肆意的收割,众人只觉捏着法决的手腕一疼,待低头看去,手筋已然被秦漠刹挑断。
恐怖的jīng准能力!众人心中早已对眼前之人惊恐万分,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众人对他的评价。秦义云叹了口气,朝唐龙炎道:“这样的高手,或许你是父亲或者爷爷最希望遇见的,却也是我最不希望遇见的,他的每一招都太强悍了,每一式中都蕴含着诸多变化,让人根本招架不了,不愧为昔rì青龙一族初临八段第一人啊……”
带着阵阵怒意,秦漠刹再次闭上了双眼,细细聆听心中的声音。
那rì,皇宫之中,我带着你面对三万秦军,傲然不屈,为的,就是把你带出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泪水,早已在他的脸上流淌不止,昔rì种种,为何在这一刻不断的在脑海中重复,那深爱之人被别的男人霸占的痛苦,贯彻于心,久久不去……
秦义澜见秦漠刹失神,当下心中一狠,双掌灌注真气,身形一闪,便要偷袭。
却听秦漠刹口中喃喃道:“第四式,念生!”
秦义澜那凌厉的一掌眼看就要击中秦漠刹的后背,就在此刻,秦漠刹忽然身形一闪,竟然消失不见了!
秦义澜立即停住脚步,正疑惑间,却听有人惊呼:“在天上!”
一人一枪,完全俯冲的姿态,对着秦义澜的头急速驶来!
那从天而降的凌厉一击,何等霸气豪迈,待秦义澜发现时,秦漠刹距离自己依然不足三丈。
还来得及!秦义澜身上虽然被吓出了阵阵冷汗,但他毕竟也是身经百战之人,虽然形势危急,但他立即做出了反应,在发现偷袭不成的一瞬间,他便知道自己的处境相当危险,当即不做二想,立即暗运真气聚与脚上,待发现秦漠刹从天而降的一瞬间,他当即发劲,便要侧身躲避。
便在此时,他又是一惊,其惊讶程度远远大于方才秦漠刹从消失到出现的惊讶,因为他发现,自己全身真气犹如被抽空涣散一般,竟然,动弹不得!
那从天而降的身影越来越近,一股强大的风压将秦义澜死死压倒在地,一把长枪,犹如刺破苍穹,破茧而出的绝世神兵,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原来,生与死,不过仅仅一瞬之间,秦义澜见自己大限将至,居然释怀的笑了笑,虽然耳边秦义云的那句疾呼“前辈不可”让他内心泛起了点点悔意,以及他儿子秦天云失声惊呼让他感受到的阵阵留恋。
“你可否,有一丝悔悟?”秦漠刹那冷冷的声音就那般清澈的在耳边响起。
本已坐以待毙的秦义澜猛然发现自己没死,他睁开双眼,却发现破穹,正死死的对着自己眉间,而秦漠刹,则站在他身旁,双目炯炯,望着自己。
“第四式,名为念生,便是希望你能在生死一念间有所悔悟。”秦漠刹说罢,提起破穹,头也不回的走开,等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对亲义澜说的,也像是在自我唏嘘:“别等到自己死的时候,才后悔这世间还有留念。”
袁青御见大局已定,当下心中正焦急不堪,却在此时,只听得墙外马蹄声响彻不停,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一群人“呼”的一下涌了进来,为首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来到秦义云面前,见秦义云重伤在地,当即单膝跪地,颤声道道:“属下来迟,让族长受苦,还请族长恕罪!”
袁青御眉头一皱,忽然仰天长笑,道:“秦义云啊秦义云,老夫还是低估了你,也罢,如果事情一帆风顺就不那么有趣了,下一次,我定当直接取你首级!”说话间,人影早已飞远。
见袁青御逃走,青龙一族赶来的人便要去追,却听秦义云道:“不必追了,我伤他不重,你们眼下是追不上他的。”说罢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尚未起来的人厉声道:“云崖,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现在才来,你可知因为你的延误,险些要了我儿子的命么!”
云崖头也不敢抬起,只能颤声道:“回族长的话,我等奉命赶往青龙一族六长老处,清理残党余孽本没消耗多少时间,不想在赶回来的途中遭到众多黑衣蒙面杀手的阻挠,这才耽误了行路的时间,让族长受苦。”
“那些杀手的真面目,你们调查清楚了么?”秦义云语气冰冷,威严不减。
云崖似乎想将头抬起来,但脖子微微的动了一下,还是因为那股威严而放弃了,低下的头用极为缓慢的速度摇了摇。
“什么,没有?”秦义云的眼睛眯成细细的一条缝,虽然身受重伤,但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威严着实让人恐惧。
唐龙炎在一旁有些看不过意,当下轻声说道:“义父,他们虽然有过,但毕竟事出有因,你身上有伤,还是别动怒了吧。”
秦义云转过头来,对唐龙炎轻轻一笑,方才那股威严顿时化为乌有,只听他淡然道:“龙炎啊,我这是在教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族长。”
那股威严的气势一瞬间的消失,让低头不语的云崖当即辩解道:“族长,那些杀手无所不用其极,不仅有落木巨石绊马索,居然连石灰粉蒙汗药都用上了,为首的两个女子武艺又强,若不是我们人多,恐怕早就被他们逼退了,我们伤了二十几个弟兄,才赶了过来的。”
“云崖,你的意思是在教训我准备不足吗?”威严的气势瞬间爆发,答话的云崖立即被逼得说不出话来。
“罢了,吩咐下去,将这些叛乱之人绑好,交代一下你们在六长老那里的收获吧。”依旧是冷峻的声音,但气势却收敛了很多。